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骜一直不能接受,当年我虽嫁给了他,但我真爱之人,是云亥。”
白妖妖注意到,女人身上虽有枷锁,但有且只有一道,仿佛只是个形式,她想要挣脱,随时可以。
“我深爱云亥,云亥也一样。但天帝有意将帝位传给云亥,为了补偿同样优秀且是大哥的云骜,天帝做主,将我许配给了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反抗不得。”
“日子久了,才逐渐发现这样的婚姻与我当真煎熬。云亥也因为我终生不娶不嫁。在天神殿的我,常常见到他孤苦一人,内心更是备受煎熬。”
“娘亲!”云笈喊道。
“我背叛了我的家庭,是我找了他,是我同他生下了我们的孩子,墨儿。”她看向白妖妖道,“我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女人。是我造成了他们兄弟反目的悲剧。”
“云骜发现了我的秘密后,他不忍伤我,他满腔怒意发泄向云亥。云亥最终将云骜镇压在了无尽邪域。我求云亥,像对自己的孩子那般对待云笈和云睽。是我,亲手用明家法杖篡改了两个孩子的记忆。”
“墨儿出生,不幸有些畸形。但墨儿是我和云亥唯一的孩子啊。他疼爱极了墨儿,寻遍天下寻得了真龙逆鳞。就在与墨儿换逆鳞的时候,我们发现,墨儿的身体无法接受这片逆鳞。”
“我备受煎熬,他煎熬更胜。为了救墨儿,是我提出了让身为大哥的笈儿做出退步和牺牲。”
云笈十分不能理解,他疯狂挣扎着,“娘?娘!”
“笈儿,云亥是你叔伯不假。可他答应过娘不慢待你们兄弟,他便会做到。这么些年,他待你真的不好吗?除了你心中逆鳞,你就真的发现过,他并非你父亲的一分一毫的痕迹?”
云笈要疯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牺牲我,就因为我是大哥?”
“笈儿……”
“为什么不问过我?为什么不问我的意见?”
“哈哈,哈哈哈!”云骜大笑起来,“甤妃,所以你生下那个小子之后,又自负有愧,自求云亥将你囚在我身前?你真的是,让本座好生难堪啊。”
“一切过错,皆来自于我。与他们兄弟无关,与墨儿无关。”甤妃看向云墨,又看向云笈,“笈儿,娘亲求你,带墨儿回天神殿,让他父亲,想办法救他。”
云笈咆哮道:“你跟我一块回去。我要我们家,一块回去!”
“不了。有些罪孽,不还清,便会祸害苍生。”甤妃一步一步地走向云骜,“我可以,了结清你们兄弟间的恩怨吗?”
云骜笑道:“他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要我结清什么?待笈儿杀了那个小子,我们一家回去,我们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你攀附他,无非是想当帝后,我自当成全你!”
甤妃苦笑了,“那么多年,你果然还是不懂我。”
她又看向白妖妖道:“姑娘,你的力量混乱,快快收起,莫要伤身。”
白妖妖收起了力量,云骜也收起了力量。她看向了云骜,云骜也死死地盯着她,瞬息之间,甤妃体内力量显然混乱,白妖妖立刻睁起龙母观测她的状况,却发现她体内经脉崩断了一片。
“甤娘!!”云骜的笑容顷刻间收敛,他一步就到了她的身边,甤妃那看起来年轻的体格却在顷刻间崩塌了。
“甤娘!甤娘甤娘!!”云骜不知所措,他握住她的手,全部的力量灌输,只为修理她的经脉。“别做傻事,别做傻事。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娘!!!娘亲!!!!!!”云笈疯狂呐喊。
“甤娘,别做傻事,别做傻事!!”
甤妃的经脉寸寸断裂,正是求死之相。
她想死,她想用自己的生命化解这两辈兄弟之间的仇怨!
云骜脸颊颤抖,他不受控制地全身颤抖,“我一直都知道你爱的是云亥,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强求,是我亲手拆散你和他。我是强求你在我身边!是我自私,是我小气。我以为只要我想办法,你终会喜欢上我的。甤娘,甤娘!!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甤娘抬起手来,触碰了眼前的男子。“错错错,终归是错。”
“甤娘,甤娘!!”云骜不要命地向她输入灵气。
无尽邪域邪气森森,云骜身上枷锁不断碰撞,甤妃看向了天空道:“终究是我,不敢追求自己所爱。又没能从一而终。是我负了云亥。亦是我对不住你。若以我能化解你兄弟二人的宿怨,倒是,挺值得的。”
她的灵气在快速消散,她的双眼逐渐失去光泽,她看着云骜轻声道:“云骜……求你,莫要,再让我的孩子们,自相残杀了……”
“甤娘……”云骜悲恸哀嚎,“甤娘!”
甤妃的生机一分分消亡,云骜忽然散尽修为修补她全身经脉,然而却只能见她生机一分一分消散。
“父亲,父亲!!!”云笈痛声喊着。
白妖妖松开了云笈的束缚,云笈扑向了云骜和甤妃。
一切皆是无用。
甤妃放弃了生机,云骜似也不愿独活!他的嘴角突然溢出了大量鲜血,他的力量和甤妃一起在空气中疯狂涣散!
“父亲!娘亲!!!!”
星星点点,终归消散。
白妖妖长叹了一口气。是是非非,无法言说,但若设身处地,她若为甤妃,绝不会在追爱之时,轻言放弃。
云笈一袭蓝衣上布满了血色尘埃,他跌跌撞撞地上前,恸哭地抱住了他即将消散的父亲母亲。
此时此刻,他遭到了今生,最大的打击。
那一方,白妖妖已经没精力去管了,她缓步走到了奄奄一息的云墨身旁。
没了心骨的他,力量疯狂散着,生机减退,可能根本熬不到天帝再寻一只真龙。
但是,她不就是真龙吗?
她撩起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自己的肚皮。不知道其他真龙的逆鳞长在何处,她的逆鳞,却是长在了肚皮之上的。
片片银鳞退下,那片血红色的逆鳞暴露出来。她伸出手,触碰到了自己的逆鳞。
拔鳞之痛,更甚蚀骨焚身,希望……熬得住吧。
她抠住了红鳞,手指伸进去掰开。她全身疼痛充血,她咬住下唇,下唇直接咬破,渗出鲜血来。
她没有犹豫,咬牙切齿快速将自己的逆鳞整个掰断,顷刻间,真龙惨痛之声响遍了天地!
这一刻,云笈陡然转身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白妖妖,“妖妖,妖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