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宽敞明亮又洁白的教室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二十来张桌椅板凳。
这是学校里特意为来进修的干部们准备的教室。
因为干部们的进度和学生们的不同,所以也不是一起上学的。
不过才七点半的时候,教室里已经陆陆续续的来的人了。
肖庆邦急急忙忙进来,见到陆君华在,就慌忙说,“老陆,快把你的作业借我看看。”
陆君华早就猜到了这个状况,但他还是问,“咋滴,你又偷懒了。”
“别提了,”肖庆邦把作业借过来,一脸无奈,“昨天教的什么有理数,简直把我头都算大了,什么x+2,x-1,我一点都不懂,算了半晚上都算不出来,还揪掉了一大把头发,说起来都是泪。”
肖庆邦又再次忒委屈的说,“我要学的是打仗的本事,又不是算账的,为什么要让我学数学,这不是为难人嘛。”
肖庆邦说着还把自己的头给陆君华看,果然前额部分,看着比昨天要稀疏很多,估计,他头发没少被揪。
肖庆邦一直抱怨,他前排的周文武便笑着道:“我说老肖,那你借老陆的本子干啥?反正就是抄了,你也不懂。”
肖庆邦呵呵哒,“我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在这里装什么蒜?”
既然是作业,可是要交给老师批改的,要是没做的,自然要被罚。
而且,这惩罚还是不一般的,而是由老师再出类似的十个类似的题,让你做出来。
一道题就把肖庆邦弄得头昏脑胀,要是再来十道,他估计要疯。
所以,即使是干自己最瞧不起的作弊,他也绝不会交空白作业本上去。
气不过周文武讽刺自己,肖庆邦又反讽刺回去,“再说,论成绩,你上次考试也不就比我多了一分而已,我做不出来,莫非你又做得出来。”
周文武的脾气,他肖庆邦还不知道吗?百分之百,是和他一样找人抄的。
周文武被肖庆邦气的牙疼,顿时口不择言,“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去告老师?”
这事肖庆邦还真不怕,他翘着嘴,像个得意洋洋的小人,“随便你,你要是想被我看不起,你就尽管去。”
同时肖庆邦心里想,三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搞告状这一套,也不怕被别人笑死。
周文武确实被激怒了,然而他也确实做不出告状那种事,太丢人了,只能涨红着脸,狠狠的瞪着肖庆邦。
肖庆邦一点都不怕,还想再讽刺周文武几句,却被陆君华及时拉住了。
陆君华给了肖庆邦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肖庆邦才暂时偃旗息鼓。
肖庆邦利索的把作业弄完,才又和陆君华说:“听说今天最近被授衔的那位最年轻的大校,要来咱们这里了,也不知道人怎么样?”
陆君华把作业收起来,又喝了一口水,才和肖庆邦谈,“不清楚,这位大校,因为曾经做过间谍,授衔也是秘密进行,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底细。”
肖庆邦一脸羡慕,“听说这位大校才二十六岁,都和咱们同级了,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这些前浪,都要死在沙滩上了,我记得,我二十六岁的时候,还是个中尉而已,这还是打了好多场胜仗才得来的。”
“你得了,”陆君华刮了肖庆邦一眼,“你是在显摆吗?二十六岁的中慰还要怎么样?我当时还是少尉,还不如你。”
“咱们是平民百姓出身,后头又没有人,能二十六岁的时候拼到中尉少尉,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至于这位大校,他的功劳有目共睹,也不是一般人能复制的,纯粹是用命拼出来的,有啥可羡慕的。”
“我们难道不是用命拼出来的?”肖庆邦不太认同这句话,所以颇为激动。
说来说去,肖庆邦就是有点不服气,他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立下了汗马功劳,结果,这些年只混成了大校,前些年还差点被批斗下放。
反观余泽峰,年纪轻轻却一帆风顺,混成了自己的同级,和自己对比起来,余泽峰简直像天命之子,太过幸运了,肖庆邦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肖庆邦情绪低沉,他的头号敌人周文武自然又要出来刷存在感了。
周文武碰了碰他旁边的葛岸宁,夸张的说:“你闻到了吗?好重的酸味,简直像掉进了醋缸一样,溢的满屋子都是了。”
葛岸宁一直是周文武的跟屁虫,他一听也跟着说:“是啊,还应该是成年老醋,估计都超过十年了,酸的我都受不了了。”
两个人淡淡的讽刺声音并不大,却无比准确的飘进了肖庆邦耳朵里,这下,脸红的人换成肖庆邦了。
幸好,这时余泽峰进来了,由于他是新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缓解了肖庆邦的尴尬。
虽然余泽峰是无心的,可他算是间接帮了自己,肖庆邦便对他多了丝好感。
而余泽峰一进门后,就和所有人都打招呼。
并且,他可是提前做过功课的,所以这个班级里的所有人,他都能准确的认出来。
称呼也是,这里面的所有人都比余泽峰年纪大,所以他都一律喊哥。
这并不是余泽峰自谦,而是他真的尊敬这群长官,别看他们级别和余泽峰差不多,可他们经历的可比于泽峰多多了。
况且,就是论人脉,余泽峰也完全比不过他们,所以,在他们面前,余泽峰要是想耍威风,就等着被人穿小鞋吧。
余泽峰态度诚恳,既没有自傲,也没有瞧不起人,这群长官性子都相当直,便很容易就接受了余泽峰。
如此,余泽峰的学校生活,总算无波无澜的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少了点,不过我实在太困了,熬不下去了,大家将就吧!
