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微微一眨眼,而后稍稍松开了冬暖故,定定看着冬暖故,又眨了一眨眼,问道:“打我,阿暖舍得?”
司季夏问这句话时,模样看起来有些傻气,眸子里却又有些……狡黠,明明一个简单至极的问题,却是把冬暖故问住了。
瞧着冬暖故亦微微一眨眼的模样,轮到司季夏不由轻轻笑出了声,那温温柔柔甚是好听的轻笑声拂在冬暖故耳畔,让她有些失神。
然还不待她从司季夏这温柔好听的轻笑声中回过神来,司季夏的轻笑声便戛然而止,他眸中的温柔也在这一瞬间倏地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寒。
与此同时,冬暖故的神色也暗沉了下来,丝毫不见方才与司季夏的玩笑愉悦之态。
因为,正有敌意朝她与司季夏围来,自东南方向呈扇形向他们迅速掠来。
只不过,冬暖故是亲眼瞧见,司季夏是听见。
“抱歉,阿暖,是我大意了,还是被发现了。”这是司季夏将冬暖故从怀里松开时以极为惭愧的语气说的话,说着在冬暖故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极为镇定道,“不过阿暖放心,不会有事的。”
“嗯。”冬暖故冷冷看了那迅速朝他们逼近的十数人,眼神沉冷却不见惊惶,只是替司季夏将耳边垂散的几缕发别到耳后,将手里抓着的包袱移到了他眼前,问道,“要用剑么?”
“不必。”司季夏镇定的眸色里带着一抹冬暖故从未见过的冷冽与自信,“他们还不值得我用剑,徒手便可。”
司季夏说完,缓缓转过了身,将冬暖故护在身后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背后交给了她。
抬眸,那十数人已逼到了他们眼前来。
只见那十数人穿着五颜六色的长袍,脚踩黑靴,十数人里执剑的握刀的拿大锤的都有,他们虽是穿着长袍,然他们那袍子七歪八扭,或是不绑腰带的,或是衣襟上沾了大片油渍的,或是连袖子都未套好的,人人头发或乱或脏,就好像是野蛮的山匪忽然要进城,想学着儒雅一番却学了个不伦不类,再加上这般疯一般两眼放光地朝司季夏与冬暖故冲来,令冬暖故只看一眼便想笑。
而当这些人如饿狼扑食般冲到他们面前来时,冬暖故终是忍不住轻轻嗤笑出声,心想着她与司季夏是不是这一路上走得太过欢愉,以致不知何时被这些可笑的小贼匪给发现并盯上了都不知。
冬暖故不笑还不打紧,她这一笑,让眼前这些正将她与司季夏围住的十数人眸中那本就晶亮的点得更亮了,其中有几人看着正笑着的冬暖故看得两眼发直,口角垂涎。
“大大大大哥,那个小娘子,好好好好漂亮啊!”有人垂涎欲滴,看着冬暖故不仅两眼发了直,便是说话都磕巴了,向着为首那个唯一一个将长袍整整齐齐穿在身上且没有沾污的四十岁左右、手里拿着一柄长剑的高瘦男人道。
“是啊是啊!大哥,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哪!”有人擦了嘴角的口水,“要我是那啥九皇子,我也非要抓到她不可!这样漂亮的小娘子,躺在身下一定很**!”
“大哥,你瞧这男的也生得漂亮得很哪,一点都不比那小娘子差。”有人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待会儿抓到了,大哥能不能……先让我先爽上一把再把人交官府去啊?”
顿时间,这群乌合之众人人眼中满是Yin光,看着司季夏与冬暖故,皆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便是那为首的“大哥”也不例外,却见得他面色阴沉,转过头来剔了那些正在想入非非的弟兄们一眼,怒喝道:“先别废话!先把正事给办了!抓到人之后再说!”
这两个人,可是价值五百两纹银!有了这五百两纹样,他们弟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是想要男人,那都没有问题!
而当这为首的高瘦男人话音才落时,他只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碰他握剑的手,待他反应过来时,一泼热烫的液体喷到了他的脸上,带着腥甜的味道,是血!
高瘦男人瞬间瞪大了眼,那一瞬间瞧见的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皮肤黝黑的瘦小男子正瞪大了双眼轰然跌倒在地,咽喉上开了一道大大的血口子,双眼狠狠地大睁着,却是没了气息!
这被切了喉管的瘦小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说过冬暖故躺在身下一定叫得很**的男子。
而让这瘦小男子一瞬之间就死不瞑目的,不是别人,正是司季夏,在这都还在垂涎笑着的十数人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察觉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情况下就来到了他们面前,并且,还在人无所察觉时夺过了为首那名高瘦男子手中的长剑!
第二个躺下的,是说了先让他爽上一把的彪壮汉子,同样是被切断喉管,如瀑的鲜血湿了他满襟,唯一不同方才那瘦小男子的是,那瘦小男子跌倒到了地上,这名彪壮汉子却是定定立在那儿,面上凝固着他方才**的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惊骇,看得出他是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就这么被取了性命!
且明明那瘦小男子与彪壮汉子之间相隔两丈之距,却又几乎在同一时刻血流如注断了气息!
这得是有多可怕的身手,才能做到这样的让人无所察觉!根本就让人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危险,便是连一个眨眼的时间都用不到就毫无声息地夺了人命!
除了那为首的高瘦男子在血溅了他满脸的时候害怕得连呼吸都忘了,其余人,直至那瘦小的男子砰然倒地的时候才意识到有危险,而当他们惊惶地想要抵御危险时,他们全都惊骇得瞪大了双眼忘了动作。
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的大哥脖子上架着一把剑,那柄剑他们都认得,那是他们大哥的剑,而握剑的,却是那个看起来病殃殃似乎风吹就倒的俊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