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澜将玉放在唇边吹了几口气,然后用包裹的白布轻轻擦拭,一边笑道:“这块玉可是我的传家宝,将来传给我女儿,幸好没被人顺走。”
向偈神色怔怔,道:“你能把那块玉给我看看吗?”
“你要看?”韦澜看着手中的玉,伸出手去道:“那看吧,但你可别弄坏了。”
向偈从韦澜手心中小心翼翼取下那块玉,屋中的光线很明亮,但他还特意走到窗前去看,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给这块玉增添一些温润的水色。
这是块雕成鲤鱼形状的玉,鱼鳞雕得很细腻,一片一片,鱼嘴和鱼尾也和真鱼无异。只是这条鱼只有一半,看来玉应该有两片,而且两片玉是可以契合的。
“韦澜,这块玉你是从哪里来的?”向偈忍住内心的剧动。
“什么哪里来的,反正不是偷的。”韦澜没好气,向偈这质问的语气像审问犯人,说着,韦澜便把玉抢了过来。
“我不是说你偷的,我是问你怎么有这块玉。”
“干嘛呀?一块玉而已。”韦澜将玉再次包在白布里面,然后放衣服下面压住,锁好箱子。
“韦澜,请你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我的玉对你很重要,向偈,你的话好没头脑,你说说看,怎么对你重要,要是你说得有理,我就告诉你这块玉从哪里来的。”
“有个人也有这样一块玉。”
“玉坠嘛不就那几个形状,相同也不奇怪。”韦澜不以为意。
“大小一样,纹理也一样。”
“那就是巧合了。”
“韦澜。”
“那么大声叫我名字干啥,行了,告诉你吧,这块玉是我出生时嘴里衔着的,所以我家人要我时刻带着这玉,说是我的护身符。”
“这是真的吗?你出生时含在嘴里的?”向偈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不然我干嘛这么宝贝这块玉。”
向偈不再说话,站在窗前沉思,窗外白炽的阳光全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体镀出一层白朦朦的光晕,他的眼中有股幽深的颜色在氤氲,像深潭似的看不到底。
韦澜看得他呆了,向偈的气质实在和照片中的石中流很像。
“谢谢你告诉我。”向偈悠悠地道。
向偈的神色似乎已经相信韦澜所说的那些话,这时韦澜心中忽生出不忍,其实真相并不是如此。这块玉是韦澜在旧货市场淘来的,当时觉得雕功不错,活灵活现,便花了1000块钱买了下来,事后韦澜后悔得不行,觉得自己花了冤枉钱,买了这个不能吃的东西。
刚才向偈一直追问,韦澜便想逗他,给自己编了一个衔玉而生的故事,没想到这向偈竟然傻得相信了。
“啊那个——”韦澜正要说出实情,但向偈已经走出卧室。
韦澜噗哧一声,这男人也太好骗了吧,这种故事他也相信,他怎么还会是一名屡屡破案的刑警呢。韦澜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头,想必是向偈脑袋受伤后,智商也跟着下降了。
一直到深夜,向偈坐在院子里郁郁寡欢,心事重重,韦澜问了几次,他只是不语,韦澜只好先去安睡。
不知睡了多久,韦澜突然惊醒,只见床沿坐着一个人,顿时韦澜吓了一跳赶紧坐起,再仔细一看,那人竟是向偈。
“向偈,你吓死我了。”韦澜松了一口气,伸手一摸,额头上满是吓出的冷汗。
“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当然了,你什么时候对我好过,从那次在高铁站,你就对我爱理不理。”韦澜来了气,这向偈自从见到自己开始,就对自己视若无睹,叔可忍婶不可忍。
“对不起。”
“向偈,你脑袋没毛病吧,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和我道歉。”
“以后我会偿还欠你的。”向偈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韦澜伸出手去摸向偈的额头,冰凉凉的,道:“不烫呀!你没事吧,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向偈起了身,在韦澜的视线中踱出卧室,韦澜翻了一个白眼,忽然身体打了一个寒颤。朝空调挂机上一看,温度是18度,赶紧调到25度。
在床头摸出手机,时间还只是凌晨两点左右,韦澜睡意滋生,又滑到薄毛毯里面。
再次醒来天色大亮,向偈不在卧室里,铺在地面的凉席卷得好好地放在墙角。韦澜大惊,向偈总不会不告而别了吧。
在屋子里找了一遍,果然没有向偈的踪影,这家伙半夜神神叨叨的就知道有情况。
“简直不是男人。”顿时韦澜破口大骂。
韦澜将自己所知道的脏话全部泼向向偈,正骂得口干舌燥时,院子里走进来一个人,韦澜定睛一看,正是向偈,他手里提着几只塑料袋。
“你不是走了吗?”韦澜结结巴巴。
“暂时还不能走,不过,我好像听到你在骂我。”向偈笑起来。
“没,你听错了,我怎么会骂你,我都不会骂人。”
“我买了早餐,你赶紧吃吧。”
韦澜大喜,道:“向偈,你真是个好人。”她忘了两分钟前还将向偈骂得狗血淋头。
向偈买来的早餐有豆浆、热干面、米酒,还有一份豆皮,韦澜仍是吃热干面,一碗热干面管饱,再喝一杯豆浆,中午都不用吃饭。
吃饱喝足后,韦澜跑到床上躺了一会,这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韦澜有些倦怠,不禁想入非非。活到19岁还没谈过恋爱,这种状况好像很惨。
“韦澜。”向偈走进卧室。
这时韦澜正春兴大发,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道:“什么事?”
“我今天还要去一趟铁芷洲。”
“好,那我就不去了,我去击剑馆看看,如果发现麻生一我给你打手机。”
向偈走后,韦澜又在床上赖了一个钟头,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有点少女怀春的感觉。坐在镜子前,韦澜涂了口红,又摸翠眉毛,镜子中的人多了几分艳丽,却又少了几分清纯。
韦澜对着镜子看了很久,镜子中的人似乎像自己,但又不是自己。想来想去,韦澜还是用纸擦了去,化了妆总觉得全身都不对劲。
“你本来就是个小村姑,干嘛学城里小姐化妆。”韦澜骂着自己。
收拾清楚,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左右,韦澜提了包准备去击剑馆,不料刚出门,一张黑色的巨网从天而降,霎时就将韦澜的身体全部罩了进去。
强烈的太阳光线下,几条幽灵般的身影在空气中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