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一剑。☆→☆→,
剑光闪耀。
百丈猿魔血洒当空,鳞甲破碎。
但他乃是八劫不朽真身的巅峰,比之于秦先羽,道行犹高三分。
秦先羽虽自觉远胜于他,却不敢有任何轻视。
一剑过后,便是一记六阳至境神雷。
百丈猿魔遭受雷击,生机迅速减弱。
“你着实是一个人才,不单是修炼上的才能,更有统御宗门的才能,手段狠辣,魄力充足。若换了一个地方,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但连山门以人饲养蛊虫,流毒无穷,罪恶滔滔,断然是不能留存的。”
秦先羽手中放出一剑,剑光迸射出去。
洞虚剑光,刺破猿魔眉心境骨。
剑光分化,在猿魔体内迸射,以大周天星斗剑阵之法,遍布全身。
“去罢……”
秦先羽再发一剑,乃是陷仙剑阵。
此阵玄妙,将猿魔收拢在内,一收一放,肉身粉碎。
秦先羽修为到了如今,已是可以掌控陷仙剑阵,不至于彻底湮灭虚空,导致把猿魔肉身毁灭,他适时留手,如今便留下了一具百丈肉身。
那猿魔肉身,乃是神魔不朽真身,虽比不得先天神魔,但也相差不远。加上连山掌门的本命蛊虫融合其中,这一具肉身可谓大补至极。
他偏头一看,金色虹光已是黯淡,然而九翅金蝉蛊,却伤痕累累。
秦先羽挥手一剑,打在九翅金蝉蛊身上,却未伤及其性命,只阻了一阻。
然后金光趁机一卷,把它头颅卷了下来,在空中绕着那硕大的虫头旋转,好似一个金色旋风。
蛊虫头颅尚未落地,已经被金光刷灭,尽数吞食。全无留存。
九翅金蝉蛊只剩一具无头尸首,金光迎上,绕着蛊虫尸首旋转,不断吞食。
秦先羽再看那连山门一众弟子。默然不语,然后把手一招。
雪蚕蛊飞到手上,又腾飞起来,落到肩头。
“此地乃是蛊道宗派,有多年传承。你去把藏宝库中的宝物,尽数收取,此外,蛊道典籍今后你可细细观看,加以揣摩。但蛊道秘术阴邪,你看过之后,尽数焚毁,不必留存。”
然后他手上一翻,现出玉牌。
“持我玉牌,去罢……”
雪蚕蛊飞落手上。身子柔嫩至极,一双水雾般的眸子闪动两下,然后才把头顶上那胖乎乎的两条触须,夹起了玉牌,振翅飞去,穿破虚空。
野龙乃是鳞甲类之长,亦是虫豸之长,虽不算克制蛊虫,但天生有龙威压迫。只是它终究不似金翅大神鹰以及雪蚕蛊这般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且本身的道行也谈不上多么高深。于是身上伤势不少。
但看它伤痕累累,鳞甲残破,血液喷洒,颇为凄惨。
野龙亦是恼怒万分。上次来此,龙躯几乎断成两截,如今又吃了许多亏,于是杀性大涨。它原是一方野龙,虽被秦先羽压服,然而它野性难驯。素来连秦先羽都不大顺从,今日受此挫折,恼怒到了极致。
它昂然长吟,风云雷动。
“你心中亦有郁气,便尽数发泄罢。”
秦先羽深吸口气,冷声道:“我许你大开杀戒。”
……
日暮西山。
残阳如血。
地上都是鲜血。
西方的彩霞绚烂夺目,好似太阳不甘坠下,最终发出的余晖。
日暮西山犹未足,扯得苍天一同落。
连山门便是将要落幕的太阳,在此灭门之祸当前,散发着最后的光辉。
然而以秦先羽八转剑仙的修为,放眼连山门历代祖师,除却蠡神老祖外,谁也抵御不住他。
连山门所谓底蕴,尽数耗空,门中阵法,已然损毁。
秦先羽意欲断绝这一脉蛊道传承,避免流毒于世,因而这些连山门弟子,尽数都不能留存,须得斩尽杀绝。
当众弟子无法逃离,便只得拼死。
连山门上下众多长老弟子,以及他们修成的众多蛊虫,爆发出令人震撼的光芒。
便是秦先羽,也不由感到凝重。
然而他身怀一指定身之术,八转地仙以下,谁也抵御不住。
不论你身怀多么厉害的神通,怀有多么厉害的法宝,心有多么热烈的执念,藏有多么不屈的信念。
不管能够爆发出多么璀璨的光芒,但修为不足八转地仙,谁也无法动弹。
定身术!
定住了连山门满门上下!
秦先羽退出连山门外,看着那残破不堪的山门。
他招手收回那一道已经把猿魔食尽的金光,缠在小臂,衣袖落下,遮住了金光。然后又召回口衔玉牌,收尽连山门所有宝物典籍的雪蚕蛊,最终把杀性大发的野龙也招了回来。
“昔年冥空一剑斩了蠡神老祖,今日我一剑斩了连山掌门。也罢,这一脉害人的传承,便断了罢。”
秦先羽伸手一点,有一道洞虚剑光往前点去,然后分化作千百道剑光,形成陷仙剑阵,把连山门尽数笼罩其中。
连山门中,众多长老弟子尽数被定身术定住,只有无穷蛊虫,漫山遍野地腾飞,满空俱是密密麻麻的蛊虫。
许多地室中,还有一些年幼的孩童。
他们或许不曾作恶,或许未曾杀人,但他们或许已习得连山门的蛊虫之术,能够以常人为根基,杀人取蛊。
秦先羽并不确定。
但陷仙剑阵仍然罩住了整个连山门。
“陷!”
秦先羽道了一声。
陷仙剑阵往内塌陷。
山峰在崩塌,岩石在破碎,草木在泯灭,生灵在消散。
一切都化作虚无。
连山门传承至今,终致泯灭。
连山门境内,许多感应到此处动静之人,便只见得那年轻道人放出一剑,旋即乘龙飞去。
……
“羽化师叔不经通报,踏足蛮荒,并灭去一山,未免太不把我神宗放在眼里了。”
阻路者,人似青年,但面貌寻常普通,眉眼平淡无奇,他中等身材,不高不矮,身着藏青色衣衫,双手笼罩袖中。
这是一个普通人。
把他放在大德圣朝的街道上,你便找不到他。
因为他没有半点出彩的地方。
他朴实无华,他仿佛一个路人。
但他阻住了秦先羽的道路。
秦先羽眉宇微挑,细细看了几眼,然后方自开口,缓缓道:“孟藏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