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突然变得糟糕起来。
就在白天的时候我才和萧然谈开,我以为萧然这件事情应该就是个误会,很快也就过去了,这之后,我们又能够做回到重新的兄弟。
这才几个小时,傅华就扔出一枚重磅炸弹,一下子把我搞得晕头转向。
我还是给萧然去了电话,告诉他我和傅华在我家等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是很平淡地应了一声。
我和傅华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不一会烟灰缸里便已经有了好几个烟头。
八点半的时候萧然到了,他坐下后冲我们微微一笑,然后问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看了傅华一眼,傅华清了清嗓子:“萧然,我们十几年的兄弟了,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情都别瞒着我们,无论什么事,我和朱俊都会帮你的。”
萧然眯缝着眼睛:“到底几个意思?我有什么事?”
他抬头望向我:“我让你带的话你带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
傅华说道:“萧然,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的认真回答,好吗?”
萧然的双手一摊:“没问题,我说了,我会好好配合你们的调查。”
傅华又拿起烟点了一支:“方姨去世以后,你就开始了对方姨过去的调查,你想要查出方姨患上抑郁症的原因,想弄清楚方姨为什么要自杀,这两年来,你几乎一直在做这件事情,秘密的调查,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对吧?”
萧然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他早就知道傅华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点了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作为一个儿子,自己的母亲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权找到真相吧?其实有一点你没说对,那就是我的调查时间甚至还要更早些,只是当时让我母亲发现了,她不准我查,怕影响她的病情,我才停了下来。”
傅华轻声问道:“你能够告诉我你调查的目的吗?”
萧然冷笑:“儿子关心母亲的病情不行么?她看过几个心理医生,可是却根本没有什么效果。张医生也说过,如果知道是什么刺激她变成那样的,或许对治好她的抑郁症会有很大的帮助。朱俊,你也是心理医生,我说的没错吧?”
我回答说是的,只有找到了症结的所在才能够对症下药。
萧然望着傅华:“还有问题吗?”
“有。”傅华猛地吸了一口烟。
“如果说之前你的调查是为了查清方姨的症结所在,那么之后呢,方姨去世之后你又重新开始了调查,为什么?”
“华子,如果你是我的话我想你也会这样做,在我看来我母亲死得有些不明不白,我只是想弄清楚,是什么样的经历导致她的抑郁症,又是什么样的原因使得她选择了轻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才会有果的,我想无论是谁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会一查究竟吧。”
萧然说得没错,我想假如这事情落在我的头上,我也会去寻找答案。
傅华叹了口气:“所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方姨的病根所在,也知道了方姨曾经经历过什么,对吧?”
萧然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情,他拿起茶杯,低下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杯里的茶水出神,半天才从嘴里迸出两个字来:“是的。”
傅华说道:“你查到二十年前,方姨很可能被梁仁超侵犯过,可是她为了年幼的你,选择了沉默,而同为受害人的顾红与方姨是朋友,姐妹,却选择了报警,当时顾红也是知道方姨的事情的,她劝方姨也站出来将梁仁超的罪行曝光,但方姨应该是拒绝了。”
萧然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两下,目光中带着怨恨,他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顾红的死对方姨来说就是个噩梦,让方姨很是震撼。方姨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与自责,她一定在想,假如当时她能够勇敢一些,也跟着顾红站出来指认梁仁超,让梁仁超受到应有的刑罚或许顾红就不会死了,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顾红。”
傅华的语速并不快,他说话的时候双眼就望着萧然:“方姨真正患上抑郁症就是在顾红死了以后。”
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只能够静静地坐在一旁,认真听着,留意着萧然的表情变化。
“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感到愤怒,感到屈辱,你恨梁仁超,恨这个给了你母亲巨大伤害并间接害死了你母亲的人。所以你便想到了要杀了梁仁超为你的母亲报仇。”
“我没有!”萧然抬起头来大声叫道。
傅华瞪大了眼睛:“你听我说完!”
萧然不再说话,却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烟。
这一次他竟然抽了一口却没被呛着。
傅华继续说道:“要制定一个完美的犯罪计划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对于你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你是个推理小说家,同样也可能是个刑事犯罪领域的天才,于是一个复仇计划就在你的心里形成了。”
萧然冷笑道:“看来你打心底就已经认定了我是那个‘清道夫’?”
傅华说道:“你先是跟踪梁仁超,了解他的生活规律,为此你还租了距离梁仁超公司不远的海文大厦12楼,1209室,从那儿用望远镜正好能够看到梁仁超的办公室,对吧?”
萧然问道:“你说这些有证据吗?”
傅华摇摇头:“没有,但你如果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警方就找不到证据了的话,你就太天真了,既然我能够查到这些,找到证据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说了,我并没有杀梁仁超,那个神秘的‘清道夫’也不可能是我。是的,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已经查清了我母亲的事情,我也很恼火,很愤怒,但是我不会用一种犯罪去惩罚另一种犯罪。”
萧然的神情很是严肃,我感觉他并不像是在说谎。
傅华却好像并不相信萧然的话:“萧然,我们是哥们,是兄弟,我之所以把你找来,就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们透他底,听你说真话的,否则一旦真正进入了程序,我们想帮也帮不了你。”
萧然“噌”地站了起来:“说到底你们还是不相信我,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他是真的生气了,大步走到门口,开门离开了,他很用力的关门,那响动让我的心也为之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