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秽土转生术”这项技艺中,稳定输出火焰只是成功的第一步,在之后温度的变换以及火焰位置的调整也是至关重要的部分。
这种时候就需要工坊里的“小动物”们来带带初来乍到的壶。
然而碍于壶身上浓厚的咒力,你那些战力不足的“小动物”们早在它进门那一瞬,便挤成了一团。它们做出炸毛的模样,警惕地在你身边叫个不停。
其中只有“十二眼”的小家伙还算镇定,能看着面色不善的壶选择挺身而出。
之前宿傩给式神起名字的行为给了你些灵感,你现在拿拔尖人才做试点,十二只眼睛的它也正式拥有了姓名——
【大眼】
作为你的泥塑事业大总管,大眼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前辈应有的气势。
它阴阳怪气地围着新员工阿壶踱步,叽叽歪歪地发出一些可能只有咒灵才懂的语言作为指导——
“叽——”
壶火焰的温度降低了一些。
“叽?”
火焰移了移位置。
“叽!”
火焰的范围扩大了一些。
在这份督导工作中,大眼数量惊人的眼睛和手臂充分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它水汪汪的眼睛自上而下、从左到右地紧盯壶的每个动作,不会放过它每一次犯错的瞬间。
它柔软奔放的触手灵活自在,毫不客气地抽打阿壶僵硬的手臂,借以调整它的姿势。
你在今天见识到了大眼的严谨性。过去的日子里,你从不知道原来你们的工作居然可以精确到这种程度。
……虽然你不是很理解咒灵之间的交流方式,但它的意见未免也太多了吧?
等到你能注意到不对的时候,问题显然发展到了相当不得了的地步。
沉默寡言的壶,忍无可忍地从你给他端来的小板凳上猛地站起。
他飞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向大眼的屁股。
场面鸡飞狗跳。
“要打出去打呀,不,不要我砸东西嘛!”
你一脸慌乱地发出惊呼。
在手工技巧进一步提升之前,你被迫先学会了“端水”。
……
好在宿傩之前有教过你使用“咒言”的方法。只要用咒力唤出式神的真名,就能最大程度限制它们的行为。
场面最终还是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式神不可以伤害主人】
利用了这点规则,你左手一只壶,右手一只大眼,将它们分别环抱在身体两侧,无私地用自己熄灭了两只“小动物”间熊熊燃绕的战火。
虽然是不打了,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壶好像不是很喜欢抱抱啊。
你为难地看向了怀里的小动物。
和你一抱就老实了,还会偷偷将触手往你手臂上缠绕的大眼不一样。壶再次露出了憋屈的表情,他在你怀里扭来扭去,脑袋也开始不安分地闪起了火花。
“对不起哦壶……让你不舒服了。”
壶用那只大眼睛飞快地扫了你一眼,冲门口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
你顺着壶的视线抬起脑袋,这才注意到工坊门口有个被吓软了腿的小妖怪——
一只嫩绿色的青蛙。
因为太弱了,你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出现的。
“请,请问,小的可以进来了么?”
“汤婆婆让我过来送点心过来。”
穿着油屋工作服的他紧紧地抱着一个精美的食盒,低眉顺眼地瞧着你,可怜巴巴地请求道。
油屋的点心!
那些造型精美、口味一绝的糕点以及鲜甜可口的果实都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太感谢你了!”
美食有效缓解了你的忧愁,使你的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小青蛙怔怔地看着你的笑靥,一时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低低地垂下脑袋回应说:
“不,不敢当。您能赏脸品尝本店的食物就足够了。”
……
油屋作为招待神灵的场所,其中饮食自带灵力,就算咒灵也能尝到味道。
为了安抚躁动的“小动物们”,你主动将食盒里的点心分给了它们,仅留下一块给自己。
第一次获得这种“食物”,阿壶显得有些犹豫。
他小心翼翼地闻了闻手里的点心,确认过这东西并无异样,方才将它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起来。
从未品味过的滋味在瞬间攫住了阿壶的心神。
他完全沉浸在这新鲜的体验中,睁着一只亮晶晶的大眼睛,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吞咽。
一侧冷眼观察壶的大眼再次发挥了他的优势。
他不仅要把自己那份紧紧卷在手上,还在观察到阿壶的走神的功夫里,鬼鬼祟祟地用剩下的触手去捞阿壶那份。
阿壶气呼呼地打下了大眼的触手。
因有大眼虎视眈眈,他吞咽的速度猛地加快了不少,它们迅速开展了新的一轮斗争——
食物争夺战。
只要不砸东西什么都好说。
怀着这种想法你并没有阻止两人那一刻不停的较劲儿。
但有这么好吃么?
