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带伞。”温西面不改色,“你等我下,我停好车就出来。”
“嗯,”程肆点头,又把袋子递给她,“天气冷,你不嫌弃的话,戴这个。”
温西饶有兴趣地打开袋子,看到了一条雪白的围巾。
“你买的吗?”她问。
“不是,”程肆静了几秒,低声告诉她,“我织的。”
温西将围巾拿出来。
围巾很厚,一根根毛绒绒的线,摸在手里柔软温暖,没有歪歪扭扭的针脚,也没有织错的纹路。
“这段时间不是都熬夜学习到凌晨了?”温西掀起眼皮,“你还有空织这个?”
“是挂视频后织的。”程肆道,“每天织一点,慢慢就织出来了,本来想冬天再送,没想到今天降温得厉害。”
温西熬夜后几乎倒头就睡,是以对他还能挤出时间织围巾这种事感到非常惊讶,不过她摩挲了下围巾,又问:“织得这么好,没少给人织吧?”
“没有!”程肆睁大眼,连忙否认,“这是第一次。”
“是吗?”
“是,真的第一次,只给你织了。”
程肆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脸上露出焦急又苦恼的表情。
温西弯弯唇,眼睛里露出轻松的笑意:“好的,很乖。”
明知又被逗了,程肆反而跟着她笑了起来,因为这句不过她随口一说的“很乖”。
没过多久,温西便停好车从出口上来了。
她戴着程肆亲手织的围巾,和他一起并肩往小区走。
快到小区时,程肆看到前面的坑坑洼洼越来越多,刚想提醒温西小心点,转眼就听到了一阵哭声。
不远处一名四五岁的小女孩站在雨中,没有大人跟着,只穿了一件单薄睡衣。
“我去看看。”程肆犹豫了下,和温西这么说着,走到小女孩面前,放轻声音问,“小朋友,你爸妈呢?”
这片是批发市场,周围很多在市场做工的人,所以经常会有小孩趁着父母上班,睡醒后从家里跑出来。
果不其然,小女孩哭哭啼啼地答:“不、不见了……妈妈不见了……”
程肆将她带到伞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而后熟练地轻拍她的背脊安慰,时不时摸摸她的头,让她不要害怕:“我给警察叔叔打电话了,一会儿警察叔叔来了会帮你找妈妈的,别哭,哥哥在这儿陪你等。”
似乎是家长教过她遇到事情就找警察,小女孩在听到他说警察后,立刻抬起朦胧的眼睛,勇敢地握住小拳头:“嗯!我不哭!”
小女孩很自来熟,没了恐慌的情绪,她很快抓着程肆的手玩起来,玩着玩着,忽然抱住程肆的大腿,把他的衣袖往下扯。
程肆稍微弯身,问她:“怎么了?”
小女孩自以为很隐秘地指了指从头到尾一言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不发的温西,然后红着脸,小声和程肆说:“哥哥,这位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她好漂亮噢,我可以抱抱她吗?”
程肆一怔。
还没来得及说话,原本低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的温西就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不过带着轻飘飘的冷意扫了小女孩一眼,刚哄好的小女孩就被吓哭了:“哇呜呜呜呜!好可怕!姐姐、怕怕呜呜!”
程肆:“……”
“姐姐在逗你。”程肆下意识为温西说话,“她其实一点都不可怕的。”
没想到温西丝毫不客气地拆台:“我确实很可怕,所以别来烦我。”
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好在没过太久警察来了,程肆将小女孩交给警察,有些头疼地和温西一起进了小区。
“温西,你,你是不是……”
楼梯里,程肆迟疑几秒,想到她刚才对小女孩的态度,还是鼓起勇气,委婉地问出了口:“不喜欢刚才那个小孩儿啊?”
“没有。”温西表情淡淡的,不等程肆舒口气,又冷不丁地补充道,“纯粹讨厌任何小孩而已。”
程肆摸钥匙的手一顿,很轻地嗯了声。
这是一个毫不令人意外的回答,他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但不知怎么的,开门的时候手却有点抖,他试了好几次,才将钥匙对准钥匙孔。
“为什么呢?”进门后,程肆又问。
“还能为什么?”
