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喻舟弄出这么大一个惊喜,谢母消化了好一阵才勉强接受。
戚映欢戳了戳谢喻舟道:“你干嘛不早说啊?”
“是我的不是,下次一定先和戚姑娘商量。”谢喻舟低头凑在她耳旁,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戚映欢缩了缩脖子,摸上隐隐发红的耳尖,轻哼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说罢,她便领着谢母参观了一圈新家。
坐北朝南的是正房,正房两旁分别为书房和花廊,大门左右为东西厢房各三间,以及厕所、厨房。
谢母住正房,戚映欢和谢喻舟住东厢房,吴近德一家住西厢房。东厢房有一间被改做了戚映欢的工作室。
把整个新家逛了一圈,戚映欢表示很满意。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几人吃了顿便饭,吃完午饭后季心语和刘淑李盟提出告辞。
戚映欢三人开始整理从老家带来的东西。
等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谢母便带着戚映欢去拜访左邻右舍。
谢家新居的左边住着的人家是县城开武馆的,住着的哥儿三个都是三大五粗的壮汉。
谢母和戚映欢上门的时候,三个人还在舞刀弄枪,见谢母提着吃的来,哥儿三个豪爽地拍着胸脯道:“谢夫人客气了,以后有事尽管说,包在我们老于家身上。”
谢母没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吓得一哆嗦:“不客气,不客气。”
后来还是三人的母亲听到声,出来救了场。
于夫人是个温和的女人,和谢夫人说话十分投契,三两句就约了一起喝下午茶。
谢母走出于家时,还忍不住啧啧称奇:“于夫人可真厉害,生得儿子个个……”
她寻思了一会儿,才吐出一个词来:“高大威猛。”
戚映欢差点没笑岔气,她歪脑筋一转,开玩笑般说道:“娘,要我说啊,要是让谢喻舟跟几位于大哥练几手,说不定身子骨能结实些。”
谢母听了,若有所思,似乎在考虑是否可行,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谢家,书房。
正在听吴近德汇报消息的谢喻舟,猛地打了个喷嚏。
吴近德紧张地问:“少爷,是不是着凉了?”
谢喻舟挥开袖子,一摆手:“应该是你家少夫人牵挂我了。”
“……”
吴近德要是生在戚映欢那个年代,估计就会说一句话——人在家中坐,狗粮天上来。人到中年还要吃主人家的狗粮,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住谢家右边的人家,是开字画店的,姓王,王家的大闺女已经嫁人,二儿子比谢喻舟大一岁,也是今年准备参加院试的童生。三闺女比戚映欢大了一岁。
这位童生的母亲,王夫人,戚映欢不大喜欢。
一双眼睛仿佛长在头顶上,开口‘我家二郎多厉害’闭口‘我家二郎无人能及’,戚映欢听得差点没翻白眼,幸好这几年她的演技进步了不少,不然这出还真没法过了。
等离开王家,戚映欢忍不住和谢母吐槽:“那位王夫人嘚瑟什么呀,谢喻舟比他儿子小就过了童生试,我嘚瑟了吗,您嘚瑟了吗?”
谢母笑眯眯地说:“等喻舟过了院试,我们再嘚瑟。”
“娘说的在理。”戚映欢若有其事地点点头。
要是谢喻舟过了院试,隔壁的王二郎没过,那王夫人的表情肯定要精彩了。
两人相视一笑后,谢母问戚映欢:“欢欢,你那个百草堂的开业准备的差不多了吗?”
“都弄好了,找先生选了个良辰吉日,后天就开张。”戚映欢说:“娘,我把淑姨从衣坊调用过去了,衣坊的新掌柜您有人选吗?”
“我觉得小宋就不错。”谢母提了个女伙计的名字道:“回头我和心语说下。”
“行。”
这两年戚映欢只出设计图,衣坊的事基本是谢母和季心语在管,既然谢母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她就不用多嘴了。
回到家中,戚映欢和谢喻舟提了两嘴隔壁住户的事。
谢喻舟不动声色地问戚映欢:“戚姑娘觉得于家的三位兄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戚映欢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
谢喻舟眯了下眼,转移了话题:“无事,只是想问问后天戚姑娘的百草堂开业,需不需要一些人镇场子,我看于家三兄弟倒是不错。”
“……”
戚映欢转过头去看谢喻舟,她的眼神很复杂。
你特么是认真的吗?开个护肤品的店,让三个壮汉来镇场子。那画面太美了,她不敢想象。
戚映欢倒是没有怀疑谢喻舟别有用心。
百草堂在装修的时候就受到了诸多为难,经由戚映欢调查所知,背后出手的人是琅翠阁,当初污蔑戚映欢偷钱的那家水粉店。
戚映欢和琅翠阁也算是结怨已久。
自从季大掌柜的水粉店开始卖肥皂,琅翠阁生意就受到了挤压,琅翠阁在背地里一直搞着小动作,但季家家大业大,根本没起什么风浪。
戚映欢不同,她可比不得季家,赵夫人搬去了武昌府,没法子护她,就算谢喻舟身为苏青源的弟子,但也天高皇帝远鞭长莫测,而且赵夕儿说过,琅翠阁背后的东家也是金陵的达官贵人。
想必开业那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过让于家三个兄弟去镇场子的事,还是算了吧,真亏他想得出来。
戚映欢嗔了他一眼。
想着琅翠阁的事,戚映欢这一夜没怎么睡好,天才蒙蒙亮,公鸡的打鸣声便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打更人的敲锣声。
这让一直生活在小稻村的戚映欢十分不适。
她蹑手蹑脚地跨过睡在外侧的谢喻舟。穿好鞋袜后,戚映欢忍不住回头望一眼还在睡梦中的谢喻舟,她轻轻地戳了一下那张俊朗无害的睡颜。
“怎么养了那么久,都不见长肉呢,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她转过身去的时候没发现床上的人微微睁开了双眼,他摸了摸被戚映欢戳过的脸颊。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爽,睡不着的还有谢母。
两人在厨房里一照面,便相视而笑,戚映欢说:“娘没睡好吗?”
“可不是吗,换了床还真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