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 白夏夜里已经换了夏天的睡衣,不是什么性感的款式,就是普通的短袖圆领长裙, 上下一样宽的直筒版型,一直到膝盖, 只是因为她怕热, 才选地冰凉轻薄的丝绸面料。
随着走动间,布料就时不时地紧贴上她的皮肤, 顺滑垂直,显得格外有光泽。
她在家里没有穿bra的习惯, 晚上睡觉的时候更加不会穿, 觉得胸口被束缚的难受, 这样一来, 面前晃动的ru|波可比背影的幅度要大得多了。
每一下都像是在挑战裴延城的忍耐力。
白日的疲倦在这一刻好似一扫而空, 抬眼扫了一下床头柜上已经指向一点的时针, 裴延城唇瓣动了动, 但是他却好像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那就一个小时。”
嗯, 今天已经很晚了, 要收敛些。
白夏一愣,脱个衣服还要一个小时?你扒皮呢?
大半夜的不睡觉啊。
拿着干净汗衫的白夏,闷不作声地就上前两步站在裴延城的面前,微微弯腰两手拉住他的衣服下摆, 用力往上一扯,就将他身上半湿的衣服给扒了。
露出古铜色的皮肤, 紧致的肌肉线条一如既往的流畅漂亮。
坐在床沿的裴延城,被他媳妇的主动惊到了, 突然有些受宠若惊,心脏剧烈的跳动,温热的手掌刚覆上她的细腰,小脸近在咫尺,可他还没亲上去呢,一件黑色的汗衫就照头盖了过来。
“好了自己穿吧,衣服后背那么湿,你睡着不难受啊?”
裴延城从衣领中探出头,就看见白夏手里拿着他刚刚被她脱下来的短袖,停匀的葱白细指正指着那上头的一团水渍。
嗯,果然是他想多了。
“录取通知书今天已经收到了,咱们什么时候去那边收拾房子?是不是最近太忙了,你要是抽不开身,我让延辉陪我去也成,他过些天正好轮休。”
白夏轻轻踢掉了脚上的拖鞋,又钻进了被窝,却在收回腿时,被裴延城一手抓住脚踝。
单手将新换的短袖穿好,便将另一只手也覆上了白夏的玉足上,她浑身都软乎乎的,就连脚底也细滑白嫩,没有一丝老茧。
裴延城侧了侧身,改为盘腿坐在床沿,手指轻柔地揉捏着手中的小脚。
“这段时间是有些忙,不过到了月底应该会空闲下来,到时候我们去首都,看看那边有没有需要置办的东西。”
将媳妇的脚揉热乎了,裴延城又换了只继续揉,白夏靠坐在床头,都舒服的张开了脚丫子。
她先前猜的没错,最近这段时间裴延城的确天天在往油田跑。
石油作为国家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油田一直是重中之重,但是这次的行动却没有明确的任务,起因是年初有线人密报油田有些异动,但当真具体调查了一段时间后,却一无所获,看上去就只是捕风捉影。
原本负责调查这件事的,就是首都新调来的周靖云,调查两月一无所获后,就派人两班倒的盯着油田,看上去不像是要进一步调查下去。
第六感一直很敏锐的裴延城,却觉得这件事情有猫腻,特别是在实用氢|弹投掷成功后,出现了这件‘捕风捉影’,更让人觉得蹊跷,便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个任务。
周靖云只当他是闲的没事做,正好顺水推舟将这个不会有立功机会的任务,交给了裴延城。
这一忙就是三个月,就像之前调查的一样,一切正常没什么异动。但是这段时间裴延城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不仅摸清了每个工人的作息,甚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也绘制了出来。
可惜这事儿如果到了月底还没有大的进展,他也得被迫放弃这件任务。
这也是他跟白夏说月底后应该有空的原因。
*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底。
白夏这几天一直在准备带去京市的东西。
结婚的时候妈带了一大床新弹的被子过来,还有好几床新被套,在这边裴延城也置办了不少,家里的大衣橱上上下下都塞满了,两人根本睡不过来。正好到时候带两床去京市,首都那边的物价肯定贵,家里多余的,只要那边能用得上的东西,白夏都打算带过去,到了那边也不用再花钱买了。
听到院外的敲门声,正在给行李做最后打包的白夏,闻声便一边弹着身上的棉絮绒毛,一边往前院走。
“你出门没带钥匙吗?咱们明天几点出......”
白夏还以为敲门的是裴延城,没想到开门却瞧见了小江的喜庆圆脸。探出脑袋往门外两侧望了望,只有他一个人。
“嫂子,团长临时有重要事情,今晚估计不回来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奥,好的谢谢。”
垂眸看向小江递过来的纸条,是笔记本的横条纸,叠得不规则,歪歪扭扭没有他一板一眼的风格,看来他写纸条的时候应该比较匆忙,白夏顺势接过。
“正饭点了,来家吃了饭再走?”
“不用了嫂子,我还要去打个电话,是打给粮食局的裴延辉同志。”
打电话给延辉?
那裴延城肯定是让他送她去京市了,估计是任务紧急抽不开身。
插上了院门白夏就打开了字条,字迹龙飞凤舞,落笔处还有一小团墨点,他写字条的时候果然很匆忙。
就寥寥几句话,只说他要外出几天,让延辉送她过去,下面一行则是他们京市新屋的地址。
*
“夏姐!姐!”
白夏刚到军区门口,还没走出大门呢,远远就瞧见了一辆大卡车停在军区门口,那卡车可比他们军区的车大多了,光是车头都高出了一半。裴延辉那小子立刻就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估计也刚到,扯着嗓子朝她招手。
“瞎喊什么呢,叫嫂子。”
说着就瞪了他一眼,真是不着调。
裴延辉嬉皮笑脸地接过白夏身上的背包,打开车厢就将她的行李放了上去。
话语里是止不住的显摆得意。
“怎么样?气不气派?五十铃td50!给嫂子搬行李够面儿吧?这车厢大着呢,嫂子想装多少行李就能装多少!”
