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莽归莽,但刀剑正面接重锏这种蠢事儿,还是干不出来,当即收刀,抓住骆凝手中长棍,身形闪入屋檐之下。
轰隆——
青钢锏落在酒楼门外的石狮子上,石狮子头颅当即炸裂粉碎,碎石飞溅。
夜惊堂抓住对方单腿腾挪不变的弱点,卡主廊柱,双手持棍猛扫!
啪——
一声爆响!
棍尖扫在徐白琳左腿之上。
徐白琳刚刚落地,整个人便被抽的横向翻滚,但尚未摔下,左手便猛拍地面弹起,手中长锏再度抽向夜惊堂。
咔嚓——
夜惊堂卡着腰粗的红漆廊柱抬棍格挡,但饶是如此,重锏之下,手中木棍还是瞬间被砸断,廊柱震裂,连带房梁都晃荡了几下。
“死!”
徐白琳看起来被打出了真火,一锏砸断兵器,便抬手猛刺,直击廊柱。
噗——
腰粗的廊柱,竟是被这一锏直接洞穿,锏尖刺向夜惊堂头颅。
但夜惊堂并未把廊柱当做盾牌,已经偏头躲闪,眼见铁锏穿透圆木,当即用手抓住了八菱铁锏,全力一抽。
嚓——
铁锏灌入柱子,直至卡住护手。
铁锏非力大之人不可用,徐白琳本来还没把这当回事,但用力一抽,才发现不对——铁锏犹如焊死在夜惊堂手里,力量大的匪夷所思,根本抽不动。
“喝——!”
徐白琳见势不对,双手握住铁锏,往侧面猛压,半根廊柱瞬间被撕裂。
咔嚓——
铁锏被移了出来,却依然被夜惊堂双手握住。
而也在此时,抓住机会的骆凝,身形暴起一剑刺向徐白琳后脑。
飒——
徐白琳察觉不妙,衣袍顿时鼓胀把缝口撕裂,全力爆发,想要抽锏扫向骆凝。
但面前这黑衣年轻人,力气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全力抽手,把夜惊堂拉得往前滑去,却硬是没把铁锏抽回来。
徐白琳眼中闪过震惊,剑锋袭来不能不防,只得松开铁锏,回身以左手双指夹住剑刃,右手一拳轰出,直击骆凝面门。
嘭!
拳风骤起!
但骆凝也不傻,防着对方的‘回马锏’,眼见对方发力就已经抽身退开,猛抽剑刃,在徐白琳双指间拉出一条血口。
夜惊堂夺下铁锏,当即翻转,往前来了猛砸;骆凝则抬剑截击,锁死徐白琳身位。
徐白琳赤手空拳,面对两人合击只能往后飞退,但也在此时,后方传来一声怒喝:
“呀——!”
余光看去,可见远方的壮汉,已经提着朴刀冲来,冲到骆凝和夜惊堂之间,提刀乱砍,同时吼道:
“走!”
铛——
夜惊堂一锏抡在朴刀之上,左手同时拔刀,便在壮汉胸前开了条血口。
徐白琳自知大意了,伤了右腿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壮汉拼死掩护下,单腿在街上狂跳,凌空接住曹阿宁丢来的佩刀,而后单手抓起毫无战力的曹阿宁,朝城墙飞遁。
铛铛——
街面响动仍在继续,但朴刀汉子比徐白琳弱太多。
夜惊堂左手翻转长刀,变为正握,右手持铁锏,轮番猛劈,不过几下就砸断了朴刀。
朴刀汉子身上出现数道刀伤,双目如铜铃,直接丢掉木柄,抱住了夜惊堂右臂,如同蛮牛往前猛推:
“呀——!”
