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傅华，警方那边的调查有没有什么进展。
傅华说他们几乎是在做无用功。
他用一种不满的眼神望着我：“你明明知道这个案子与常规的案件不一样，就连你们这些心理学专家都无法理出头绪来，靠着我们这些门外汉能够有什么进展？”
老实说他确实也够郁闷的，这样的杀人手段他们根本就是闻所未闻，没有现场，没有线索，就算能够锁定某个嫌疑人，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这也是为什么五年前贺自强的案子会成为悬案的原因。
“朱俊，适当的你也到局里去打一趟呗，不然局长总是盯着我们刑警队，横看竖看都觉得我们很不顺眼，你去提一提困难，替我们说两句好话也省得我们整天挨训。”
我笑了：“我去能管用吗？”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够把他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我答应和他去一趟局里，怎么说我也是专案组的成员，总是这样老将不会面也不行。
傅华很是高兴，先给吴昊宇去了电话，挂了电话，他说：“吴头说我们来了直接去段局的办公室，他们在那儿等着我们。”
二十分钟以后我们来到了段伟的办公室。
段伟和吴昊宇这两个大局长早就已经等在那儿了，两人都眉头紧锁，抽着烟。
“小朱啊，来，坐！”段伟招呼道。
吴昊宇挤出了一个笑脸：“朱俊啊，你这家伙怎么说也是专案组的成员之一，可不能当甩手掌柜啊。”
我坐了下来，傅华给我倒了杯水也跟着坐下。
段伟扔给我们一支烟，吴昊宇说道：“这个案子让我们很被动，段局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啊。”
段伟也说道：“我们已经把这个案子向省厅做了汇报，他们说如果需要他们会派出心理专家来协助我们的调查，不过让我给拒绝了，我说我们已经请了有关的心理专家介入了这个案子，并将你的情况也上报了省厅，他们同意暂时不会插手这个案子。”
我能够理解为什么段伟会拒绝省厅的介入，一旦省厅介入了，案子就算告破也没茶城市局什么事了，反而还显得茶城市局无能。
“不过这案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总不能最后不了了之又要悬起来，这次与五年前贺自强案可是不一样，这个案子到目前来说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其中阿凡还算是个名人，如果不能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话对我们茶城市局的影响将是很大的。”
我眯缝着眼睛，吴昊宇的这话似乎是把王越与范小雨的死排除在案件之外了。
我咳了一声：“段局、吴局，应该是五个死者，而不是三个，之前王越与范小雨的死应该也与这个案子有关系。”
段伟和吴昊宇对视了一眼，吴昊宇说道：“我们觉得还是不要再把王越与范小雨给扯进来了吧？之前我们已经对他俩的死给出了自杀的结论。”
段伟也说道：“是啊，三个死者就已经让我们很头大了。”
我却说道：“可是我们已经查出王越与刘梦月之间是有交集的，而且王越也曾经伤害过刘梦月！”
段伟皱起了眉头：“朱俊，你能拿出证据证明王越的死与刘梦月案有关吗？”
我愣住了，我哪里能够拿得出证据，这个案子到现在最痛苦的就是无法找到哪怕是一点证据。
“段局、吴局，我也觉得不应该把王越和范小雨的死简单地认定为自杀，至少范小雨就肯定不是自杀，当时我就在现场，而且在现场还有其他人，大家都觉得范小雨看着根本不像是要自杀的样子。”我还在据理力争。
傅华拉住了我，吴昊宇说道：“小朱啊，我们都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也得理解我们的苦衷，三个死者与五个死者，在这个案子中对于我们茶城市局而言有很大的区别，你明白吗？”
我一下子转不可弯来，傅华说道：“朱俊，你就听两位局长的吧，王越和范小雨的死查我们是一定要查的，只是暂时还得把他们从刘梦月案中剥离出来。”
我突然有些明悟了，这应该是他们的某种游戏规则吧？既然是这样我也没必要较劲儿。
我说道：“好吧，反正我也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说完我两手一摊。
段伟松了口气，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可不许有什么情绪，案子的事情还得抓紧喽！”
我点点头，我能够有什么情绪。
接下来我还是很详细地把最近一段时间我这边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最后又把我的看法给说了出来。
段伟和吴昊宇听得很仔细，竟然没有插一句话。
等我说完，吴昊宇说道：“从警二十几年了，这样的案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更是闻所未闻。”
段伟也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心理学竟然如此的厉害，若是在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我说道：“其实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至少拿我来说吧，我是办不到的，我自问对于催眠我是有些手段的，但每一个人的意志力，受暗示性都不一样，要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的话我做不到。其次，杀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说这样的手段不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有血腥暴力，但同样要求凶手有很强的心理素质。”
他们三人都点了点头。
傅华说道：“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凶手在实施犯罪之前就有过无数次的试验，他能够更好的揣摩被害者的内心，把握好那个度呢？”
我说确实是这样的，没有反复的试验，根本就不可能这样完美的杀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催眠虽然并不难，但大多的催眠师都会利用某些辅助，能够在没有任何辅导的情况下，面对面瞬间就把人给催眠的难度是很大的。
“照你这么说，这样的高手并不多见，就茶城而言有这种本事的人应该是能够数得出来的吧？”吴昊宇问道。
我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我苦笑道：“原则上说是这样的，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有的催眠师就算具备了这样的本事却能够隐藏得很好呢？再者，既然我们能够锁定几个目标，如何取证也是一个难题。”
“这么说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段伟又有些沮丧了。
我眯缝着眼睛：“办法肯定是有的，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总觉得我们已经在慢慢接近真相了，别问我为什么，这只是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