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管家的胡须哆嗦了好几下,片刻之后,他颤抖着声音道:
“言衍小姐,可是,如果我们真做了这种害人性命的事,很可能就会留下痕迹,如果事后真的被别人查到蛛丝马迹,那岂不是把小姐你的一世清誉都毁在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手里了?”
啪的一声,极其响亮清脆,竟是上官言衍冷着一张美丽的美容,直接给了好言相劝的老管家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完这一巴掌,注视着老管家愣怔的神情,她在昏暗的车灯下冷声道: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都干了什么?还是说,你要当上官家的叛徒?”
老管家被说得哑口无言,右脸上顶着那鲜红的巴掌印,他只感觉半生的希望都破裂了。他细心伺候长大的言衍小姐,居然成了如今这副面目全非的邪恶毒妇模样。
半晌之后,他喃喃道:
“言衍小姐,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在你身旁陪伴伺候了这么久,早就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怎么会当叛徒?就算你做了再没天理的事,我也会挺身而出,为你挡灾。只是,为了一个温潇,言衍小姐,她真的值得你舍弃良心,做出不可原谅之事吗?”
上官言衍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瞪着老管家,就像是要发泄情绪一般,脆弱又疯狂地大声叫喊道: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我只是想要左愈爱上我啊!三年前,我没有机会,现在,我仍旧没有机会,你让我活这一生,看着我爱的人不爱我,我怎么甘心?”
说到这里,上官言衍掩面而泣,她哭得毫不在意形象,并不是在作秀。但她越是这样歇斯底里的大哭,就越惹得从小看她长大的老管家心疼她。
“言衍小姐,就算你真的此生非左愈先生不可,但你也不能用害死一个活生生的性命的手段,来完成你的愿望啊。”
老管家一点都不记恨上官言衍打他的那一巴掌,反而还觉得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上官言衍十分令人心疼。他轻轻地搂住上官言衍,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帮她平息情绪道:
“而且,言衍小姐您一点也不了解男人。如果您直接让人弄死了温潇,反而会让左愈先生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发妻。他会永远记得温潇,只因温潇是在他最爱她的时候去世了。
越是失去的,男人越会怀念。如果是这样,那你这一生都会失去进入左愈先生心里的机会。而你还会不值得地背负着害死别人性命的罪名,哪怕那是隐秘的,不为人知的——”
闻言,上官言衍有些迷茫地抬起眼,愣怔地看着老管家,轻声道:
“真的吗?那我该怎么做?”
此刻的上官言衍卸下了身为千金小姐的高贵和矜持,脆弱得不堪一击,如同一个被人抛弃在巷子角落里的无助小女孩。老管家看着他当做亲生女儿的大小姐露出这副表情,心都要化了,立刻出谋划策道:
“言衍小姐,您仔细想想,您越是要攻克左愈先生,越是要先让温潇活着。只有那个女人活着,她才对您有价值。您千万不可以让她死了,让她变成左愈先生心里永生不可亵渎的白月光——
您要让温潇变成一个被他腻味的存在,让他嫌弃她。您要污名化她,做到欧阳涵没做到的事,用更高明,更不动声色的方式。以您的条件,总有一天,左愈先生会在厌烦了温潇之后注意到您。”
管家的话对此刻的上官言衍来说,就像是金科玉律的真言。她睁大眼睛,凄惨无力,又十分疯狂地抓住老管家的手道: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现在,我的人已经假装成左愈的手下攻入庄园了。就算左愈一直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就连兰登知道了我的行动,都会和我翻脸。可是,我只是想让温潇那个女人消失,不再妨碍我对左愈的感情啊——”
老管家对上官言衍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下来,沉声道:
“言衍小姐你听我说,我有办法让温潇活着,但又让左愈先生最大程度上对她厌倦——”
于是,这个看上去善良的老人出了更恶毒的主意。
“你说什么?让人亵渎温潇,然后拍成视频,给左愈看?”
上官言衍愣了一下,然后捂住嘴,惊愕地望着老管家,有几分迟疑道。
老管家对她胸有成竹地一笑,沉声分析道:
“左愈其人,他之所以对温潇这么念念不舍紧追不放,就是因为他有特别的占有欲。只要言衍小姐能让他看到温潇不忠于他的那一面,那他就会觉得他的所有物被人玷污了,这样一来,他对她的感觉,就会消散了。”
上官言衍张着嘴,剧烈地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她勾起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轻声道:
“如果这样做就能帮我实现愿望,那我就认了。其实,我也不想要温潇的命,我们同为女人,我也不是那么想为难她——只可惜,她的存在,让我一辈子都无法接近我爱的人。”
话音落下后,上官言衍对老管家使了一个眼神,代表她同意他的提议。老管家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闯入庄园的人下了命令。
“留活口,但是要让那个女人遇到生不如死的事情。拍下视频就好,别做得太过分了。”
罪恶的话语在沉重的夜幕下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