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妖妖抱着小裕跳下了马,没多久,姬景淮也跳下了马。
几人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着,走着走着,白妖妖觉得迷瘴似乎越发浓了,她精神一下绷紧,瞬间觉得不太妙,回头一看,姬景淮和天白马居然都不见了。
她又低头一看,自己怀里的小裕兔子,居然也不见了!
他们几人,实力都是堪堪地仙,或者说,还是地仙中水平较低的。遇到这种事情,白妖妖突然间一阵心慌,她担心几个伙伴的是否不测,大声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她收起了声音,尽可能安慰自己让自己相信伙伴,随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去。
尤记得,约莫一年前初入方壶的时候,她进入墨泽的山洞那会,陶青不在身边,她能吓到自己哭泣。
可现在,短短一年左右时光里,她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迅速成长了。
她虽然还做不到像墨泽那样沉稳,但至少,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不哭,不慌乱,并能够冷静思考,迅速做出选择。
她向里走了不知多久,越发深入,瘴气越发浓厚,越发的阴森可怖。
渐渐的,她听到了一些声音,原本她没有太在意这个声音。可仔细听过后,才听出来是小孩子的哭声。
并不是普通小孩的那种哭声,他哭得很轻,似极压抑自己的那种极低声音的抽泣。
白妖妖忙四处喊道,“小弟弟,你是迷路了吗,你在哪,可需要我帮你?”
刚一说完,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黑色的孩童身影从她身边一晃而过。
刹那间,白妖妖整个汗毛直立,她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她是不是见鬼了?
小的时候,妖谷里的妖精们给她说了很多的鬼故事,吓得她常常睡不着觉,后来爷爷又跟她说,怕什么鬼,这四界没有鬼,那时的她也勉强信了。
这四界没有鬼,又为什么要害怕鬼?
可……可刚才的鬼魅身影,非人非妖非魔。
无形,飘忽,邪祟,无踪。
是鬼……真的像是小时候听到的……鬼。
她的寒毛从脚底一路立到了头顶,她哆哆嗦嗦,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再一次战战兢兢地问,“小弟弟,你是迷路了吗?”
她话音刚落,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那黑色的影子斜着脑袋看着她,似有几分懵懂探究。
她鼓着勇气上前了一步,“小弟弟……”
那个小小的黑色的身影,居然在这时开口了,他的声音飘忽,如同孤寂的山栈里的风声,“是……你……”
这一句“是你”一下子将白妖妖给渗到了,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小弟弟……”
他看着她,可怕乌黑邪恶的大眼睛转了一圈,接着,突然怒了,“你不记得了我了!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
他突然向白妖妖扑了过去,白妖妖下意识地抬手就挡,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妖妖放下了手臂,她立刻四处看了去,只见四周的黑色瘴气已经散了去,那黑色孩童的身影也一并不见了。
她忙左顾右看,看到不算太远的地方,小裕,姬景淮,天白马横七竖八地躺着,显然已经晕倒。
她脑子艰难地思索起来。
姬景淮几人现在这副模样应该就是那黑色的身影做的,但那黑影若是想伤他们,似乎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没有这么做,他还将这道迷瘴给解了。
白妖妖突然间想起了他怒极了的话,“你不记得我了!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
她迷茫了一瞬。
他很生气,在生她的气?
她没有功夫继续深入思考,她找了一片没有黑水的干净的地方,她将姬景淮几人搬上去休息,她取出了几片灵叶灵果,吃了起来。
自她在妖界装龙之后,已许久没有吃灵叶灵果了。
她吃了几口,同以前那般咬了大半在嘴里,然后咀嚼,然而嚼着嚼着,竟觉得这些灵叶灵果索然无味。
她想吃肉,熟肉。
她突然莫名的觉得,自己就该是吃肉的,自己就不该吃叶子和果子的。她以前怎么会一直一直的吃叶子和果子呢?
回过神来,却又想着,自己分明就是只虫子,就应该吃叶子和果子。刚才那念头,出现的怎么这般莫名其妙。
紧接着,她的心底突然有些惊慌惊恐了,陶青说,老树做了布置,会通过她来复活真龙老祖。她拥有了龙骨龙鳞之后,习性爱好也逐渐向龙靠近……她会不会,会不会失去自我……
一阵心慌。
恐慌过后,她努力稳住了心神。
不论将来要应对多少危机,现在,她要应对好眼下的危机。
姬景淮几人逐渐醒了,白妖妖询问他们在晕倒之前遭遇到了什么。
然而几人只是摇头,姬景淮道,“主子,我跟着你走着,突然就晕倒了。”
小裕也道,“主子,我分明就在你怀里,但也……莫名其妙就失去意识了。”
白妖妖听完后,将自己的看法和见闻告诉了他们,她说,“我觉得,我们遇到的是鬼。”
说完,她明显的感觉到姬景淮、小裕和天白马,齐齐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不能吧。”小裕害怕得瑟瑟发抖地说,“小时候,我娘亲就说,鬼早就消失了。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鬼啊。”
白妖妖道,“但刚才就见到了。”
说着,小裕又掉了一地鸡皮。
小裕忙跳到了白妖妖怀里,姬景淮本也想靠近她的,但又顾忌各种礼仪伦理,不敢靠近,最终,姬景淮和天白马紧紧靠在了一起。
“主子……”姬景淮也哆嗦着。“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她看向姬景淮,“你自己父亲的事情,你不想弄清楚吗?”
姬景淮颤颤巍巍道,“可,我想……可这里连鬼都出现了,我怕,我怕连累了主子啊。”
白妖妖吐了一口气,看向姬景淮,认真道,“小淮,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跟你诉说我的立场了。但是,这一定会是最后一次。”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无需考虑是否连累了我,你也无需总将我当成你的主子。我愿意去做,并不只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