温西觉得他问了一句废话,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再次毫不顾忌地向他展示自己凉薄的那一面:“闹腾,要人哄着,说不得一句重话,不达目的不罢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看着就烦。”
程肆无法反驳。
确定她是真的很讨厌小孩了。
程肆从鞋架上拿了拖鞋出来,摆到她面前:“你不喜欢上次那双拖鞋,我就买了一双新的。”
温西低头一看。
发现是一双做成狗狗形状的拖鞋。
“换吗?”程肆问。
温西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心里却忍不住懊恼。
这人看着呆,怎么就这么会拿捏她的喜好呢?
程肆蹲下身帮她把脚下沾了泥浆的鞋子脱下来,而后拿进卫生间,擦干净后再放到了鞋架上。
眼见快十一点,程肆问她:“你今天能呆多久?”
温西想了想,说:“晚上九点前。”
程肆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发现有整整十个小时,他不敢浪费,用极快的速度做了一顿午餐。
两人吃完后,程肆去洗碗。
温西休息了会儿,问程肆要了新毛巾,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她今天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套睡衣。
洗完澡她径直往程肆的卧室走,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拧开门把手的瞬间,还是被屋子的简陋惊到了。
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张一米左右的老旧木桌,以及一个仿佛来自上个世纪的雕花木衣柜,就是整间卧室的全貌了。
温西无语地看着那张床,很怕稍微激烈点,床架子就被震散了。
她皱起眉,难得生出茫然之意,也不知是因为这张摇摇欲坠的床,还是因为陆献言说的那些话,忽然兴致缺缺,不懂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种地方受罪。
难道只是因为对程肆遭遇的同情么?
……
程肆也洗了澡,即使早上他已经洗过。
他站在浴室镜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几秒,从衣兜里摸出了一片事前避孕药,吞下了。
上次他很幸运,没有意外怀上,所以这次提前吃药是最稳妥的。
反正温西也不喜欢小孩。
程肆打开卧室门,温西正坐在床边,翘着一条腿玩手机,看到他出现,叫了声:“过来。”
程肆便乖乖过去。
温西和他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接吻的时候,程肆感觉她并不很激烈,这次甚至都没反应。
温西松开他,显然也发现自己的确提不起兴致来,眉头蹙起,张张唇,刚要开口,程肆却抢先一步说:“我先用嘴吧。”
“嗯?”温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用嘴干嘛?”
程肆没回答,沉默不语地舔吻她的手指,而后一路往下,连睡裤薄薄的衣料都被他舔湿。
窗帘全部都被拉上,没了阳光,整间屋子只剩下一盏灯照明。
暖黄的光线照着一尘不染的被褥,温西看见程肆跪在地上,弯腰埋在她面前的身影像一座无声无息的岛屿,那些风暴都被封印在他紧绷而野性的肌肉线条里。
他吃得很勉强,却认真得要命,尤其在发现她连抑制手环都没想摘下来后,讨好得更加卖力了。
也是这时温西才发现,程肆的确是一只温驯听话的小狗,可他没有绵软的奴性。
因为他在委屈,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他自己。
而奴隶往往是没有自我的。
温西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能明确感觉自己贴在他嘴唇上跳动的青筋,她温柔而不容拒绝地将他往更深处按。
omega那双狭长的眼睛全红了,眼珠上覆着一层湿淋淋的水雾,鼻息混乱,时不时发出几声人在窒息时才会发出的嘶鸣气音。
温西终于真正兴奋起来。
甚至愿意承认,心底很深的位置因为程肆身上凌乱破碎又坚韧不拔的美感而产生了动摇。
眼泪和唾液控制不住地流出来,程肆感觉自己的脸颊被撑得更大了。
他颤巍巍抬起眼皮,看见少女长卷的黑发和她雪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哪怕灯光昏黄,她眼神阴翳,这一幕也美得人惊心动魄。
温西这次阻止了他吞咽的动作。
她弄在了他的脸上。
不过有一些还是沾染了他鲜红的嘴唇,混着眼泪一起,他呆呆睁开眼睛时,无意识地舔了舔唇,无意识地滚动喉结。
温西帮他擦干净,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就在那张两个人睡起来快翻不开身的床上,和他紧紧地抱在一起,贴着他耳廓,意味不明地落嗓:“程肆,离了我你可怎么办呢?”
……
“这样会垮掉吗?”
最激烈的时候,温西这样问,片刻后她又打消了克制的念头:“无所谓,回头买张新的床给你。”
程肆说不出话,腹肌都在哆嗦,整个人滚烫得像即将喷发的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