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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秦远定定的立着,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依然记得她小时候的样貌,再看到现在的她,凭着直觉,他几乎一眼认出。

况且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不就是楠风吗?

真的是她!

雯雯!

你居然……还活着!

九年了,她长大了,比小时候更加漂亮,俨然一位绝色佳人。

但是,你怎么会在这?为什么要退到恒王身后?

秦远有太多疑问,急切盼望任何一个知情的人能告诉他答案,可还没容他把一团乱麻的思绪理清楚,褚健却赶紧道:“贵客们既然都到了,家中已经备好了酒菜,请诸位去前厅就坐吧。”

“好,好!”

秦穆能明白此刻儿子的感受,但若再不提醒,任他那样怔楞恐怕会引起众人疑惑,遂赶忙应下褚健的话,向前一步挡在秦远身前,略俯了俯身,对宋琛客气道:“殿下先请吧!”

可就算别人未看出异样,宋琛却看到了秦远见到褚雪时一瞬间的怔楞,他虽然略有不快,但也可以理解,他的雪儿是天下难得的美人,连他自己初见时都惊艳住了,何况是秦远这样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不过任他人怎样,这已是他的女人了。

宋琛转头对褚雪道:“本王先过去,等会用过饭,一起回府?”

“嗯。”褚雪勉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自然,点头道:“妾身等着王爷。”

宋琛率着众男宾去了前厅。

褚雪赶忙转身,背对着男人们的方向,快步回了刚才的房间。

自从见到褚雪的那一刻开始,秦远的脑子一直浑浑噩噩,他虽从未见过褚家的小姐,但可以断定那就是雯雯,为何褚家的人那么淡然?就连自己的父亲秦穆都没有惊异,那明明是雯雯啊,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她的样貌并没有大多的变化啊,就算有变化,也是越来越像她的娘亲,从前的那位岳夫人啊!

但是,她为何在恒王身边,还对恒王自称妾身?

难道,嫁给恒王的褚家小姐,传闻中那位颇受宠爱的恒王侧妃,就是雯雯?

他看了看正与其他宾客谈笑风生的父亲,心里又是一惊,难道父亲早就知道?

来为父亲贺寿的男宾没有带女眷,午饭褚雪是同母亲和嫂嫂侄儿一起用的,自己人不用吃酒,没有那么麻烦,午饭很快就结束了。嫂子孙氏带了两个侄儿回房间歇晌,褚雪与母亲说了会体己话。

褚夫人知道方才的惊见对她触动很深,也怕她回去后心思太重恐令宋琛察觉,于是嘱咐道:“从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想太多。”

她点头,沉默了一会,忽然又问道:“母亲,秦穆叔叔一家,一直在京城吗?”

母亲叹了口气,道:“是啊,听说已经来了八.九年了。”

八.九年?

也就是说,自她来了京城,秦家也迁过来了,她与秦远哥哥,同在一座城中这么多年,始终没见过对方。

也对,她心中悲笑,那个岳家的孩子应该是已经死了的,她不早就是褚家的女儿了么?

所以,她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能见到秦远哥哥啊!

所以秦家从前一直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

她想了想,又问道:“今日秦穆叔叔见到我竟然没有意外之色,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

母亲点了点头,应道:“是知道了,自打去年你替恒王妃去参加宫宴,他就来问你父亲,你父亲已经全部告诉他了。”

闻此言,褚雪并没有惊慌,父亲如此必有自己的安排,她不必多虑,况且秦穆叔叔的为人她也信得过,只是秦远哥哥……

母亲又道:“秦家应是只有秦将军自己知道此事,那位秦公子,大概不知情。”

褚雪默然,但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从她岳家出事开始,她与秦远就已经不可能了,她虽然还活着,可她已不是岳雯,也做不回岳雯了,所以从前藏在深闺的日子里,她从没敢去幻想与秦远的一切。

刚才的那匆匆一眼,她发现秦远哥哥已经长成一个炬炬青年,虽然还有小时候的影子,但若在大街上忽然相遇,她恐怕会认不出来。秦远哥哥与自己的哥哥岳挚差不多年纪,倘若哥哥还活着,也该是那样的人才……

母亲见她出神,以为她心里还想着秦远,遂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雪儿,你现在是恒王的人,秦家那孩子虽然好,但是……已经不可能了……”

她微笑看着母亲,摇头道:“母亲放心,我没有在想那个,从小到大,女儿一直把秦远哥哥当成哥哥来看的。王爷他,对我很好,我对他没有二心。”

是啊,已经爱上了他,怎么会生出二心呢?

“秦远哥哥成亲了吗?”她好奇的问母亲。

母亲见她否定了自己的担忧,也放下心来,道:“没有,听说那也是个一心扑在公事上的,都还没定亲呢,不过好像年岁也不大,才二十一?说来倒也不必太着急。”

“哦。”她点了点头,阴差阳错,终是错过。

不过遇见宋琛,她已经满足。

像是在阴暗的日子里突然升起了耀眼的光芒,他给了她男人强大的关怀,温柔与甜蜜的爱,照亮了她劫后余生的岁月,她忍不住贪心的祈愿,他的心是永不坠落的太阳,而不是转瞬即逝的流星。

跟母亲说了些话,前厅的酒席都吃的差不多了,宋琛传话要带她回府,她便理了理仪容,出了房门。

经过宫变一事,燕州大约是不必再回去了,只要在京城,她总有机会跟亲人见面的,因此此次告别并没有多重的离愁。

主人家与宾客齐齐相送,宋琛依然是牵着她的手把她扶上了马车,这虽然是个惯常的动作,但今日她有些别扭,因为送他们的人里,有秦穆叔叔和秦远哥哥。

车帘被放下前,她目光无意扫过秦家父子的方向,秦穆的眼睛里藏着心疼,秦远的目光中翻涌的却全是惊讶,怅然与失落。她的心猛然一惊,车已经前行。

盛夏已经过去,天气初现微凉。车上的纱帘重又换成了象征皇权的黄色绸帘,车行了一阵,宋琛把她拉近,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身上有酒香,刚才必是饮了不少酒,她想起以前的光景,生出几分警惕,让自己尽量不贴着他的身体。

