夜晚,红王宫的主宴会厅内灯火通明,嘉宾满座。
按照陈槐安的意愿,他只想和自己亲近的人一起吃顿团聚的饭,可还是那句话,现在的他已经不单单只属于他自己。
这场宴会名义上是接风,实则是对他身份地位的再一次确定和巩固。
上一次,他的达坎王的名头还得加上两个双引号,前来祝贺的宾客不过是碍于面子,心里真正把他当成“王”的其实并没有几个。
但这一次完全不同了,他不但掌握了军权,还在禅钦上层混得如鱼得水,名声大噪。不说别的,光是佛子和英雄这两个身份就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低下头颅。
谁敢跟一个能让百姓一呼百应的家伙作对?
现在的陈槐安才是真正的王。
而身为上位者,所有准备靠着他吃饭的人的心情就必须照顾到了。
本地官员,商人,江湖人士,各种组织团体首脑之类的,该见的都得见见,要不然人家心里没底,就容易胡思乱想,万一做错了事,麻烦的还是他。
所谓成年人的无奈应酬,就在于此。
不是官方宴会,自然也不需要正儿八经的演说,在陈槐安随便讲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宴会就直接进入了高潮。
宾客们觥筹交错,有资格的人频频向陈槐安敬酒,没资格的人则在老远看上几眼,然后再和身边同伴交头接耳,讨论猜测达坎今后的变化和机遇。
酒过三巡,陈槐安头有点晕,就找了个借口离席,准备去休息室歇会儿醒醒酒。
可惜,他忘了自己如今自带聚光灯效果,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从酒桌到大厅侧门不过十几米距离,愣是走了七八分钟,出了门还被几个不知道谁家的大胆姑娘拦住要合影签名。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姑娘,他已经累的想直接回家睡觉了,却不料到了休息室也没办法好好休息,因为那里有人正在等他。
“不管你有没有重要的事儿,都先别说,让我歇会儿。”
在那人开口之前,陈槐安就把自己往沙发上一瘫,有气无力的像条死狗似的。
“我发现我好像更适合去做投资,因为你的成就足以证明我的眼光有多毒。”
韩若岩晃荡着手中的红酒杯,微笑的模样没有一点特殊人员该有的严肃,反倒更像个潇洒的公子哥儿。
陈槐安眼睛都不睁:“缺钱了?那回头我让助理联系你,你弄点本金给她。不保证一定让你发财,至少你将来退休后不至于饿死。”
韩若岩哈哈一笑:“好意心领了。你要只是个‘达坎王’,那我在你这儿投点钱没什么问题,可现在咱俩是上下级关系,金钱往来可是很犯忌讳的。”
“老子就是个临时工而已,有啥可忌讳的?”
“现在不是了。”
说着,韩若岩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丢了过去。
陈槐安拿起一瞅,那分明是一本证件,封面上硕大的金色徽记,翻开里面,他的证件照上钢戳印着“国土安全部”的字样,而他的职位则是外务九处特别侦查员,领少校衔。
“怎么是军衔?”
他一下就精神了。因为按理说,就算要给衔,也该是警衔才对。
“没错,”韩若岩点头,“对内警衔,对外军衔,这个你应该能理解。”
陈槐安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涉外嘛,不管什么行动都离不开军方的支持,归属不同,难免就会遭遇官僚,干脆分个清楚,彼此合作,对谁都好。
“没想到也是少校,上面挺大方的嘛!”
“确实。按理说,以你的入职时间算,现在撑死也就是个中尉。”韩若岩道,“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已经充分证明了你的能力和价值。
目前在这边的同志里面,位置比你关键的有好几个,但比你地位高权力大的,一个都没有。
所以,上面特事特办,就给你批了个少校衔,薪水算上补助奖金,每个月一万二左右。”
陈槐安撇嘴,收起证件道:“知不知道老子闺女脖子上一条choker就值两三千?”
韩若岩摊开手:“你是大财主,自然看不上眼这点工资,要不干脆我替你捐了,能资助不少山区儿童上学呢!”
“随便你,别贪污了就成。”陈槐安重新闭上了眼,“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给我送证件的?”
“当然不是。”韩若岩坐直身体,表情也变得严肃许多,“我来主要是想问一下,你打算怎么拾掇防区里的那两千兵油子?”
陈槐安沉默了会儿,叹气:“有话你就直说吧,上面是不是下了什么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