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韵被仙婆婆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继续再追问,仙婆婆却不肯再多说了。
顾熙丽把顾成欢抱到了仙婆婆的面前,仙婆婆接过去摸了又摸她的小脸蛋,笑着和谢云韵说:“云韵你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这孩子是个闹腾的吧,巾帼不让须眉哈哈哈哈———-”
谢云韵把准备好的钱和票塞给仙婆婆,又追问有关顾成雨的事情。
仙婆婆伸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神里满是怜爱,在谢云韵的耳边说了句。
谢云韵的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
抱紧怀里的顾成雨,跟一头雾水的许草丫和顾熙丽说:“回家,咱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回家的路上,许草丫和顾熙丽一直追问谢云韵,说:“奶,怎么了?仙婆婆说了什么?”
谢云韵始终不肯开口说。
等到了家,她抱着顾成雨趴在顾重山的怀里大哭起来。
把客厅里坐着的一家老小吓坏了。
事关大儿子顾成雨,许草丫搂紧怀里的顾成安也‘哗啦哗啦’的跟着哭。
顾熙丽也被吓的哭红了眼眶,她大侄子顾成雨那么乖,仙婆婆到底说了什么话,让奶哭的这么伤心?
顾重山长叹一口气,轻拍着谢云韵的背,也不知几人在仙婆婆那听到了什么?
张美兰拉着许草丫问,说:“草丫,仙婆婆和你奶说什么了?”
许草丫摇了摇头,回说:“大伯母,我就听仙婆婆说‘成雨是个乖孩子,要奶好好对他’。大伯母,呜呜呜呜———成雨他不是都好了吗?你不是说他身体都好了吗?”
张美兰对顾成雨比谁都上心,她说:“草丫,咱们成雨他身体没问题的,虽然比不上成欢和成安身体好,但也是个健康孩子。
我前些日子刚检查过的,不会有错的。”
许草丫问张美兰,说:“大伯母,成雨要是没点事情,奶会哭成这样吗?”
张美兰心里也拿不准了,她上回见婆婆哭成这样,还是公公顾重生住院的那时候。
顾熙美也凑过来安慰许草丫说:“草丫,成雨的身体真的没什么问题的,你别害怕。”
许草丫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当妈的哪有不害怕孩子出事的?
又过了大半个钟头。
谢云韵终于哭清醒了过来,她抱着顾成雨跟家里老老小小说:“以后我和你爷要锻炼身体,争取长命百岁。”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听的几人心又悬了起来。
一家人又追问了半天。
谢云韵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成雨他是个孝顺孩子。”
夜里躺在床上,许草丫又不死心的追问谢云韵,仙婆婆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她说:“奶,我是成雨的妈妈,我想知道他怎么了?”
谢云韵搂紧怀里的顾成雨,过了几分钟,才缓缓开口回许草丫。
说:“草丫,仙婆婆说‘成雨是来给我和你爷养老送终的’。你说我和你爷都快七十岁的人,还有几年可活?”
许草丫被谢云韵的话,惊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爬到了谢云韵的床上,摸了摸睡着后的顾成雨的小脑袋,继续焦急的追问,说:“奶,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云韵哽咽着回许草丫说:“草丫,仙婆婆她老人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这还是她跟我讲的最多的一次话。
以前我也带着熙辰,熙寒,熙丽,和熙美去找她帮看看,她都一句话不肯跟我多说,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都是乖孩子———”
谢云韵没法子告诉许草丫,她如此信任仙婆婆,是因为小时候在街上碰上仙婆婆,见仙婆婆可怜给她几个银元,后来仙婆婆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
因为仙婆婆的一句话,救了她谢家老小的命。
许草丫鼻子酸酸的,心里胀胀的,看向睡在谢云韵怀里的顾成雨,捂着嘴巴又哭了起来。
谢云韵摸了摸许草丫的脑袋说:“草丫,你别怕,咱们成雨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你看他出生时遇到那么大的槛儿不都过来了吗?他一定能逢凶化吉的,遇事成祥的———”
谢云韵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不知是说给许草丫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许草丫回到床上躺着想了一夜,
早上爬起来跟在厨房里忙活的谢云韵说:“奶,咱们成雨肯定会好好的,你看我做梦那么灵,爷和我不都活的好好的吗?”
谢云韵转过身子,看着趴在许草丫怀里抱着奶瓶,乖乖喝奶的顾成雨,回她说:“嗯,我们成雨一定会好好的。”
吃完早饭,许草丫骑车把顾重山送到了国营饭店后,又跑去了江红党的单位。
江红党见着许草丫很是高兴,也很诧异。
扑上来就给许草丫一个热情的拥抱,忙问说:“草丫,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许草丫拉着江红党走到她单位门外,拆开手上的信封,把里面的两份证明拿出来给她看。
然后小心的问江红党说:“江红党同志,这个能登在京市日报上吗?”
江红党仔细的看完后,看着许草丫说:“草丫,我能去看看这个可怜的姑娘吗?”
