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边喝边说。”楚北笑嘻嘻道。
叶筱筱:“……我不和你抢了。”
“别呀,我都听别人说了你事,我是觉得佩服,难道你看不起我楚北?”
叶筱筱瞅着他大有一副看不起我我就不给你炼造灵器赌气嘴脸,叹了一口气。
她想结交楚北,看来今天这是躲不过去了。
早知道楚北今天来,她就提前吃解酒药了。
叶筱筱无奈,只能偷偷把解酒丹药放在身侧,待会情况不对就吃。
只是,从未碰过酒水映月谷大弟子壮士断腕似灌了一口,直接呛到脸红脑懵。
叶筱筱已经不记得楚北是什么时候离开了,她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
要是楚北灵器做不让她满意,她定要免费给易焰宫送一份丹药,让楚北这辈子都碰不了酒,碰酒就难受。
她努力撑起身子,手在身旁虚划两下,没摸到药瓶。
“奇怪了。”
就在这儿啊。
叶筱筱懵懵地继续伸手,碰到一一截手臂,她仰起头,模糊看见了白衣剑修。
第46章
楚北刚出叶筱筱院子,便被两名弟子连压带摁地扣送去长老那。
他一边挣扎一边为自己鸣冤:“我不是去喝酒,我是去为你们报仇,我在酒上打败了叶道友,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要让我去见长老。”
好像他都是为了这些人好。
“楚师兄,你省点力气和长老们说吧,谁知道你那是不是找酒喝借口。”
“是啊楚师兄,你还在哪藏酒了,一并交代出来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楚师兄充满了怜爱。
“而且楚师兄你懵谁呢,叶道友都能把你从神仙醉里叫醒,而且又是药修,怎么可能会被你灌醉。”
“就是就是,说不定叶道友是嫌你烦,故意装醉打发你走,嘿,你还当真了。”
“是啊,再不济叶道友也准备好了解酒药,等你离开说不定就吃药清醒了。”
“这都是叶道友让你放松警惕阴谋,楚师兄,你太天真啦!”
楚北:“……”
这还是他师弟们吗?
怎么说都不像人话。
——
院子里——
身材颀长白衣剑修敛下冷淡睫,注视着脸颊微微酡红,媚眼如丝映月谷大弟子,任由对方抓着自己胳膊借力。
她浅色瞳睁得大大,唇角不似往日挂着清甜笑,迷茫地微微张着,看见他后,脑袋还往他身上挪挪,精巧鼻尖动了动,她又是瞅又是闻,然后懵懵懂懂,软软绵绵道:“你……你回来啦?”
凑近后,宗乾清晰闻到了浓郁酒香,面前小醉鬼好像塞了一脑袋浆糊,喉咙里挤出咿咿呜呜软声。
他出去这会功夫,发生了什么事?
堆在嘴边询问,在对上她茫然空白眼眸时,宗乾眼眸一暗,压下眸中情绪。
“我……我丹药呢?”
叶筱筱歪了歪脑袋,闻到了熟悉雪松味,放下警戒心,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模糊得看不清白瓷药瓶,颇为委屈道。
半晌没得到回应,她撑着精神,仰起脑袋,雾蒙蒙眼眨了眨,抓他胳膊手微微用力,仰着脖子有些酸意,她难受地晃了晃头,然后不偏不倚地扎进宗乾怀里。
抵在他身上,晕乎乎感觉才缓解了一些。
然后还觉得宗乾身上雪松味挺好闻,脑袋又往里顶了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只是剑修身体不知道为何僵硬了一下。
叶筱筱缓了会,迟钝地继续问:“你怎么不说话呀?”
回应她仍旧是一片死寂,几秒后,几根温热手指轻轻地落在她脸上,微不可察颤着,却没有同上次那般没骨气地退缩了。
手指陷进柔软细腻肌肤,轻而温柔地把自己身体从叶筱筱脑袋上解救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微哑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我在。”
叶筱筱被他捧着脸,合适力道帮她撑着脑袋,她放松下来,还感觉这样蛮舒服,于是整个下颚都埋在宗乾一只掌心,像猫似蹭了蹭。
完全忘了继续讨要解酒丹药。
头顶一直盘桓着一道炙热视线,尽管陷入酒醉中,她依旧感受到了扎在脊背后危险,她无知且单纯地找到了视线主人,还无所察地枕着对方手掌心。
空气似乎也变得有些黏稠,酒香与雪松香糅合在一起令人愈加晕眩。
熟悉心跳失衡又来了,酒精刺激下,叶筱筱大脑也暂时停了运作,往日说出话要在内心权衡再三,这会轻轻松松地便可以问出。
浆糊似大脑才不会计较这之后会不会尴尬。
“你,你上次……”她连说带比划,慢吞吞地抬着自己手指,在自己额发出捋了捋,气势汹汹地说,却又因为晕乎而失去了凶狠力道,“上次这样干嘛?”
