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足够谢喻舟把小姑娘哄好。
九月中旬的时候谢喻舟被提职了,从从六品修撰变成了正六品侍讲,虽然只升了半个品阶,但两个半月升半品,这升官速度已经是大齐独一份,俨然他已成了皇帝跟前半个红人。
太监们是宫内第一见风使舵的人,已经一口一个谢大人叫上。
连皇帝身边的宗良公公也和谢喻舟有了点交情。
不过,最近和谢喻舟往来最多的却是太医署的梁御医,那天赏花宴结束后,谢喻舟便被这位御医给缠上了。
用梁安成的话便是:相见恨晚。
谢喻舟:不,并没有!别自作多情了!
又一个酷暑过去,夏日里烦人的蝉鸣声渐渐消失。
临近九月底的时候,金陵城内孤儿们得到了一份工作,工作是沿街派发一张叫‘传单’的东西。
妇人们接到后感到十分新鲜,不由招来认字的人询问。
“金陵百草堂分铺即将开业,当天买护肤品送香皂,口红买一送一、粉底七折、买全套彩妆送刷子一套……”
“啥玩意?”
金陵的百姓自诩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一看传单上的东西,两眼一抹黑。
倒是有来往通商的商人给她们作了解释:“夫人,你们居然不知道吗?这百草堂今年也在江南开了分铺,听说是卖胭脂水粉。”
“原来是胭脂水粉啊。”妇人顿时没了好奇。
“诶,听我说完啊。”
“那你说。”
那商人道:“这胭脂水粉和你们平常用的完全不同,那叫一个稀奇和精致啊,尤其是口脂,她们铺子管口脂叫做口红。”
商人指了指传单上的插画:“看到没?就是这个小管子!别看小小一支却设置精妙的了机关,用手轻轻一旋东西就会出来!你们一定没见过吧。”
妇人被说得十分好奇:“真有那么神奇?”
“你当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商人道:“江南那边卖得可不便宜,要是真买一送一,我就买些回去兜售,肯定亏不了。”
“不愧是做生意的,真有头脑,回头我们也去看看。”
等人群散去,商人龇牙咧嘴笑了下:“搞定。”
这时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说:“你不会是传单上那个百草堂请来的托吧?”
商人身形一顿,大呼不好!
一回头他便看清了那个中年人的样子。
这人穿着一身洗旧的道袍,原来是穷个道士。
商人掩饰住心虚:“怎么会呢?你看我穿得这么体面怎么可能是托呢!”
道士面色平静地瞧商人一眼:“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不过我对你说的口红机关有点兴趣,是大后天开业吗?到时候有空的话我会去一探究竟。”
见商人点头后,道士走了。
商人看着道士离开的背影,好久才回过神来。
不是,你一个道士逛什么胭脂水粉店啊,不怕被人轰出去吗?
看着头顶高悬的太阳,商人一拍额头:“糟了,差点忘记约了弟妹的事!”
商人匆匆忙忙赶往状元酒楼。一进酒楼,商人便对小二道:“我找谢夫人。”
“谢夫人在三楼的雅间,客人跟我来。”
小二领着商人来到三楼,敲响了雅间的门。
“进来。”刘淑的声音传来了出来。
商人进到雅间后,露出了笑容:“弟妹,好久不见。”
戚映欢起身迎接:“毛大哥,别来无恙。”
原来商人并不是戚映欢请来的托,而是许久未见的毛成达。
自从他上次送了银两来谢府后,两边就搭上了线。戚映欢初来乍到,正缺人手,便递去了橄榄枝。
毛成达显然接受,现如今正负责百草堂产品的运输。
“弟妹,幸不辱命,货物在今天全部安全送达。”毛成达一开口就交代了工作。
“毛大哥辛苦了,等有空我让夫君请你吃茶。”
“这怎么好意思。”毛成达嘴上推诿,心底却乐开了花,下次他再求一幅画不知谢喻舟会不会答应。
戚映欢让知夏给毛成达倒了杯茶,两人又讨论了一下每月的交货时间。时间差不多后,戚映欢便让刘淑老七带着人去收了货。
等戚映欢走后,毛成达才想起忘记说刚刚遇到道士的事。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忘记也罢。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与在武昌时百草堂走的高调策略不同,这回开业仪式算得上是低调。她连顾夫人和赵夕儿都没喊,她哪好意思让一位三品大员的夫人替她营业啊!
倒是有不少百姓被传单吸引,来铺子里凑了热闹。
可毕竟是新鲜玩意,卖得也不便宜,除了口红和香皂卖,其他东西都惨遭滑铁卢。
哪怕是在戚映欢的料想之内,但看着一上午的营业额,戚映欢还是叹了口气。
创业不易啊。
老七安慰道:“师傅,是这群人没眼光!”
知夏跟着点头。
刘淑问:“下午要做点什么吗?”
老七道:“师傅,要不下午我就在大堂里给人试妆并教授她们一些基础技巧?客人看了效果肯定会心甘情愿掏钱。”
“也只有这样了,你暂时负责在铺子里教人化妆,接下来几天你可要忙了哦。”身边只有老七一个妆娘在,在没招到合适的人选前,只有老七能独当一面。
对于这一点,老七早有心理准备:“来金陵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况且这两个月我什么事都没干,尽养膘了,是时候该大显身手了!六个师姐一个都不在,金陵这块地早晚会是我的天下!”
戚映欢见她一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样子,不由好笑,不过这话自己人说说就好,可不能传出去。
“老七,慎言。”
老七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太妙,不好意识地吐了吐舌头:“是,师傅,下次我一定先想好再说。”
有老七坐镇,下午的生意果然比上午要好。
等第一天营业即将结束的时候,铺子里来个道士。
女伙计咋咋呼呼地闯进戚映欢所在的里间。
“东家,铺子里来了个怪人。”
“什么怪人?”
“是个中年道士,一进门就问我拿了支口红,可他完全没买的意思,一直坐在铺子里把玩。”女伙计皱着眉头说道。
戚映欢纳闷了,这年头的道士也对口红感兴趣了吗?难道是想送给媳妇,不对,道士是没媳妇的。
“我出去看看。”戚映欢说。
等戚映欢走出里间,果然第一眼便在大堂中看到了女伙计口中的道士。
道士穿着灰色的道袍,衣服浆洗得有些发白,年纪应该估摸着在四十左右。他手中把玩着口红的管身,上上下下,好像百玩不腻。
他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
“里面应该是螺旋的,如果能用金属材质的话,上下应该会更顺畅!这玩意设计得还挺精妙,如果能看下设计图就好了。”
原来不是对口红感兴趣而是对口红管啊。
这个道士,其实在前面的背景板里出现过,你们可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