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挚苍得瑟道:“不信啊?早在兰馨还在世时,你的未来皇后就已经向我投怀送抱,当时我只是许了她一个后宫的位置,她就高兴得发誓要永远效忠于我。你看女人多容易哄。”
“闭嘴。”阙修尧双眸微微眯了起来,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杀气。
阙挚苍笑得张狂:“怎么,生气了?是不是很想杀我?”
阙修尧声音骤然变冷:“你不该诋毁她。”
“可苏季菲她就是这样女人。”阙挚苍上前一步,嚣张地瞪视着阙修尧。“老三,我劝你最好别乱动,那个老太婆不是说了,她用银针封住你身上几个大穴,如果你乱用真气,便会前功尽弃的。到时蛊毒一旦发作,你也就会跟着完蛋。你要是死得太快,以后没人陪我玩,我会很寂寞的。”
说到最后,阙挚苍控制不住地大笑,非常猖狂。
“放心,你一定会死在我的前面。”阙修尧不屑地说完,转身便离开。
阙挚苍嚣张的声音,随后又响了起来:“那谈苏季菲你总有兴趣吧?”
阙修尧却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
阙挚苍非常不爽,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苏季菲其实根本就不在白马寺。”
阙修尧步伐一滞,成功被他这句话吸引了注意,他惊讶地回头。
“菲儿不在白马寺?那她去哪里了?”
阙挚苍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得瑟表情:“怎么没人告诉你,她去无虚沼泽了吗?”
阙修尧脸色剧变,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她去找虎须草了?”
“是啊。”阙挚苍话锋一转。“不过她找虎须草却从来不是为了救你。老三,你被骗了。”
阙修尧难以置信地咬牙:“你说什么?”
“苏季菲找虎须草,只不过是想集齐五件宝贝回去。……阙修尧,你应该做梦都没有想到吧,你拼了命为了她想撑下去的女人,根本就对你一屑不顾。”阙挚苍说完,幸灾乐祸地大笑。
阙修尧满脸错愕:“你说……菲儿要回去?”
苏季菲居然一直瞒着他,在偷偷计划回去的事!
怎么会这样?
阙修尧几乎把后槽牙咬碎,都无法控制心里头那股翻江倒海般的怒火,一节节往胸口窜上来。
与其同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骤然冲破束缚,向全身袭去。
阙修尧下意识捂住胸口,宇眉蹙紧。
阙挚苍见状,唇角得意地勾起,边说边注意着阙修尧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没必要骗你,苏季菲确实跟那个老太婆是这样说的。”
阙挚苍说完,煞有介事地“啧啧”两声,然后继续讽道。
“老三,你说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小的时候,你娘扔下你跟野男人私奔;没想到十六年后,你喜欢的女人一样扔下你不管了。你说你前世这都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只有被人抛弃的份,身为大哥,我都忍不住开始有点同情你了。”
其实五件宝贝、什么回不回去,整件事他根本就不清楚,只是当时无意间偷听,看苏季菲跟那个老太婆一副神秘兮兮又很紧张的样子,他就敏感地觉得这件事或许会很重要,所以故意拿出来试探阙修尧一下,没想到阙修尧果真非常在乎。
看到阙修尧脸上表情都变了,阙挚苍就高兴得想跳起来狂欢!
他终于扳赢一局了!
阙修尧,你也有伤心的时候!
阙挚苍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
只是阙修尧的反应,向来是最难预测的。
下刻,阙挚苍的脖子忽然被他一把掐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阙挚苍瞪着他,感觉呼吸变得有些不畅。
“阙修尧,你敢乱用内力,你……不怕死吗?”
阙修尧声音冷冽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不就是想羞辱我,可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你母亲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我,就差舔我的鞋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在我眼里,你卑微得连狗都不如。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全靠我的施舍,但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恩人吗?”
阙修尧说完,轻拍他的脸颊两下,看他的眼神愈发的不屑,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阙挚苍脸色青白交替,感觉备受耻辱:“你放屁,那个女人是不可能会为我这样做的!”
“可是御书房里所有的太监宫女都看到了。”阙修尧语气极淡。
阙挚苍顿时赤红了双目,大声嚷道:“我不信!这不可能!不可能!”
阙修尧在心里冷冷一笑,转身离开,徒留阙挚苍一人在这里气急败坏的咆哮。
回到寝宫后,阙修尧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桌边。
那种熟悉的噬啃之痛,让他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事。
他身上的蛊毒,只怕是压抑不住要发作了……
阙修尧连忙打坐运功,但是阙挚苍的话不停在他脑海里回荡,一遍又一遍,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
阙修尧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阙挚苍的话!
阙挚苍只是在挑拨离间,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刺激自己。
他绝不能让阙挚苍的称心如意。
他应该相信苏季菲,她不告诉自己这件事,肯定有其他原因。
那这个原因是什么?是怕他会跟那个人一样,像当初伤害母妃那样伤害她吗?
不,他不会这样做的!
母妃……母妃死的那么惨,他永远不会变成那种人……
阙修尧思绪飞转得厉害,往事一幕幕不停地在眼前浮现。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好像快要炸开一样。
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痛的。
可是最痛的地方就是他的头!
阙修尧痛得受不了,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他像疯了一样,看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好像满世界都是他的敌人。
地上除了七零八碎的残破物件,便是血。
血红的一片,像枫叶般那样的红……
直到一枝银针朝他当头扎了下去——
“呼!”
沉睡了许久的阙修尧,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额头布遍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看起来像是刚做了一个很可怕恶梦。
阙修尧目光迷离地看了四周好一会,才慢慢分辨出这里是现实世界而并非梦境。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床边一把梳子上。
那是苏季菲的角梳,他曾经还拿着它替她梳过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