夜惊堂左手刀抬起,只需一下就能砍断汉子脊柱,但为了口供,最终还是以手肘重击在汉子后脖。
咚——
一声闷响。
朴刀汉子当即跪倒,趴在了街面上,动静也戛然而止。
“呼……呼……”
夜惊堂提着两把兵器,往徐白琳追出几步,骆凝便提醒道:
“当心徐白琳回来灭口。”
夜惊堂见此停了下来,守在俘虏跟前,气喘如牛,隔着数步都能听见强劲心跳。
骆凝心有余悸,额头满是细汗,靠在夜惊堂背后,谨慎注视着四周房檐。
夜惊堂等待片刻,不见徐白琳回来灭口,才丢掉铁锏,反手收刀归鞘:
“这徐白琳,确实有点东西,一条腿都这么猛,三条腿还不得起飞。”
?
骆凝眨了眨眸子,觉得夜惊堂药劲儿还没过去,回头看向青紫的双臂:
“你正经一点!一击不对劲,就赶快退,还追着人家砍……”
“我这不是打跑了吗,还抓了个犯罪同伙,大功一件,少说被笨笨崇拜半天。”
“你……”
骆凝不知道笨笨是谁,只当夜惊堂胡言乱语,恼火道:
“你从头到尾打的惊天动地,结果全砍兵器上,唯一中一剑,还是我砍得……”
“是是是,骆女侠最厉害了……呼……”
夜惊堂全力爆发,消耗极大,说了两句后,坐在了台阶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骆凝在面前半蹲,抬手检查胳膊,因为刚才也剧烈运动过,脸颊呈现潮红色,额头挂着香汗,呵气如兰,衣襟前的小西瓜,也起伏不定……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情不自禁就凑向了骆凝的红唇。
啵~
?!
骆凝红唇被啵了下,顿时愣在了原地,但这次没提剑砍夜惊堂,而是后仰些许,冷声道:
“你这小贼,没心没肺是吧?我在给你检查伤势!”
夜惊堂微微抬手:“这药真刚猛,打完一架都没压下去,还越来越厉害了,我感觉我能把床弄散架……”
骆凝被这污言秽语弄得着实恼火:
“你刚才自己说和我开玩笑,脑子没问题……”
“我以公事为重,我要说脑子有问题,你能让我过来堵人?”
骆凝眉头一皱,眼神严肃起来,又气又急:
“高手搏杀,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之别。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对,还跑来打打杀杀?你要出事儿怎么办?”
“江湖便是如此,事情可不会在你准备充分的时候来。我这不也是为了多立功,早点让仇天合恢复自由身嘛。”
骆凝气道:“我看你是想向女王爷邀功,才这么拼命!”
“一炮双响……呸……一举两得,我总不能一边和女王爷保持距离,一边捞人……”
正说话间,天空传来:
“叽叽叽……”
鸟鸟先如同白色炮弹般飞过街道上空,又转回来。
而五六道紧随其后的身影,也落在了街面上,为首是佘龙和伤渐离。
佘龙瞧见街上的断壁残垣,和倒在地上的壮汉,眼中有些震惊,回头发现夜惊堂,快步来到跟前:
“夜公子,你这也太猛了……你没事吧?”
夜惊堂微微摆手:“是徐白琳,往东城墙去了,地上是同伙,你们赶快追。”
伤渐离等人公务要紧,拱手一礼道谢,一人带走倒地的壮汉,其余人往城墙处追去。
佘龙走之前,又提醒道道:
“靖王就在后面,看到夜公子如此神勇,定然会大加褒奖。”
说话间便跃上房舍,消失在了飞檐之上。
夜惊堂回头打量街道:
“靖王也来了,这不正好摸……呸……”
骆凝见夜惊堂逐渐变成色中饿鬼,暗道不妙:
女王爷一来,肯定把夜惊堂拉走,她还不敢说啥……
女王爷发现夜惊堂中了药,如饥似渴,自然……
小贼就算没中药,肯定也顺水推舟……
她估计还得在门外候着……
……
骆凝双眸微动,斟酌稍许后,拉着夜惊堂的左臂,架在了自己肩膀上,把夜惊堂扛起,往染坊街走去:
“小贼,你休想打着中药的由头,去占女王爷便宜。我待会就吃药给你看,我就不信这药压不住,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借题发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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