许草丫点了点头,但又担心江红党和以往一样的夸大态度,怕给她惹上麻烦。
说:“江红党同志,你只是去看看她,不能把她的事情给登上京市日报的。我为了手里的这个东西,答应了人家的。
还有我想让孙京华同志好好的活下去。”
想起孙京华的遭遇,许草丫只想她现在鼓足勇气好好的面对生活,不要再和郭家那边纠缠不休了。
虽然她知道孙京华她不可能做得到的。
可书上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仇不一定现在立马就要去报啊。
许草丫在梦里看到过的,这些被打成坏分子的可怜人,会有再重见光明的一天。前提是他们得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见到那份光明。
江红党轻拍了下许草丫的肩,说:“草丫,你不用担心,我没那么拎不清的。”
许草丫扬起唇角,给江红党一个甜甜的微笑。
然后低头从布袋子里掏出一大包干蘑子,几个干猴头菇,还有三斤重的干笋子塞到江红党的怀里说:“这些干蘑子和干猴头菇都是我在老家山上采摘的,炖汤或是炒着吃味道都很好的。这干笋子是在火车停站点买的,可便宜了,我都给你拿了些过来。”
江红党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开心坏了。
高兴的跟许草丫说:“草丫,谢谢你想着我。这些东西可在京市不好买的,我上回吃猴头菇还是刚工作的时候,去外地运气好才碰上吃了一回。”
许草丫回她说:“江红党同志,这些东西我老家山林里可多了。要是在那多呆几个月,我还能再摘不少回来呢。”
江红党乐颠颠颠抱着东西回了单位,和同事们炫耀了一番后,才和许草丫去了医院。
两人到了病房的时候,孙京华正吃着张美兰给她带过来的早饭。
她见着许草丫忙站了起来,说:“许草丫同志,你没事的,你不用天天来看我的。”
许草丫笑了笑,和孙京华介绍江红党,说:“这位是京市日报的记者,江红党同志,她想过来看看你。”
江红党给孙京华一个友好的笑容,开口说:“孙京华同志,你好。”
孙京华伸出手握住江红党的,连忙回说:“江红党同志,你好。”
许草丫让两人坐下说,别傻站着。
孙京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和许草丫一起搬了两个凳子到病床边,说:“坐,你们快坐。”
江红党坐下听孙京华讲她和郭家的一些事情。
她说:“我妈死后不到两个月,郭爱国就忙着把丁彩玉娶进了门。我爷怎可能咽下这口气,他生气的找人把郭爱国赶出了宅子,这么平静的过了十来年。
前几年突然郭爱国的大哥郭爱军有了本事,当上了京市里不大不小的官。带着四五个人找上我家说我爷和我两口人住着这么大的院子,这是想当享乐的走资份子吗?
我爷打听到新城街道的其他宅子也都分出去给京市没有住房的人家住,他也就没多想的同意了。
我爷和我就住了两间屋子,其他的都分给了别人。
郭爱国也就这个时候,带着丁彩玉和他们的几个野种大摇大摆的住了进来。
去年秋天,郭爱军当上了革委会的主任。
郭爱国便变的威风起来,以前碰到我爷都躲着走。现在却敢带着丁彩玉登堂入室,隔三差五的来找茬了。
他们诬陷我爷,藏了禁书。
可那些书真不是我家的,我和爷都没见过,也不知道那书是怎么出现在家里的。
郭爱军带着一群人把我家给翻了个底朝天,拿着几本书把我爷给压走了。
你们知道他们郭家为什么要把我留下吗?他们怀疑我爷藏了小黄鱼儿,一直逼着我追问家里的小黄鱼藏在哪里?
郭爱国说我爷最疼我,一定会跟我讲小黄鱼儿放在哪里的。
可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小黄鱼,他们就让住在宅子里的人盯着我,欺负我,折磨我,把我关进柴棚里,说我是臭老九的余孽。
我爷一辈子都在行医救人,他年纪大了还在京市中医药大学给学生授课,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臭老九了?
我想不通,想不通?”
孙京华说着说着,人开始抽搐了起来,许草丫赶紧趴在病房门口大喊:“医生,医生!”
医护人员跑进病房,诊断了一番后,给孙京华打了一针‘利眠宁’。
孙京华的床位医生生气的跟许草丫说:“许草丫同志,以后跟病人讲话注意些,不能再刺激她了。”
许草丫和江红党连连点头,然后不停和医生说:“医生同志,对不起,实在抱歉,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子。”
江红党红着眼眶,走时她抽泣着跟许草丫说:“草丫,我当记者是想给大家看到更多美好的事情,可现实却不是这样子的,有很多很多和孙京华同志相同遭遇的人。
我们生活中的美好事情太少,糟心的事情却有那么多。
呜呜呜———草丫,我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许草丫拍了拍江红党的背,安慰她说:“江红党同志,你不要这样说。我能从郭家人手里拿到那些东西,还是用了京市日报的威名。
京市里的人认识我也是因为你,江红党同志你真的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