剑修清冷声音从脑袋顶飘来:“你讨厌这样吗?”
说着说着,竟然还又怜爱地摸了摸她脑袋,叶筱筱受惊似睁大了眼睛,试图用两只雾蒙蒙漂亮眼睛表示自己震惊。
头仿佛比饮了酒后更烧了,被摸过触感格外清晰,她想往后躲开,又舍不得枕在掌心舒服,还觉得自己要是躲开像是输了什么。
醉后仍然计较得失映月谷大弟子想了想他刚问话,大声诚实地回答:“不,不讨厌。”
舌头还打了下结,然后又吸了吸鼻子道:“就是……奇怪?”
她好像还想清楚似点了点头。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很轻很轻笑声。
笑得让她有那么一点点心痒。
不过他竟然笑。
纵使意识不清,映月谷大弟子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羞怒,就是因为他摸自己额发,把她从易焰宫骗来药材都整没了。
于是,睚眦必报叶师姐想都不想,低头就在剑修有劲手腕上咬了一嘴。
她感觉到宗乾手一抽,似乎要抽走手,顿时加大力道,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虚空中。
剑修微弱挣扎了两下,然后便由着她咬着。
咬了几十秒,感到牙酸才慢悠悠松开了嘴,她又觉得自己这样蛮不好,宗乾除了那次出人意料动作外,再没占过她一点便宜。
一点都不剑修。
她勉强直起身子,手指摸了摸宗乾手腕上齿痕,小心翼翼道:“疼吗?”
“不疼。”剑修淡淡道。
他语气越不在意,叶筱筱越羞愧。
药材被毁,有一半原因在自己,她全赖给宗乾,宗乾都不生气。
她又感天动地地在心里给宗乾贴了张好人标签。
酒意催促下,好像要她将自己想问东西一股脑丢出来,于是带着点鼻音,又接着打着结儿问他:“你对我这么……这么好干嘛呀?”
她说着,扁了下嘴巴,一副委屈兮兮表情。
宗乾视线冰冷而炽热,他扫过腕处齿痕,反倒勾勒起唇角,微哑道:“那你对我好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她心悦他。
他也心悦她。
剑修心脏在这一刻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彰显着他不冷静。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面谈这个话题。
尽管当事人之一还醉醺醺。
她对他好?
叶筱筱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宗乾话了,于是干脆道:“我……我没有呀。”
宗乾一愣,片刻后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我不算对你好。”
给他丹药,关心他,这些她都当做正常事吗?
剑修眼底一片柔意。
叶筱筱毫不含糊,蹙了蹙眉,指着他道:“怎么没啦,你……你答应给我试药,还送我灵器……”
她浑然没有发觉眼前剑修眸色骤然一暗。
她话被打断,剑修清冷声音贴近耳畔:“……试药?”
“你忘了吗?”明明自己是个小醉鬼,叶筱筱还憨憨地笑了笑,软绵绵道,“试炼大赛,你答应我!”
她话也慢慢变多,大脑却越来越像生锈齿轮,咯咯吱吱地转着。
她打了个清响小酒嗝,眼神迷离地看着剑修,还憨兮兮地笑着,眼睛又雾又亮:“本……本来莫邺搞……搞事情,我以为要错过探究天生剑骨机会了,呜……但你……你跟我来啦!”
话音倏然一顿,叶筱筱扭了扭身体,背部调整了个位置,靠在石桌上,贴着冰冷桌面,她有些怀念温暖手掌心。
但心头又隐隐感觉到不安,似乎察觉到有什么危险靠近,不安地往宗乾身边凑凑。
好像这样危险视线就远离了。
叶筱筱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后颈突如其来地覆上了一只手,雪松味更加浓郁萦绕在鼻前,一道隐忍声音溜进她耳里。
“那张青云呢?你上次说……他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