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看了手下一眼,冷笑道:
“是啊,把人质都杀了,直接和白蓝雪撕破脸皮,让她彻底投入左氏的怀抱,你觉得可能吗?”
手下被他瞪得大脑有些迷糊,想了想才明白他是在反讽,出了一身冷汗说:
“是我犯蠢了。”
但他心里却不这么想,只觉得这位大公子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而且行事也算不上高明。如果按他的意思来,就不该这么急吼吼的对左氏下手,现在人没杀成还落得一身腥,等左愈查出是谁动的手,不把往死里报复他们才怪呢。
“白蓝雪不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吗,这次就先从她下手,给白蓝雪一个警告。”
沈宴冷声道。
手下却仍然迟疑着问:
“这个警告该给到什么程度,是直接杀了,还是?”
沈宴被问得不耐烦,翻了个白眼,“天天把杀这个字挂在嘴边,你以为杀猪呢,倒不用杀了,弄得半死不活的就行了。”
半死不活?
手下在心里认真的想,这可真是个技术活啊,该怎么弄才能让老板满意呢,到时候沈宴是要查收结果的吧。
郊区别墅里。
颜如玉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一片,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自从她被迫住进这栋别墅后,心里头就一直很阴郁,还从没真正开心过。
白可儿走到她身边,眉头皱着问:
“妈,马上就要开学了,白承沥真的会同意我去学校吗?”
闻言,颜如玉也有些紧张,她咬牙道,“他答应过让你去学校的,总不能把我们在这里关一辈子吧。这么关下去,外人也会觉得不对劲的,他那么精明肯定不会让人家猜测。”
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但白可儿却觉得有些无力,现在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未来是什么,还不是白承沥说的算,好不好都看他的心情了。
而那个男人又最是阴晴不定。
“不过,今天是姐姐的十八岁生日呢。”
不知想到什么,白可儿望着天边的乌云说。
颜如玉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这回事,有些无奈地苦笑道,“以前她做生日时承轩都要大办,恨不得昭告天下她的宝贝女儿过生日了,现在她十八岁生日,明明是最重要的一次,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
说着,她心里竟没有一点对白蓝雪的嫉妒了,此时此刻,只剩下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酸楚。自从白承轩出了车祸之后,她对白蓝雪才有了一家人的感觉,好像真的背负起了身为一个小姑娘继母的责任,要为这个家遮风挡雨。
虽然她总是不够聪明,做得不好,处处被白承沥这样的坏人拿捏掌控,但终归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能见到她,还是要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颜如玉轻声道:
“生日这天没有家人陪着,她也会很孤单吧。说来说去,都怪白承沥太不是东西。如果上天开眼让承轩醒来,我看他们这等小人哪里还怎么嚣张。”
说到最后,她骂了句脏的才解恨,白可儿却眼尖的看到院子里来了一群人,从楼上看下去,看不清他们的脸。
“妈,这是什么人,是不是白承沥的手下?他又要干什么?”
白可儿慌张起来,拉住颜如玉的衣角,忍不住道。
颜如玉沉着脸,握着女儿的手,“该来的总要来,我们也躲不过。但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妈妈挡在前面护着你。”
这一次,她绝不会像上次一样被白承沥的保镖制服,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那混账虐/待。她就算是死,也得死的有骨气一点。
卧室外传来脚步声。
随即是一阵混乱的动静。
半小时后。
白蓝雪躺在休息室里由左氏的私人医生包扎好伤口,忍痛道,“惟墨,那些混入现场的人都处置了吗?”
左惟墨陪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又伸出空闲的手为她细心擦汗,闻言心疼道,“你放心,他们再也伤不到我们了。自己伤成这样,还想着我的事情,你太傻了。”
闻言,白蓝雪微微一笑,却没想这么小的动作也牵扯了伤口,让她疼得嘶了一声,左惟墨的目光立刻就跟着紧张起来。她额头渗着冷汗笑道:
“从小到大只有别人夸我聪明,还没人说我傻呢。”
左惟墨认真起来,“你怎么不傻,你最傻了。”
“好,我傻,也只有你才会说我傻。既然我这么傻,那你以后要好好对我啊。聪明人不会被骗,而傻瓜却甘心被骗。”
“我不会骗你。”
“我知道。”
白蓝雪看着他,她的面容那么柔美,目光却是坚毅有力量的。
左惟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心里的感受,她明明是女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有这么多的委屈,却从不喊痛抱怨,只是一如既往的做她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事。
他和白蓝雪之间从来都不只是他护着她的关系,她和他站在等同的高度上,她也是他的依靠。
“蓝雪,我喜欢你。”
听到左惟墨忽然说出这句话,白蓝雪一愣,痛觉仿佛跟着减轻,然后她温柔地笑着说:
“我知道。”
左惟墨看着她的眼里仿佛装着很深很深的感情,他平静道: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白蓝雪想了想,忽然问:
“是你西装口袋里的戒指吗?”
这一刻,左惟墨诧异的抬头,没想到她竟然发现他带了戒指,脸上微微红了瞬间,他低声道:
“我是准备跟你说订婚的事,但我没自恋到把和你订婚的请求说成是礼物。”
这回轮到白蓝雪有些意外了,她原以为左惟墨的礼物就是订婚戒指,心里还暗暗甜蜜了许久,现在一听才知道不是。
“那是什么?”
她好奇地问。
左惟墨却好像在等待什么,静静道:
“再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