他们的举动勾起了你的食欲。带着这样的疑惑,你拈起了属于自己的那块点心。
在你指尖触碰到包裹点心的那层油纸时,纸面的那些精美的花纹突然活了过来,它们化为缥缈不定的“烟气”,飞快地钻进了你的皮肤里。
它带来了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感觉——
好像你的脑海突然成了张可供书写的纸页,此时此刻正有一行行墨字缓缓浮现起上。
是汤婆婆留给你的暗号。
而在场的没有一人察觉到发生在你身上的异状。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就先到这里吧……”
你将两只咒灵收回了可供灵体栖息的木盒,跟着小青蛙一同回到了油屋。
午夜时分,又到了你和宿傩独处的环节。
你端着由汤婆婆送来的盛有酒壶的木盘,轻声向宿傩发问:
“今天我能和您一起喝一杯么?”
“无妨。”
……
酒是个好东西,它消融了人们那名为理智的面具,让大家更能凭感觉说出潜藏在心底火热的话语。
由于你喝的是汤婆婆送来的酒,它的效力甚至比你想象地还要大上一些。
它不会让你醉得厉害,只会让你无端发傻。
要知道和作为诅咒的你不同,过去的你还是个“纯洁可爱”的少女,能怀着不合实际的祈愿,整日对自己的未来东猜西想,向神明发出些孩子气的问题。
不胜酒力的你向宿傩提出了心底的疑惑,说出了“撒娇”似的话语——
“您会成为神明么?”
“……您会忘记我、离开我么?”
而面对你出格的话语,比起不快,宿傩更多觉得有趣。
他照旧扶住了你每次喝酒都会变得软绵绵的身体,甚至将手指探入你的长发,慢条斯理地地梳理你的发丝。
宿傩实在很擅长用动作营造出这份“含情脉脉”的假象,只可惜他的语言上却从不温柔。
“怎么都是诅咒,你却想着人类那样的名分么?”
“是我最近对你的纵容过了火,你想成为我的女人?”
“这是为什么呢?”
他老是这样,不拒绝也不接受。
宿傩只会带着漫不尽心的表情,像是要把对方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捧在手心把玩那样,戏谑地发出反问。
真是个欺负人的家伙。
好像你的“真心”就像是一朵漂亮无用的小花儿似的,他兴致勃勃地观赏完了它的绽放。
觉得不错,觉得有几分喜欢,他就随便地将它从茎上摘下,作为装饰留在手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它凋零枯萎。
这也没办法,毕竟谁对对一朵花说“我爱你”呢?
你应该早就习惯了。
都说巫女必须全身心地“爱”着自己的神明,所以从来只有你单方面的回复。
“因为我爱‘您’……”
你照章办事,干巴巴地回答了宿傩的问题。
因为想要被爱。
倒不是向特定的某人发出哀求。
只是只要能活下来,一下步就会得寸进尺地想要被爱。
你被这样的愿望诅咒了。
只可惜你的神明们从来都不爱你,他们只会高高在上地欣赏你的独角戏,却没有一人能看清你心中的渴求,回应你的愿望——
谁也没有。
谁都没有……
请抱抱我吧,请带我离开这无边的孤独与黑暗吧。
你今天真不应该当着宿傩的面喝酒的。
它勾起了你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它在你封闭的死死的心上凿出了裂痕,使得伤心如海啸汹涌,一股脑挤上你的心头,让你忍不住发出啜泣的声音。
50年前那属于小女孩的眼泪,偏偏从已经是女人的眼里流了出来。
你很清楚,你太清楚了。
这绝非是现在作为诅咒的你能能有的感情。
只是因为你到现在才想明白了过去的愿望,于是积攒了十年的眼泪方才有了出口。
……
啊啊,你完全搞砸了。
可能有男人会因为怜爱拥抱一个故作柔弱而落泪的女人,但谁会怀抱一个伤心啜泣的女孩呢。
宿傩也愣了,他的手指僵硬地停在了你的脸侧。
照理说他应该嘲笑你,应该厌恶你。
【因为我爱您。】
“我知道。”
但他只是哑着嗓子回了一句这样的话,那之后他便垂下了眼眸陷入了沉默。
你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就让过去的你先自暴自弃地哭上一回吧。
……
这次午夜的对话由你开始,又这般被你结束。
虎头蛇尾、毫无道理。
但无所谓。
毕竟和宿傩的对话并不是你行动的主要目的,完整地喝下一杯酒才是关键。
提问只是顺带而已。
……
“口嚼酒”是巫女和神明联系的纽带。
所以在汤婆婆的暗号里,想要和赈早见琥珀主见面的方式十分简单——
只要喝下生前酿造的酒液,“虔诚”地去祈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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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宿傩回答你了
就现在的情况他最多也做到这份了
所以
他才被离婚了!
好耶
下张我努力万更一哈,让我们做个交易吧!
灵感曲——《不可思議のカルテ》
歌词:
如鲠在喉夜不能寐如梦如幻
你所看到的真实
这谁都读不懂的病历啊
真是不可思议啊 只是想要去了解罢了
谎言也好现实也罢
都是难以置信的真实
今天也是一个人
做什么都勉强着自己
我想要被爱啊!
亲亲我的富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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