第41章
“妞妞,走快点,别跟丢了。”
蓝天白云下,范明月站在人行道的银杏树下,看着不远处的妞妞。
此时,阳光正烈,虽然有银杏树遮挡,可还是有星星点点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偷偷遛到范明月的脸上,像些调皮的孩子,在她脸上嬉戏。
妞妞原本是在慢悠悠的迈着小碎步走路,听了范明月的催促,她才稍微走快了点。
范明月看着妞妞额头上都浸出了汗水,等她走近了,便把她一把抱了起来。
这也是因为,她们要走的路程还不少,这是她们来到首都的第三天,因为想着没事,范明月便打算带着她们到处走走,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
顺便,也可以看看,有什么工作是自己能做的。
还有妞妞猫猫的学校也要看看,虽然他们还不到入学的时候,但提前了解一下也是可以的。
就是今天太阳有点大,很晒人,原本的路程才走到一半,范明月就想打道回府了。
余雪也热的受不了,一直用手当扇子,拼命往自个脸上扇风,好期望能缓一点热气,让自己凉快一点。
好在,又走没多远,范明月终于看到供销社了。
她立马惊喜的说:“走,咱们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汽水或者西瓜。”
猫猫一听,就把伸出嘴巴的舌头缩回去,才问,“妈妈,什么是汽水?”
妞妞猫猫一直在乡下,从没喝过汽水,甚至都没听说过。
范明月刚想和他解释,突然原本一个离他们不远的小孩子就嘲笑说,“乡巴佬,羞羞脸,连汽水是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被同龄的小朋友笑话,猫猫整个人都羞死了,脸蛋耳朵脖子都红了,垂着头不愿意见人。
自家孩子被笑话,范明月当然不乐意,然而另一位孩子看着也比猫猫大不了多少,要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范明月担心别人说她欺负人。
这位小朋友旁边还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奶奶,应该是家长,不过,这位家长一直把头仰着看天,明显不管孩子说什么。
孩子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大人都不作为,范明月总算明白这孩子为啥这么不懂礼貌了。
强忍的怒气,范明月还是好好的说,“这位小朋友,弟弟只是刚从乡下进城,没听过汽水很正常,你说乡巴佬也太伤人了,这是没礼貌的表现。”
范明月都还没说完,那位原本坐在长椅上的家长突然就炸了,站起来,一脸狰狞地看着范明月。
“小娘皮,你家是土鳖,居然还敢说我孙子没礼貌。”
换成大人,范明月可就没准备忍了,尊老爱幼,在她眼里只会爱幼还成,因为孩子还算可爱,至于尊老,呵呵,为老不尊的人有啥可尊的。
范明月便冷冷的道,“不敢,能随便把乡巴佬土鳖这些话挂嘴边,还教孩子,大妈你家才是好家教,还是言传身教。”
可能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么重的话,老奶奶气得不轻,胸口不停起伏着。
“果然是乡下来的,没礼貌,随意指责别人家的事情,你家又是什么家教?”
范明月看都不想看这位倚老卖老的老人,把头侧往旁边,“这就不关你的事了,我只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
老奶奶咬牙切齿的看着范明月,说不赢她,干脆胡搅蛮缠,“我就说你怎么了?乡巴佬,土鳖,不懂敬老的贱娘们。”
余雪在旁边一听也生气了,道,“这位大妈,我嫂子要是不懂敬老,你估计就要躺地上了。”
老奶奶想想自己确实打不过这两个人,不过转瞬间她又更横的说:“怎么滴,想打人呀?你来打试试啊!你们还以为这是在乡下吗?敢打我,信不信我马上报警,你们就要进警察局吃牢房。”
说着,老奶奶还把身子使劲的往范明月他们身旁挤,就想碰上她们。
范明月和余雪还真不敢碰到这位老人家,只能憋屈的连连后退。
余雪也大开眼界了,她一直以为,城里人就像她幻想中的高雅大方,斯文友好,结果,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城里人和乡下人也没什么不同,一样都是那么蛮横。
也许是因为范明月她们的躲避,助长了这位老奶奶的气焰。
老奶奶更加猖狂,就想撞上范明月她们碰瓷。
然后,一时没注意脚下,老奶奶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突出的地面,一下就崴了脚,倒在地上。
原本还等着奶奶给自己出气的小家伙见状,立马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一幕,要是落到不知情的人眼中,还真以为范明月他们怎么欺负人。
好在,从范明月他们刚刚闹矛盾时,周围就聚集了人,所以还是有几个知情人的。
不过,闹到这个地步,也有人开口劝了。
“这位大妈,算了,你年纪一大把了,和这些小年轻计较干啥,都是些不懂事的,大度一点,别理他们。”
“还有同志,尊老爱幼是美德,即使大妈说话稍微难听了一点,看在她年纪一大把的份上,你也别太较真,真气出了事,你负不起责。”
这个劝说的人,与其说在劝架,不如说是在火上浇油。
他一说完,老奶奶就不满的翻了个白眼,明明是这几个小娘皮太过分,结果这人还说自己计较,她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范明月也不满意,这个老太婆一口一个乡下人叫自己,凭什么自己还忍着?她又不是包子做的。
范明月都怀疑劝架的人,是不是和她们有仇,才会这么干。
不过,不管怎么样,范明月可不准备背这个黑锅,可她也确实不好对老人怎么样,便无奈说,“阿姨,我可没碰到你,你自己崴着脚,别想怪我。”
老奶奶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闹着道,“乡下人就是没良心,把老婆子害成这样还想不负责任,今天我真是倒了大霉,才遇上你们。”
一再被骂,范明月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