站在车厢后门还要抬头垫脚才能看得全,能不大嘛。
白夏默了,也不知道裴延城让小江打电话是怎么跟他说的,这小子竟然开来这么大一辆车。
“何止是搬行李够,你这大的都能搬家了!这么宽的车头,京市那屋子门口的路都不知道能不能开的进得去。”
那地方她还没去过,只跟本地人孙小玥同志打听了一下,是个老城区,就在市中心东城,距商场很近,离京大有点距离。
“怎么进不去了?嫂子你可不能怀疑我的技术啊!我现在开车的时间加起来可比我哥多多了,我现在是个老司机了!”
裴延辉仰着脖子意气风发,余光瞥见军区门口帮她嫂子搬行李过来的两个士兵,立刻颠颠地上去接包裹,嘴巴还贼甜:
“哎哟多谢兵哥哥,兵哥哥幸苦了,来来来抽根烟。虽说人民子弟兵为人民,但是我们人民也不能让子弟兵们,总是这么劳心劳力嘛不是。”
说着就往迎面走来的两个士兵口袋里塞烟,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裴延辉的香烟就塞进了他们口袋。
他虽然没当过兵,但是身手一直非常好,这两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干黑市的勾当,也不是没遇到过眼红的同行,但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按照他的话来说,除了聪明的头脑还有什么?可不就是仗着这身被他哥给操练出来的好身手。
两个小战士哪被社会上这一套圆滑的连招招呼过啊,立刻尴尬住了,口袋里的香烟顿时就成了烫手山芋,拿出来想还给裴延辉,却没有他身手灵活,都被他躲了过去,只得无助地望向一旁的自家班长。
班长瞧见裴延辉塞的是一根烟,而且拿香烟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漏了烟盒给他看。不是什么贵牌子,也就比经济烟好一点,在队里不少人都抽这个,总归都是他们团长的自家人,便也没再说什么,朝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归队。
自己上前将最后一包行李扛上车。
“嫂子,那你们路上小心,回头团长回来我会跟他说。”
“行,小郑你们也辛苦了。”
这次裴延辉倒没有给郑班长递烟,反倒给他塞了一小块油纸包裹的米糕,也就两个手指那么宽,四四方方的一小块,却让郑班长一愣。
看向裴延辉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佩服,当下便觉得先前他拿烟的时候,是特地把烟盒露给他看的,就怕他们不收。
不过,他是咋知道他不抽烟的?
*
扶着白夏跨上了比一般卡车都高的副驾驶,裴延辉也跳上了车座,又自来熟似的跟站岗的士兵们都打了声招呼,才调转车头驶离。
白夏对他的骚操作叹为观止。
“你这一套圆滑的手段,都是在哪儿学的?”
还敢当众‘贿赂’他哥的兵,也不怕‘老干部’回来揍他。她身边遇到的,怎么都是满口语录奉献自我的老实同志呢。
“南方啊!那边有不少港城来的老板,人家谈生意厉害着呢!”
成为老司机的裴延辉熟练的握着方向盘,仿佛被勾起了回忆,一脸的向往。啧,真想去他们口中的港城看看。
白夏诧异地转过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港城到这边的港口不是封了吗?还敢明目张胆的来这边谈生意?”
不仅他们这边的人过不去,就是那边的人想过来回乡探亲,也得提前申请回乡介绍书,不过这玩意就是个摆设,申请非常困难,而且带过来的每样东西都要登记,就是一颗糖也不能遗漏。
这是明面上的,却还有暗地里的。
见这个准大学生嫂子丝毫不了解,裴延辉一脸的得意。比前两年更加长开一些的五官,少了之前的漂亮感,多了几分青年人的俊气。
打一眼看上去,都好像壮实了一点。
“嫂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说的老板肯定不是真的老板啦,都是他们的马仔啦!拉着货偷渡到这边往里黑市倒腾!他们港城那巴掌点儿大的地方,市场早就饱和了,又有英国人管着,想偷摸赚点钱,可不就盯上咱们这块大饼了!
咱们整体看上去穷,但是架不住人多啊,只要一百个人里面有一个,不,半个有钱人,就够他们吃的了!人家还不稀罕咱们的票,只要钱!那可不就是老太太吃麻花啊!”
“老太太吃麻花啥意思?”
白夏被他怪腔怪调的语气逗笑了,原先他性子就皮,现在说话更是一套一套的,她都没听明白。
“咬(要)的就是这个劲啊!”
白夏:......
行吧。
车子一路开上了京市的地界,进城的时候还有交警过来检查,许是看裴延辉太过年轻,反复查了他好几遍的证件才放行,也看了白夏军区给开的介绍信。
先前去京市是跟农科院的车走的,回来又是坐的裴延城的军车,倒不知道现在进京这么严。
“查就查吧,我都习惯了,我们天南地北的送货,有时候进了重要城市一天要查好几遍。”
裴延辉透过后视镜往路口看了一眼,还能瞧见交警戴着的白帽子跟黑色的帽檐。
“你把粮食局的车开过来,他们不用送货嘛?”
毕竟她去京市也不是当天就回来,起码要好几天吧,要是屋子有哪些地方要修葺,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
听完白夏这话,裴延辉就笑了,趁着等红绿灯转头瞧了她一眼,拍着胸脯朝自己竖起了一个大拇哥。
“嫂子,我们粮食局可用不了这么好的车,瞧瞧这里头,都是全新的!五十铃新款!就是粮食局有,也轮不到我开啊,排队抢着开的老师傅多了去了。”
“那你这车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