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妖妖不可置信地问，“你从未炼过丹？那为什么别人说你是天才？！”
姬景淮有些诧异，“有人这么说奴的吗？”
白妖妖简直要扶额了，“那你还去报名炼丹大会？？”
姬景淮低下了头，“奴……奴是想……参加了，也许就能有一副药草，有火鼎，可以炼一次丹。奴向往奴的父亲，奴不想，一生一次丹都未曾炼过……”
真的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啊。
白妖妖想了想，她拿出了五张纸平铺在了桌面上，五张纸，是炼制地阶低级聚元丹的五种草药的详解，她燃起了一炷香，对姬景淮说道，“半炷香内，全部看透。”
姬景淮诧异不已，居然，居然可以看草药的吗？
他上前，又谨慎地看向白妖妖，“主子，奴，奴这身份，真的可以看吗？”
“你说话的功夫，香已经燃了不少了。”
姬景淮惊喜坏了，他连忙拿起纸，认真看了起来。
半柱香不到，他已全部看完，看完之后，他抬起了头，眼前，几乎已经完美地呈现了这五颗草药的一切。
半柱香燃尽，白妖妖取出了一鼎最为普通的铁鼎，还有一堆木材，打火石，捣药的药臼和药杵，以及刚刚给他看过的五种草药。
姬景淮睁大了眼睛。
白妖妖见他表情夸张，问道，“陈家可是炼丹家族，你在陈家，这些东西都没接触过？”
姬景淮低下了头，摇了摇。
白妖妖不得不感慨陈家那群人是有多么的不是人了。
这种踩杀，完全抹去对方人格，天赋，让对方丧失一切自信，变成一只软趴趴的虫子的踩杀，当真是要完全废了他这个人，让他卑微地渡过一生啊！
然，即便如此，白妖妖测试他的难度却丝毫未有降低，她说，“你已经看过了那五种草药的特性了，现在，就用这五味草药，炼制成聚元丹吧。”
没错，她没有给他丹方，甚至没有告诉他该如何炼丹，就让他凭着自己的理解和感觉去成一炉丹。
其实，白妖妖也不在乎他这第一炉丹究竟能不能成的，她是想看看，在这种临近极限的挑战中，他能够展现出来的天赋。
姬景淮见主子是认真的，他心里十分高兴，却不敢体现，他低着头，尽量让自己更卑微些。他拿起了药臼和药杵看了看，捣了捣，脑子里立刻模拟出了这东西应该是能将药材碾碎的。他又看起了其他的处理药材的工具，一一在脑子里模拟，过了一番，接着，他看向了那五味药材，竟皆取了一点点，拿起来嗅了嗅，又取了少许放嘴里嚼了嚼，最后，他看向了柴火和铁鼎。
他眼中有光，爱不释手，这两样东西他几乎无需去模拟了，因为，他早已在脑子里想象过无数次，如果他炼丹，该怎么炼的。
“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白妖妖提醒道。
经了白妖妖的提醒，姬景淮连忙动手操作起来。
他先处理起了药材，他将觉得该取叶的，取叶，该取茎的，取茎，该取根的，取根。
接着，他将初步整理好的药材，分别捣了起来，有些是大片叶，有的是捣成了很细小的碎末。
白妖妖全程注视着，她点了点头。
这姬景淮，其实十分聪明，分析和动手能力也很强。
姬景淮开始打起火石，生起火来。
凡火炼丹，因为没那么自如，炼起丹来自然困难许多，但姬景淮全程有条不紊，他仿佛像是炼过了无数次丹一样，但对炼丹已经十分了解的白妖妖看得出，他的的确确就是第一次炼丹。
只不过，他全程都在思考，全程都在观察，又全程都在体悟。即便没有任何人指点，他炼丹却也比很多大师要强上不少了。
白妖妖感应着铁鼎里的丹渣。
可以成，至少下品，运气好能达到中品。
这种天资，当真少有，确实不凡，当得起天才二字。
她看向他，终于有了几分看人才的神情，但，他这被踩断了的骨气，又要如何恢复？
姬景淮将丹炼完了，他兴奋极了，摸准了实际，打开了鼎盖。
他没有去看，而是跪在了白妖妖身前，“主子。”
白妖妖站了起身，道，“嗯，不必看了。”
姬景淮立马低下了头，许是他瞎弄，做得不对，炼得不好，浪费了药草，让主子失望了。他这种身份，此生能摸一次草药，炼一次丹，都得感激这位新主子的恩典了，能得此恩典，完了他毕生的愿望，此生，为新主子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了。
“你们三个回去，我要休息了。”白妖妖道。
姬景淮起了身，恭恭敬敬地转身离去，白妖妖又喊停了他，“姬景淮。”
他连忙停住了脚步。
白妖妖上前，交给了他一包草药，制药的工具，药膏盒子，和一张密密麻麻的牛皮纸。
“这里是冰芙凝膏的制作原料和配方，你今天做一盒膏出来。”
姬景淮连忙跪了下来，“是，主子。”
白妖妖看他动不动下跪，也有些头疼，“你快回去炼吧，我要休息会。”
姬景淮和小裕、天白马一道回了隔壁的房间。他抬头四处张望了下。
虽然这房间不大，但一丝破洞都没有，干干净净的，也没有老鼠和蟑螂。
兔妖和马妖也没有欺负他的意思，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一定不能睡床的。他睡地板好了。可即便睡地板，他也觉得，这是天大的恩赐了。
小裕看着默不作声的姬景淮，问，“主子让你做的凝膏是不是很难？”
姬景淮连忙道，“奴这就看看。”
天白马到一旁的地上趴着，兔子趴在了天白马的头上。比起床，小裕显然更喜欢天白马软软的头顶。
床是空着的。
姬景淮注意到了，却不敢想着睡床的事。他在桌前，摊开了白妖妖给他的药材，工具等等东西，又对应着配方好好看了看，立刻敏锐地察觉到，这应该是治疗皮伤的顶好的药膏。
……
白妖妖看着铁鼎里三颗不太明亮的下品聚元丹，她将它们收了起来，放入了一个小药瓶里，用笔在药瓶上做好了记录，随后封了起来。
这姬景淮，是个天才，值得去培养。将来，等他功成名就了，再回头看自己第一次炼的丹药，那反应一定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