“坐得这么直干嘛?怎么不靠过来?嗯?”他看着她,眼中暗藏戏谑。

她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却也不想挑明,免得他顺势再欺负自己,于是只找借口道:“有点热。”

宋琛笑了笑,没再驳她,只搂紧她的腰,低下头,径直去吻她。

她一惊,又想挣扎,却怕如前几次一样越挣扎越厉害,只好先顺着他,任他纠缠了一会,等他稍稍离开,才小声道:“王爷,现在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亲一下都不行吗?”宋琛抵着她的额头,沙哑的问。

他虽然喝了酒,头脑还是清楚的,手头还有一大推事要处理,他也不想在车上乱来,只是一时情动,想怜惜一下他的美人罢了。

看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褚雪稍稍放了下心,忙转移话题道:“王爷渴了吗?刚才妾身让人做了醒酒汤,您要不要喝?”

说着便装模作样的去寻那汤盅。

宋琛却追上去,贴在她耳边道:“不要这么紧张,真的只是想亲一亲。”

带着酒香的温热气息拂过耳垂,她有些痒,又听他这样温柔,只好脸红的低头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却听他又在耳边添了一句,“等晚上,再好好要你。”

~~

送走恒王,褚府这边的宾客们也都纷纷撤了。

秦家的马车里,秦远看着父亲,终于忍不住道:“爹……”

秦穆抬手止住他的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府。”

秦远敛眉点了点头。

等回到自己家,父子俩简单跟秦夫人打了招呼,就一前一后的进了书房。

“爹,你早知道了是不是?雯雯还活着?她为何变成褚家的小姐?她为何,为何嫁给了恒王?还有,你说我们要支持恒王,难道也是为了雯雯?”

秦远一股脑将心中的疑问不解全都倒了出来,就等着秦穆为他解惑。

秦穆面色深沉,叹了口气,终于把他知道的真相告知了儿子。

秦远听完,惊讶又沉默。

他不知道雯雯死里逃生经历了这么多,他不知道她隐藏在褚家的八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能想象到当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在面对家人的惨死时心中的绝望惊惧,他错过了太多。

他们同在京城,两处府邸相隔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但是整整八年,居然没有见上一面,他曾无数次路过褚府门外的大街,却从来没有想过,就在那处深深的宅院里,住着他魂牵梦绕的人……

见他半天不说话,秦穆劝道:“念修,错过就是错过了,雯雯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你从今往后要敛起心思,她现在的身份,不容你再想了。”

她现在的身份……

秦远闭上眼,苦笑一声,“就算天要我们错过,可她,也不该嫁给恒王做妾,雯雯她,怎么能做妾呢?”

这何尝不是秦穆的痛处,秦穆再度叹息一声,道:“褚家从前也是逼不得已,要不然以褚大人的风骨,怎么愿意让女儿做妾?不过话说回来,今后一旦恒王登基,雯雯必是尊贵的皇妃,到时候的地位便是少有人能及的了。”

秦穆看向秦远,续道:“还有,今日也不难看出,坊间的传闻皆是真的,恒王的确很宠雯雯……”

“那又怎样?”秦远生平第一次打断父亲的话,他心痛道:“他将是君王,有哪个君王,会专情一世?”

他小心翼翼安放于心中的雯雯,不该承受被冷落移情的命运。

命运就是这样不公,有些人垂手可得的东西,却是他人永远的仰望。

☆、第44章 传位

由于中午去褚府耽搁了一会,宋琛为了处理完当天的公事,晚间便没有同褚雪一起用饭。如月不在,褚雪也没什么好胃口,简单吃了一些就命人撤了。

晚间的时辰比较好打发,她最近在跟雁翎学刺绣,雁翎虽然小时习武,但手很巧,做出的女红编织很拿的出手,她拿出花撑摆弄了一阵,戌时就过了一半,差不多该就寝了,她起身去沐浴。

刚刚沐浴完回到内室,却见宋琛已经过来了,正翻着闲书等她。床褥都已铺好,丫鬟们自觉出了房门。

她浅笑着行了礼,宋琛拉过她的手,他也沐浴过了,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她打趣道:“王爷酒醒了?”

“原也没喝多少。”他把她拉进怀,低声道:“酒劲虽然下去了,但中午的话还记得。”

中午的话……

她猛然想起马车上他都说过什么,不由得脸红起来。

他最爱看她羞涩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去怜惜,温柔的吻过一会,察觉她身上有些燥热,便贴心的去解她衣服。

她被他的温柔迷住,头脑一片浑噩,等惊觉周身一片凉意时,为时已晚,方才沐浴后新换的睡衣重新落地,她竟然如此直白的呈现在他面前。

“王爷……”

她羞极,想躲进帷帐,却被他却一把拉住,紧搂进怀。感受着怀中人如游鱼一般的滑腻挣扎,他低下头去,尽情欣赏。

怀中的美人是倾倒众生的殊绝尤物,该丰盈处丰盈,该纤细处纤细,饱满如秋日蜜果,轻巧若翩跹惊鸿,他又醉了,眼眸里全是她,为她而醉。

“礼尚往来,我帮了你,你怎能不管我?快为夫君宽衣。”他哑声吩咐,硬将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不容她抗拒。

她自知已逃不掉,只好顺从,垂眸去解他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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