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菲是半夜翻墙出来的,因此回去的时候不敢从正门走,只得让阙修尧沿着外墙一直走,直接把她送到锦瑟轩院落的附近,她翻墙进去就行了。
只是当两人刚靠近一些,就发现苏府被一批官差给包围住了,阙修尧认出这些官差都是廷尉府的人,他们身上穿的官服和普通衙门的捕快装还是有区别的。
“这是怎么回事?”苏季菲一怔。
阙修尧宇眉微微一拧,刚想说话,耳朵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赫然喊道:“把人给我包围起来。”
音落,廷尉府的人蓦然一蜂窝将他们团团包住。
阎华和李立从人群后走了出来,看到阙修尧时,脸上表情一震,露出了惊讶。不过他的目光随即就落到坐在阙修尧前面的苏季菲身上。
“捉住她。”
苏季菲一脸震惊,回头看向阙修尧,只不过对方眸中的惊讶却不输于她。
“这是怎么回事?”阙修尧转头,看向阎华。
阎华面无表情道:“我们找到凶器了,能证明她就是杀死英恪世子的凶手。”
咯噔一声,苏季菲的心漏跳半拍。
……
廷尉府大堂后面的书房。
阙挚弘凝视着手里拿着匕首,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阙修尧:“三哥,看出什么了吗?”
阙修尧阴沉,压着极度的不悦:“你什么意思?有话直接说。”
方才他送苏季菲回家,人才出现,就被廷尉府的人捉住,然后就说苏季菲是杀人凶手,一想到她又得像犯人一样给人跪在堂下,阙修尧就胸口一团火烧了起来。
“你手里拿着的匕首,正是早上廷尉的人在上次发现世子的地方找捞到的,这上面的血迹虽然已经被河水冲洗干净了,但是已经经由专人试验证实,这把刀确实染过血,也和世子胸口的那道刀伤不谋而合,因此我们确定这便是杀害英恪世子的凶器。”阙挚弘道。
阙修尧目光冷冽地扫了他一眼:“那和苏季菲有什么关系?”
来旁听的宁珂激动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她就是杀害我哥的凶手。”
“证据呢?”阙修尧眼睛危险地眯起,声音犹如寒霜道,“就因为这把匕首?”
“三哥先别发火啊,只要你把匕首翻过来,看看刀刃连接着剑柄的位置就知道了。”阙挚弘声音清朗道。
阙修尧照做,然后……脸色猛然一变。
他载着面具,没人能看得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阙挚弘和他坐得近,在看到那个字后阙修尧眸底露出的震惊和不敢思议,还是让阙挚弘瞧得清清楚楚。这让阙挚弘觉得十分有趣。
阙挚弘望着他道:“你看到什么了?”
阙修尧咬住后槽牙,半天声音清冷地挤出一个字:“……菲。”
“对,一个‘菲’字。……草字头,菲。”阙挚弘唇角一勾。“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苏季菲的名字里就有这个字,而她当天恰好见过世子,两人之前又发生过冲突,这下能不能算是证据确凿?”
宁珂怒道:“四王爷说得没错,在这里我们认识的人当中就只有她的名字带有‘菲’字。而且最近他们又来往挺频繁的,除了她还能是谁。”
阙修尧脸色一沉,一般来说,大家都喜欢在自己的物件上绣上自己的名字。
匕首是苏季菲的,估计是跑不过了,只是他却怎么都不相信她会杀人。
这是英恪死后的第四天,也就是他的尸体被人发现在河边的第三天,廷尉府的人找到杀死英恪世子的凶器。
苏季菲再度被怀疑是杀人凶手。
廷尉府大堂上,当阎华问她可认得托盘上的凶器时,苏季菲沉默了片刻。
“是。这确实是我的匕首没错。不过当天分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它送给世子了。”
阙修尧的眼神闪了一下,看着苏季菲的目光瞬间变得深了许多。
“现在人已经死了,你说送就送啊,我告诉你,我王兄就是被这把匕首杀死的,而你的就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宁珂激动地冲着她喊道。
“啪!”阎华眉头蹙紧,拍响了惊堂木。“郡主,本官正在问案,麻烦你安静一点行吗?”
站在郡主身后的安狄将军横眉怒目道:“凶器已经找到,凶手也捉了,现在你们只要把人交给我们,由我们送回东盛国进行发落,还要问什么案。”
阎华一身正气道:“苏季菲是不是凶手,要问过才知道,本官虽然也想早日破案,但也不想冤枉一个无辜。本官只看证据,只要证实凶手是苏季菲没错,本官自会把人交给你,但是现在还请郡主、将军不妨碍本官审问。”语落,“啪”的一声又是一记惊堂木响,当真是官威十足。
宁珂哼地一声,怒道:“你、你们北阙欺人太甚,一个小小的廷尉也敢跟本郡主这样说,我要进宫,我要找你们北阙的皇帝凭凭理!”
阙修尧冷声吼道:“郡主能请你别闹了,成吗?”
他这话看似商量,但是独断的语气却透着刚硬的不可抗拒。
宁珂当即被震住,哼的一声,一屁股就往座椅坐下:“好,很好,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个审法。”她这话说得特别咬牙切齿。
被这么一闹,阎华脖额上的青筋都出来了。要不是见对方是郡主,是皇上千叮万嘱让他小心应对的,他早就赏二十杖然后轰出去,哪还容得她在这里放肆。
懒得再理她,阎华看向苏季菲:“你说匕首你已经送给了世子,可有谁能证明?”
“我的婢女蓝景和英恪的人都看见了。”
“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你的婢女能做证了?”
“是的。”
“那这事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以为没有关系。”想到自己送给英恪匕首,却成为杀害他的凶器,苏季菲心里就有些怄。“当天我们本来约好要一块去溪山,但是他临时有事去不了,他觉得抱歉就送我一颗如意球,我不喜欢欠人家东西,所以就把自己用来护身的匕首作为回礼赠与他,如此而已。”
阎华翻了下放在桌上的笔记,道:“苏季菲,蓝景是你的婢女,所以她的话不能作为证明你清白的证据,英恪世子的死亡时间经忤作鉴定是在巳时到未时之间,你想一下这段时间你都在哪?做过什么事?有没有人能证明。”
苏季菲沉默片刻,道:“……有,我和世子分手后,我去茶楼见一个人了。”
阎华紧张道:“谁?”
苏季菲忽然抬头瞟了阙修尧一眼,道:“苗疆国的古尼帕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