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他的声音低沉,不带一丝的情感,和我之前见过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看到我和梁诗韵在沙发上坐下,他也坐了下来。
我咳了一声:“乔先生,你能先把那盒子放下么?你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
乔广智迟疑了一下,终于把那盒子放在了茶几上,我和梁诗韵对视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可他却从口袋里控出了一个小遥控器,我们当然知道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需要喝杯茶吗?”梁诗韵轻声问道。
说着梁诗韵慢慢地站了起来,乔广智没有阻止她,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手机的铃声让他吓了一跳,他大声叫道:“你想干什么,坐下,快坐下!”他握着遥控器的手指着梁诗韵,梁诗韵只得又坐了下来。
我望向茶几上的手机,不用猜我都知道一定是傅华打来的。
“电话给我。”乔广智伸出手,我拿起电话递到他的手上。
他看了一眼:“是谁?”
来电显示的是“华子”,我微笑着说道:“警察,刑警队的傅华,我的发小。”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叹了口气:“老实说,我真没想到会是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一个喜欢诗和远方的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梁诗韵轻声说道:“我很喜欢你的诗,特别是那首《小站》,末尾的那句曾经让我很是感动,我之所以活着,只是为了让你不会觉得在这个世上举目无亲。乔老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乔广智的眼睑微微跳动了两下,但瞬间恢复了平静:“只有诗和远方有什么用?在当今这个社会,诗是什么,狗屁!连狗屁都不如。我曾经因为自己是一个诗人感到自豪和骄傲,可是结果呢,别说养家糊口了,就连我自己都养不活。你们知道被人看不起是什么感觉吗?你们知道饿着肚皮写诗是什么感觉吗?你们不知道,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更可恨的,你竟然连潘月梅都不放过,她是多么的爱你,为了你她付出了那么多!”梁诗韵忿忿然说。
乔广智笑了,那笑容有些恐怖:“爱我?她爱我?她爱的只是她自己,她喜欢诗的时候她说爱我,她喜欢唱歌、跳舞的时候爱的是别人,她的爱太多!”
我淡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除了你,她还有别的情人?”
“哼!”他轻哼一声,并不回答,但在我看来这便是默认了。
梁诗韵说道:“可是她却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别的不说,她给你买房,出钱给你开诗吧,这些不是假的吧?”
我也说道:“之前你在我们面前表现出如何爱她也是假的喽?”
乔广智眯缝着眼睛:“她该死,任何背叛了爱情的人都该死!”
梁诗韵扭头望向我,我的心里也有些疑惑,我之前只是觉得乔广智的性格有缺陷,现在看来他的心理也有问题。
我想到了我的那个侧写,我怎么就忽略了,其实他与我的那个侧写很是相符,除了在受教育程度上有些出入。
“你杀这些人只是因为他们背叛了感情?”我问他。
乔广智没有说话。
我又说道:“那同心锁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同心锁?”他一脸的茫然,他竟然不知道同心锁!
我的心里一凛,莫非这件事情和同心锁一点关系都没有么?难道之前我的判断错了?
“我不知道什么同心锁,我杀他们只因为他们该死。”他的手紧了紧,我忙说:“你别激动!”
他笑了:“你怕了?”
我点点头:“是的,我怕,我很害怕,因为我还不想死。”
他望着我,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憎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他说道:“你不该多管闲事的,更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欺骗我。”
我也露出了笑容:“你说我多管闲事,我是警方的顾问,协助警方查案是我这个做顾问的职责所在,就算不是警方的顾问,作为一个公民,这也是我应尽的义务。没错,我们确实演了一出戏,想要引凶手上钩,但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凶手。当然,就算知道你就是凶手,这戏我们也仍旧会演的,因为我们的目的就是抓住凶手。”
他终于不再镇定:“我不是凶手,我是法官,我是在对这些不忠于婚姻,不终于感情的人进行裁判!”
果然如我之前所推测的一样,这是一个裁决者。
我冷冷地说:“你不是法官,没有人赋予你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你所谓的裁决就是在犯罪!这只是在为你杀人的罪行找借口!”
乔广智歇斯底里地叫道:“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我又是一声叹息:“你冷静一点,别激动,坐下来我们好好的谈谈吧。”
他犹豫了一下才坐了下来。
“同样的,我也不是法官,你有没有罪,有什么罪,该接受什么样的审判,该如何定罪,这些都是法官的事情。当然,或许我们也拿你没有办法,你有你的本事逃脱法律的制裁。”
他望着我:“我没有犯罪,犯罪的是他们!”
我冷笑:“那些我们都不说了,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确定你的目标的?”
“你真想知道?”他问道。
我点点头:“嗯,我想都到这个时候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吧?”
他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也没打算活着。”
他的目光移到梁诗韵的身上:“你走吧,这没你什么事了。”
梁诗韵坚定地说道:“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梁诗韵说完紧紧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心里很是感动,但我还是对她说道:“让你走你就走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不,哥,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哈哈哈哈,你们倒是情深义重。”乔广智笑了,接着他的脸色一变:“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就留下吧!”
我还想说什么,他便接着说道:“机会给过你们了,是你们自己要放弃的,怨不得我。”
梁诗韵说道:“我不会怨你,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乔广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我感觉得到他在努力地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