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界之中,妖物精怪并不罕见。
尤其是在空中,更是时常遭遇猛烈凶禽袭来,其中不乏成精化妖之类。
虽然长柳村一事,显得不甚着急,但秦先羽心中总觉该速去速回,于是不走陆路,腾飞而行。此外还有一点,他本身有腾云驾雾的本事,却还要徒步行走,也略觉不妥。
毕竟这一路与他在大德圣朝不同,与感悟游历无关,只是急着赶路罢了。
阮清瑜素手温润,柔软滑嫩,秦先羽却大有心如止水之意,未有多少情绪。
反倒是阮清瑜,原本因为见到秦先羽腾云驾雾而起,心中惊讶至极,但后来发觉被他拉起手掌,便有些羞赧。再到后来,渐渐习惯,便又没有多少其余想法了。
在云海中穿梭,在高空中飞行。
这种感觉与在踏月舟之上的不同。
踏月舟那里毕竟是一艘船只,有船底,有座位,有护栏,且隔绝罡气,可以安然而坐,静心观望,心中无惧。但这一回,她却只是被拉起手掌,升至高空,身边没有其余物事,凌空而立,脚下虚空,左右亦是虚空。
脚下无立足之处,周边更无护栏之物。如此,这女子不免有些惊色。
只是到了后面,渐渐也都习惯了些。
罡风呼啸,白云朦胧。
两人一路飞行,过了两日,大约便过了两千多里的道路。
原本速度还能更快一些,但在空中不免遭到猛禽来攻,甚至有时还是成群结队而来,最终都被秦先羽打退,或者放出铁嘴神鹰及蛊虫,将之食尽。可如此一来。不免又被拖慢了行程,直到今日,才勉强只剩数百里路。
这一路还没有遇上什么宗门或者修道人所在之处。否则,便该绕路而行。或者降下云端,徒步行走。
如果当初秦先羽打算从云州边界,行走到云州中部,两者相距虽然未满百万里路途,但加上中间停留,且若是遇上修道人聚集之处,各大宗门所在山门,便该绕路。或者徒步行走,真要算来,何止百万里之遥?
两人腾飞许久。
秦先羽沉吟道:“还剩多远?”
阮清瑜答道:“约有三四百里路,但确切位置,还须寻找。”
秦先羽思索片刻,说道:“就在前方两百里处停下,查看相似地势,一路寻找过去,免得错漏。”
阮清瑜自是没有异议。
忽地,一道光芒闪过!
秦先羽猛地一顿。
那光芒从眼前一闪而逝。直射九天云外。
“好大的胆子!”
一个森冷声音,冷笑说道:“也不长些眼,妄想从我家老祖头上过去。当真不知死活!”
声音从下方传来,随着声音响起,便见一道黑光冲上天来。
黑光消散,显露出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黑色长袍,黑发黑须,略有威严之色。他背负双手,目光冷厉。
秦先羽目光微凝,略微一转。就即断定,这个黑袍中年男子。一身气息要比自身更为雄厚一些,虽然未至龙虎巅峰。但至少高过五寸金汤玉液的修为。
“这位道友。”黑袍中年男子笑道:“我乃卢元宗长老陆阳,不知道友是哪方人士,道号又是?”
秦先羽见他前后态度转变极大,心中有些惊愕,暗自警惕,口中则答道:“贫道法号羽化,无门无派,散人修道之士。”
“原来是一位散人。”
陆阳笑了笑,隐约有些畅快,亦有几分冷色。
他原本见到这位能够腾云驾雾的龙虎真人,竟是这般年轻,心中忌惮,故而询问一声,免得招惹哪个大派弟子,或是哪位高人的传承。如今听说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人,顿时松了口气。
再如何年轻又如何?
天资再好又如何?
既然没有靠山,便任人欺凌罢了。
陆阳面色不变,只是笑着说道:“这位羽化……”
说到羽化二字,他语气顿了一顿,低声嗤笑道:“好狂的口气。”
声音虽低,但恰好能让秦先羽听见。
陆阳抬起头来,继续说道:“下方乃是卢元宗暂时歇住之处,道友飞凌于此,凌驾我卢元宗上空,此乃极大侮辱,若不给个交代,恐怕卢元宗上下,没有谁能答应。”
秦先羽面色不变,他略微思忖,卢元宗有什么高人都可不惧,甚至来上三五个龙虎巅峰之辈,他也可凭借诸般蛊虫及铁嘴神鹰,立不败之地。可真正让他忌惮的,还是卢元宗那位太上长老,尽管外丹成道,属于伪仙,但毕竟是超脱凡俗,得道成仙之辈,非是凡人可比。
深吸口气,秦先羽缓缓问道:“陆长老是要如何?”
陆阳笑了笑,说道:“只须一个令人满意的交代便可。”
秦先羽道:“你要什么交代?”
陆阳看向阮清瑜,微微笑道:“道友辱及本宗,原是不死不休之仇。但本宗太上长老素来喜爱年轻貌美女子,你若将此女献上,定可使本宗太上长老满意,从而赦免罪责。”
阮清瑜面色变得煞白。
秦先羽平淡道:“你之所以拦下我,便是为此?”
陆阳稍微抚须,点头应道:“正是。”
所谓飞高在空,辱及卢元宗,不过只是借口,即便秦先羽降下云端,徒步行走,以示尊重,但该来的麻烦,终究会来。
“不瞒道友,本宗太上长老喜爱年轻貌美之女子,你身边这位,恰好有这个取悦太上长老的资本。”陆阳笑道:“倘如道友给我一个薄面,便将此女放下,你自离去,即是皆大欢喜。”
秦先羽平静道:“若不然?”
“如若不然……”
陆阳笑了笑,面色骤然一冷。
他把手一挥,有乌光化索,打了过来。
“那你便去死罢!”
随着陆阳一声怒喝,眼前一道黑光闪过。
秦先羽紧握清离剑,猛然一挥,将黑光一分为二。
陆阳退了一步,手执黑法长索,面露森冷。
这年轻道士无门无派,乃是散人,传承有限,就算再如何天资过人,也只是修道之上的天赋,论起斗法,定然不如于他。
尽管这年轻道士的修为已经逼近于他,但越是年轻,便显得底蕴越是浅薄。
越是如此,陆阳便越是有恃无恐。
“得罪了我卢元宗,是个什么下场?”
陆阳冷声道:“你想明白了?”
“放眼卢元宗,除了你那个所谓的太上长老之外,还有谁能入贫道眼中。”
秦先羽一手拉着阮清瑜,一手持清离剑,立在高空,神色漠然,只听他平静道:“下面没有卢元宗太上长老的气息,你这里仅有两位龙虎真人。就凭你们两个,招惹贫道,是个什么下场,你是否也想明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