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指着自己的脸,笑得让她害怕起来,低声道:
“我和他长得并不像,大家都说我长得更像我妈妈。可是,我妈妈刚生出我没多久就去世了。我从小在外祖父家长大,我的父亲说过,等他这边稳定下来,他会接我过去和他一起生活,但就在他给我外祖父写了信,说会在我生日那天接我走之后,就传来了他在家里自我了解的消息。”
兰敏的面色大变,罗米看着她,眼里已经没有丝毫温度,只是冷冷道:
“父亲死后,我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但好在我还有外祖父,不至于无家可归。
可是,就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你让我父亲在死后还背上了千万债务,他的债主见他去世了,就去找我外祖父,因为他们认为,我父亲一定是把剩下的钱都转移给了养育我的外祖父,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听着米罗的话,兰敏回想起那段往事,她当时卷走了那个富商的所有财产,利用这笔钱联系上了兰登的父亲,开始了新生活。但一无所有的富商却因为财产的遗失,连破产保护都得不到。
那个富商的死虽然和她没有直接关系,可她仍然是罪魁祸首。
当年离开时,兰敏就猜到自己这么一走了之,那个男人肯定活不长,可她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命。
“那些人害得我外祖父一个孤寡的老人不得安宁,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和他老人家一起昏天暗地。没过几年,我外祖父就承受不住重压,癌症复发,很快离世。然后,我被送去了福利院。”
米罗冷笑着说:
“兰医生,你知道我当时每天都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一定要找到害得我父亲走上绝路的罪魁祸首。苍天不负我,让我有机会调查到了你。”
兰敏这才明白,这男人接近自己的真实意图,原来他之前对自己表现出的痴迷都是假的,他就是想复仇。
“可你怎么会有能力做这些事?是谁在你背后给你撑腰?”
她大为惊骇,尖声问。
看着兰敏花容失色的惊慌样子,米罗忽然又觉得有些没意思,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对象,在生死未知的时刻,居然也是像寻常人一样惶恐失措,毫无骨气。
“我还以为你能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是因为你无所畏惧呢。”
米罗失望地摇了摇头,好脾气地回答了兰敏的问题:
“兰医生,我背后没有什么人,我能做到这一切,是因为我的智商很高,又足够恨你,你会的那些算计别人的心机,我都会,而且比你做得更高明。
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下落吧,那是因为我和左先生达成了一个交易。我能把你从他的手下那里带走,不是因为我打赢了他们,而是他们放你走的,只不过我怕你在路上瞎折腾,让我不好下手,和他们一起故意演了出戏给你看。”
兰敏浑身颤抖,因为害怕,也因为惊怒。原来这小子也助了左愈一臂之力。
“你现在想对我怎么样?我告诉你,我认识很多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米罗就笑道:
“兰医生要说的不会是那位兰登先生吧?你拿他的名号骗别人还行,可骗不了我,他现在要专心对付左先生,哪有空理睬你。而且为了报仇,我已经付出这么多,就算真的得罪了他,我也在所不惜。”
兰敏彻底害怕起来,她想要往后退,可身后却是冰冷的墙。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一路不吵不闹地跟着米罗进了这偏僻地点的冷清仓库,是多么愚蠢的事。
“你父亲的事,当年确实是我做错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很需要钱才不得已那么做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父亲,我真的不睡故意的。我知道错了,你不要——”
紧急时刻,她只能像她以前最看不上的那些“小人物”一样苦苦求饶,为了活命,她也要放下身段。
“闭嘴。再说一个字,我把你的嘴缝上。”
米罗没有丝毫动容,他收起讽刺的笑意,冷冰冰地说。
————
我在宴会厅里东张西望,不仅没看到左嫆宛,就连左愈也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现在已是深夜,狂欢了一晚上,派对都要散场了。
“你看到你们左先生了吗?”
无奈之下,我轻声问守在门口的左氏保镖。
“左先生刚刚有事出去打了个电话,过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了。”
保镖恭敬道。
我耸了耸肩,回到宴会厅里继续等。
然后,我注意到司昀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神情似乎有些落寞,还有点迷茫。
今天是宛宛的生日,他没和她一起吗?
我走过去,司昀年在出神,连我来了都没察觉到。
“小司。”
喊了他一声,他才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是我,他露出笑容,站起身。
“温潇姐,你没和左先生在一起?”
他轻声问。
“没有啊,他去打电话了。”
我见司昀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心事,没有和他多说,只是柔声道:
“宛宛是回房间了吗?她一定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如果你愿意,就去陪陪她吧。”
说完我准备离开,可司昀年却将我叫住,然后在我疑惑地看向他时,他迟疑了许久,缓缓道:
“温潇姐,如果想要和一个异性待在一起,想和她说话,想要看到她对我笑的样子,这就是喜欢吗?”
我认真想了想,笑着说:
“起码是有好感了。如果不是有好感,你根本就不会问这个问题。怎么了吗?”
司昀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低声道:
“谢谢你温潇姐。没事了。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