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玉玺来说，顾灼华是最重要的人，还是没有之一的那种。
曾经的白玉玺只是一个孤儿，后来被顾灼华和靳景澜捡了回去。如果不是这两人，如今的他也许只是街头的一个小混混而已。
顾灼华于他而言，是神祗，不可触犯的底线。
当初在知道顾灼华离开的消息之后，他一度不愿意相信。直到他看到了几乎人不像人的靳景澜。
但是现在，那个已经消失的人却再度出现了。
这是真的吗？
白玉玺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电脑上，毫不犹豫的便追踪了出现在情报系统中的那人的位置。
江市。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前段时间，靳景澜等人正在江市。
意识到了什么的白玉玺眼神猛地亮了起来。
“妖神，好久不见。”沉默片刻之后，白玉玺低声轻笑一声，语气温柔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而听到这么一句话的华酌，同样面露微笑。
她习惯性的曲起手指，精致的指关节敲在桌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半晌之后才缓缓的用低哑的声线道，“副官，现在已经没有妖神了。”
白玉玺闻言，沉默了。
刚刚那一瞬间，他沉浸在‘顾灼华’回来的惊喜之中无法自拔，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明明顾灼华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又出现了？
难不成，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于是，沉思一会子之后，他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不管如何，妖神说什么，就是什么。
“抱歉，前段日子让你们担心了。不过……”华酌收回手，手指在光洁的下巴上摩挲了一阵，径自转移了话题问道，“你知道不知道靳景澜去哪里执行任务了？”
白玉玺：“……”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们家妖神打电话给他，难道不是因为他，而是想知道天神的下落吗？
白玉玺的脸上硬撑起一抹微笑，默默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微笑要微笑。毕竟，人才刚回来不是吗？
“靳少将应该是出国了。至于什么任务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这一次的任务很重要，难度也是3S的。”
闻言，华酌了然。
难怪她之前在八荒塔中看到靳景澜的时候，那家伙一身的伤。
敢情是因为任务难度大。
思及此，华酌便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结靳景澜的事情，而是将话题又扯回到之前的情报系统之上。
“副官，我这边有个人的资料，需要你帮忙找找。”
“您说。”白玉玺开口道。
闻言，华酌也没有迟疑，开口便将‘白鸟秀明’这四个字告诉了白玉玺。
另一头的白玉玺在听到这么四个字的时候，先是愣怔了几秒钟，最后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份资料。
他皱着眉掐了掐眉心，最终对着手机那头的华酌道，“少将，这个人我好像有点印象。不过他的资料都是加密的，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
听到白玉玺的一番话，华酌心中顿时意识到，这个白鸟秀明也许远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于是，她给白玉玺回了一个‘好’字。
挂上电话之后，华酌便回了房间睡觉。
翌日，在晨跑过后，华酌如同往常一般去学校了。
尽管期末考试已经来临，但是该八卦的东西，大家照旧在八卦。
而今天江市一中的学生八卦的正是华酌和她的两个基友之间的关系。
按照往常来说，每一天的中午华酌都会和芮天凝以及唐泽一起吃饭。前几天芮天凝住院的时候，华酌也是和唐泽一起的。
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
芮天凝回来了，但是诡异的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芮天凝和唐泽坐在一处，而华酌则坐在另一个地方，孤零零一个人，看起来好不可怜。
最后还是吕东和薛铭瑄看不下去了，特地走到华酌的身边坐了下来。
薛铭瑄拿着筷子戳着红烧肉，眼睛却止不住往不远处的芮天凝和唐泽两人看去。看了好半晌，他才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少年，讷讷的问道，“你和他们闹别扭了？”
闻言，华酌撇头看了他一眼。
薛铭瑄虽然带着好奇，但是那双眼睛中也带上了点点担忧之色。
其实他是担心华酌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芮天凝和唐泽。若是等到三人真的闹掰了，那么华酌一定是吃亏的一方。
毕竟，芮天凝和唐泽的家世实在是傲人。
薛铭瑄的担心明晃晃的放在脸上，华酌即便是想要无视也困难。
将一筷子的青菜喂进自个儿的嘴里，细嚼慢咽之后，华酌才摇了摇脑袋，轻笑一声道，“没呢。不用担心。”
“切，谁担心你了。我就好奇问问而已。”薛铭瑄毫不客气的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开始默默的扒饭。
既然华酌自己都说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吧！
坐在华酌对面的吕东看看薛铭瑄，又看看华酌面上含笑的神色，最终还是将嘴里那些安慰的话给吞了下去。
这边三人安静的吃着饭，另一边的小桌子上，气氛却有些沉闷。
芮天凝碗中的饭几乎没怎么动过。
唐泽见状，眼底顿时流露出了一丝无奈和担忧，“有什么事情等会我们再讨论，现在你先把饭给吃了。”
闻言，芮天凝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唐泽。
被小姑娘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唐泽沉默了。然后同样也将筷子放了下来，问道，“不想吃了？”
芮天凝点点头。
“走吧，去天台。这里不是商量事情的好地方。”
“哦。”芮天凝应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转身走出食堂的时候，还不忘朝着的华酌所在的角落看了一眼。
芮天凝现在真是纠结死了。她害怕面对华酌，却又希望华酌能够转头看她一眼。
站在原地磨蹭了好半晌，芮天凝这才扯了扯身旁唐泽的衣服。
天台上，芮天凝和唐泽站在一起。芮天凝神色复杂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而话音落下之后，换来的却是唐泽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芮天凝才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多了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
唐泽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声音低沉。
“阿凝，你是个姑娘，所以才活得如此干净。”唐泽垂眸看她，眼底是满满的温柔，“你看我和华酌，我们两人其实是一类人。明面上光鲜亮丽，然而背后却都手染鲜血。”
“阿凝，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付出的东西自然也是不同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华酌没有做得这么狠，出事的可能就是你了？华酌她没错，她只是把更真实的自己告诉了你而已。”
“我想，她比我大胆多了。至少，这么几年过来，你还没有认识到一个真正的我。”
“阿凝，我知道你的心里很清楚。不管唐泽和华酌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们都不会伤害你。这就够了。”
唐泽自认为自己经历得比芮天凝多，所以看人的眼光也准得多。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华酌远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一个能让梁兰雨在外人面前出丑，能让应博文和华烟在赛车场丢脸的少年，背地里自然有她的本事在。
其实说句实在话，华酌从未真正的在他们面前隐瞒什么。只是一直以来，芮天凝活得太简单而已。
唐泽的话一句一句的落在芮天凝的耳中，顿时令她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她才抬起脑袋，看着唐泽说了一句话，“你也杀过人吗？”
唐泽的身子微微僵硬，然而面色却显得十分沉静，“杀过。”
“我知道了。”芮天凝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天台。
一时间，整个天台之上只剩下了唐泽。
身材修长的男生靠在栏杆上，注视着空无一人的门口，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