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韵和我一块去的柳婵家。
路上我却一直在想着沈教授的事情。
“沈教授这一辈子都是老老实实的教书育人,可以说是与世无争,谁会这样的整蛊他呢?”对于沈教授身上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很疑惑。
梁诗韵叹了口气:“其实作为他的学生你能够看到的也只是他其中的一面,作为老师的那一面。人是多面性的,在不同的时间、场合他所展现出来的都不一样,你能保证你看到的就是客观事实么?”
我手扶着方向盘,侧头看了梁诗韵一眼。
不过我知道梁诗韵说的也有她的道理,人是社会动物,而且大多时候都是戴着面具的,谁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自我。
别说是看别人了,有时候我们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够看得清楚。
所以很多人都会花时间去想一个问题,我是谁,从哪里来,又将要到哪里去。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就像是鸡与蛋的关系,这样的思考很多时候是无解的,谁也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梁诗韵又说道:“哥,我总觉得沈教授这件事情很奇怪。”
我苦笑,我又何曾不觉得奇怪呢?
我说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唉,算了,想不明白那就别去想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柳婵家楼下,我和梁诗韵上了楼到了她家门口,我摁了几下门铃。
不过却没有反应,梁诗韵用力地拍打了几下门,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梁诗韵望向我:“哥,咋办?要不要找人来开锁?”
我皱起了眉头:“还是不要吧,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清楚,这万一她只是有什么事没能够及时回应的话,我们那样做这成了私闯民宅了,要负法律责任的。”
梁诗韵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如果能够及时发现或许还能够救她,若是时间上耽误了,后悔就来不及了。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犹豫了,相比起一条生命来说,法律责任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话让我的心里又没有了底。
我让她继续拍门,而我则给傅华打电话。
我把情况和傅华说了一下,傅华听了之后也很是纠结,就在傅华犹疑的时候,门居然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柳婵,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她只穿了一条淡粉色的薄纱睡裙,里面的内衣很清晰地映了出来。
梁诗韵下意识地回头瞪了我一眼,我忙约束了自己的目光。
“咦,你们怎么来了?”柳婵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略带惊讶地问道。
梁诗韵微笑着说道:“柳婵姐,我们一直打你的电话都没有人接,担心你出事就过来看看。”
柳婵不解地问道:“我能出什么事?哦,我想起来了,回来感觉有些累,却又睡不着我便吃了两片安眠药,这才睡下,谁知道这一觉竟然便睡沉了,你们打电话我都没听到。”
此刻她才发现我们还被堵在门外,忙让开身子。
梁诗韵待我进去以后她轻声对柳婵说道:“柳婵姐,你去换下衣服吧。”
柳婵这才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你们稍坐一下。”
说罢她钻进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梁诗韵坐到了我的身边:“老实交代,刚才你的眼睛往哪看呢?”
我说道:“条件反射,不至于那么紧张吧?”
“怎么不至于?反正你就不能瞎看!除了我。”她不忘记最后补充了一句。
知道柳婵没事我的心才放了下来,给傅华发了一条短信,他回了个轻松的表情。
其实我也不相信柳婵会做傻事,因为就目前而言小峰那边虽然还没有消息但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只希望傅华的人能够早一点找到小峰。
我不由得想到了那个曾小祥,也不知道傅华的人盯着他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几分钟后柳婵换了一身得体的长裙从卧室里出来,原本披着的头发也束了起来。
“小峰有消息了吗?”她已经精神了许多,不像刚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警方还在大力搜查他的下落。”
柳婵咬了下嘴唇:“那个曾家你们就不再好好查查吗?”
我告诉他警方一直在盯着曾家的,如果曾家真的有什么问题警方就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柳婵幽幽地叹了口气,眼圈有些湿润:“我就担心小峰,唉,假如平日里我少一点应酬,多抽点时间陪着他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说老实话,我很后悔。”
作为一个单亲母亲我认为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她努力的工作不也就是希望孩子能够有一个好的生活与学习的条件吗?
我说道:“你也不必自责,其实你已经很努力了。对了,孩子的父亲已经到林城了,估计一个小时以后可以到茶城。到时候你要不要见见他?”
柳婵眯起了眼睛,看得出她并不想见小峰的父亲。
不过她还是说道:“他是孩子的父亲,该面对我还是要面对的。”
我明白她说的面对指的是什么,她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小峰的父亲一定会在小峰的事情上责怪她。
我说道:“我想他应该也会明白,这事情怨不得你。”
柳婵凄然一笑:“不怨我怨谁呢?朱医生,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没事,我能够撑得住。其实回来以后我就在想,万一小峰真出了事怎么办?我先是越想越害怕,可后来我想明白了,事情不出已经出了,我总得去面对不是?”
我微微点点头,她能够这么想说明她不会去钻牛角尖了,也是好事。
只是希望她不是说这样的话来麻痹我们就好。
在柳婵家坐了一会,和她随意地聊了一些小峰小时候的事情我便和梁诗韵告辞离开了。我让她保持通讯的畅通,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及时沟通。
从柳婵家出来,梁诗韵说道:“可怜的女人。”
“是啊,她真的很不容易,这些年来她是又当妈又当爹的,可以说在她的心里小峰就是她的全部,小峰真要出事了,那对于她而言无异于整个世界都垮掉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通了,就算小峰真有什么事情她应该不至于会做傻事。”
梁诗韵却不这么看:“你觉得她真想通了吗?”
梁诗韵摇摇头:“她并没有真的想通,只是嘴上这么说罢了,很多时候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别看她现在说得轻松,那是她还没有真正的面对。”
我没说话了,对于女人,梁诗韵或许比我更有发言权。
我没有回警局,梁诗韵也没有回诊所,我们直接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