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退了出去,沈勇很快就送来了急救包。他本来还想帮江南柯检查伤势,却又被赶了出去。
“青青,你想抱他到什么时候?”
抖开一卷纱布,江南柯尝试了一下自己包扎,可惜失败了,便瞪眼瞧着夏青溪道,“过来给我缠上。”
夏青溪醒过神来,忙要起身,却被陈槐安拉住了。
“你去换件衣服吧,别着了凉。”
说着,他来到江南柯身边,用剪刀剪掉袖子,看看血流不止的伤口,又道:“不用担心,我枪法还算不错,他胳膊上的肉也多,没伤到骨头。”
夏青溪似乎又当机了,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只是傻呆呆的看着他俩。
陈槐安也懒得再管她,先用止血带绑紧伤口上方,然后拿镊子夹了药棉,沾碘伏开始擦拭伤口周边,动作非常熟练。
“看样子,你在缅邦没少受伤。”江南柯道。
“还好,主要是在矿上的医务室工作了几个月。”陈槐安动作不停,随口回答,“淘金奴隶伤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做得多了,熟能生巧而已。”
江南柯微笑:“我那个妹妹啊,聪明是聪明,就是太要强了,从小就不服我。我想要的,她必然会抢;我拥有的,她也一定要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费劲把你救走,转手却又卖进金矿,目的是为了试炼你,看你值不值得为她所用,对吗?”
“是不是真的这样,我不确定,但她的意思确实如此。”
“她给你设下的条件是什么?又承诺了什么?”
“条件是活着离开金矿,或者活足三年。之后会给我能够早日与你匹敌的平台和资金。”
“哈哈!女人就是女人,基因注定了她们的眼界和胸襟都不可能宽广。”
江南柯摇头道,“如果我是她,当时就会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最大限度的激发你的才智,让你用最快的速度在缅北站稳脚跟。
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对我感恩,无论未来成就如何,都将为我所用。
现在好了,她明明救了你,却又不肯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硬生生用把你变成奴隶来抵消掉了恩情,倒让不相干的红夫人白捡了个大便宜。
简直愚蠢到不可救药!”
陈槐安动作停顿了下,说:“或许,她那么做并不只是出于高傲,里面未必没有对我伤害了你的愤怒。”
江南柯神色一僵,默然不语。
不一会儿,伤口包扎好了,陈槐安道:“就这么着吧!反正肯定死不了,完事儿自己去医院再好好处理一下就行。”
江南柯点头:“谢谢!作为回礼,要不要看看我儿子的照片?”
闻言,夏青溪心口一痛,而陈槐安却险些直接给他一拳头。
江南柯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陈槐安。
照片里,苏瑶芳侧躺在病床上,正一霎不霎的看着枕边襁褓中的婴儿。
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但目光却无比的幸福和温柔,仿佛恨不得把一辈子的爱意都揉碎了塞进那个小小人儿的身体里。
照片显然是生产后不久拍的,婴儿的皮肤还没有展开,皱巴巴的,像个丑陋的小老头。
可不知怎的,陈槐安却觉得那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美得让他心疼。
良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问:“取名字了吗?”
“取了,叫江逢安。”
陈槐安眉毛高高挑起,就听江南柯接着道:“别自作多情,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的名字和我女儿语安的名字一样,都取自唐代诗人岑参的《逢入京使》中‘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一句。
寓意逢事平安,语出平安。”
陈槐安把照片往自己的手机发了一份,咬牙道:“名字不错,可惜被姓给毁了。”
这时,通往亭外的雨幕渐渐停歇,几名身穿旗袍的服务员鱼贯而入,收走茶具,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在了上面。
陈槐安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瞅瞅还愣在一边的夏青溪,就怜悯的叹了口气。
“夏女士,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想尽我所能给你一点安慰。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先去换身衣服?
你前胸湿透了,内衣的花纹都一清二楚,我实在做不到在盯着它们看的同时还有心思想别的。”
夏青溪眼睛眨了一下,垂首瞅瞅自己的前襟,再抬头望望对面的丈夫,凄然一笑:“有什么所谓呢?想看就看吧!至少这还能证明我并不是一无是处。”
这又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女人。
陈槐安没了辙,却听江南柯冷冷道:“说的没错,以你这个年龄,也就只有一个‘熟’字能吸引住男人了。
槐安年轻,机会难得,要把握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