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泽抬眸看向了他。
小白的身份还没有传出去,眼前这个前天界战神,还不知道小白就是真龙老祖!
想到此,墨泽放声大笑起来。“所以你要的,是战神命格!?”
“没错!”
墨泽不在乎地笑道,“我命由我,命格这种东西,你想拿就拿去好了。”
“哦,我真拿了。”韶枫手中那把特质的黑色锥子在他手中转动,他紧紧握牢了。
“命格这东西,一旦选了主人,就直接钻入对方的脑子之中深深扎根。取出命格,并不仅仅只是一件损伤神魂的事情,它与你息息相关,早已附着在你的四经八脉,你会感觉到比剥皮抽筋更胜的痛楚!”
他的锥子已经逼近在了他的额心,“这痛楚,如今你是想受也得受着,不想受,也得受着!”
刹那间,这黑色的锥子直接扎入了他的脑门,墨泽拳头握紧,脸色刹那间苍白,他浑身颤抖。
“司徒小子,剥离命格的痛苦自古以来没几人受得过去。你若能扛过去,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废话少说,”墨泽额前是大颗的汗珠,那根特质的杵神锥,已经深入在了他的脑心。
白妖妖抓住了自己的心脏。
分明是恨的,分明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为何此时此刻,看到他这般受苦,却生出了恨不能以身代之之感。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来得让她极不舒服。
她扶上了墙,猛得咳了起来。
然而眼前三人,一人集中剥离命格,一人痛苦受着,无一人能留意到她的状况。
墨泽的脑子翻飞出血肉,杵神锥深入到了闹心之中,只差一指,便能够触碰到里面的战神命格!
战神命格仿佛自己发现了危机,它开始努力地挣扎了起来!
“啊!!啊!!!!!!!!!!——”
即便是在尸山血海中淌过的墨泽,即便是他,面对这种剥皮抽筋一般的痛楚,也忍不住痛喊出声。
“墨泽……”白妖妖心中吃痛,她呢喃了一声。脑子突然混沌,许多东西在她心里翻滚挣扎。她右手抓住了胸膛,左手按住了脑袋。
“墨泽……墨泽……”
这时的他终于在疼痛之中听到了她低声的呼唤,他努力收起了自己的痛喊之声,朝她的方向看了去。
他双眼已痛得满是血丝,他拳头握紧指甲已在手掌之中抠出血来。“小白……”他咬着牙齿,喊了一声。
这一声呼喊,让白妖妖突然间抬起了头来。
一小段一小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一晃而过。
她是条小白龙,在长岱峰的他的榻上睡觉。
她偷了许多的金子,选了间空房间,打造成了一个闪亮的金屋子。
她被他用封天链锁住,她在床上痛苦的打滚。
他搂着她,紧紧地搂着她,“小白,别忍,喝我的血,喝我的血!”
……
好痛,为什么这么痛?
白妖妖捏住心脏的手又紧了紧,这一瞬间,她疼痛到无法呼吸。
她心口之中,那棵被催熟的赤月噬情草有些难受地抖了抖,又在刹那间枯萎了一根树枝。
远古植物赤月噬情草,原是这世间最无情之物,一旦它正常长成,它将无法解,无可解。
据说,只有两种解法。
宿主死,那么寄生之草自然死亡。亦或者,宿主所爱的人死,那么赤月噬情草失去了依附的情感养料,也会死亡。
然而,陶青在赤月噬情草彻底长熟之前,阴差阳错的促成它的催熟,也就碰巧,让它脆弱且不那么健康。
因为它不够健康,营养不够充足,所以它整日整日地强行吸纳宿主身体本身的力量,然而这力量它又不能正常吸收,反而加速了它的衰败。
这一次,白妖妖记起了,对墨泽的痛。
没有爱,亦可以有那么深的仇怨。但若是没有爱,又如何又那么深的痛?
感情交织,编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网,白妖妖陷入巨大的痛楚之时,也陷入了更多的疑惑。
“你不能死……”
就在杵神锥触碰到了墨泽脑子命格,墨泽疼痛到忘记了一切的时候。
突然,白妖妖的世界,宛若非常安静了。
“救他。”
一阵空明的声音穿透了她的大脑,她听出,这是她自己的声音。
下一刻,她陡然睁开了双眼。“对,你不能死!”
她缓缓稳稳地抬起了手,正在剥离命格的关键时刻的韶枫注意不到她的动静。
陡然间,一阵庞大的力量自她身体由内而外陡然激发。
她本体强大的力量全部封印,此刻激发出来的,也只是新生的龙鳞中带着的那么一点点混沌之力。
然混沌之力出自本源,本就是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力量,她眼睛缓缓睁开,很慢,很静。
突然间,她的手掌心中,迸发出了一股极细的力量,这力量极有目的的直接向韶枫激射过去!
突如起来的生死危机让韶枫猛然惊觉,本就是巅峰上神,前任天界战神的他瞬间放弃了杵神锥飞快消失!!!
他的陡然放弃,让墨泽体内获得一阵喘息的命格奋力反击,就在他消失的前一瞬间,他已是遭到了巨大的反噬!
该死,他带回来的这个妖女,本以为是司徒南的克星,没想到却克了他自己!
韶枫拼尽最后的力量,在这处冥帝古墓里,寻了个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躲了起来,闭目调息。
墨泽被命格自卫的反噬之力的反作用力震晕了过去,白妖妖一阵脱力,本也是虚弱至极,但此刻,她也不知道为何,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自己的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她挣扎地,托着自己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身边。
她张开手掌,灭魄剑出,这一刻,只要她想,她可以一击毙了成为了靶子的墨泽的命。
她咬着牙,她的脑中天人交锋。
杀他。
救他!
痛,痛!
“不要吵,不要吵了!!!!”
白妖妖抱着脑袋,她突然间就向墨泽挥出了灭魄剑!
只见,顷刻之间,那贯穿了他的锁骨,腕骨,腿骨的链子,被她整齐斩断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她痛苦地半跪了下来。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身上处处都是血肉模糊的模样。
他唇色苍白,嘴唇轻轻张开,他满身满头都是汗水,发丝贴在了他的脸上,痛苦,却又有种变态的美感。
她实在太无力了,撑着剑的手一软,她向前缓缓倒了过去,竟,倒在了他的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