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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一卷 大燕篇 第二十七章 神奇的猫

静悄悄的房间中,大白卧倒在它的豪华猫窝中,被三个脑袋当成天外来客研究着。

非杏戳戳它肥嘟嘟的双下巴:“公子,真的没死!”

无紫戳戳它肥嘟嘟的胖爪子:“公子,怎么会没死呢?”

被欺负的肥猫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皮,正要抗议的喵一声,被无良的主人一巴掌摁在毛茸茸的头顶。乔青一歪头,就见无紫非杏装雏鸟仰着脸看她,脑门上写着——好神奇啊!

望着两双求知欲澎湃的明眸,乔青挑眉,摊手:“我也想知道,咋就没死呢?”

“喵呜。”

委委屈屈的猫叫声,淹没在无紫非杏的热烈讨论中。某只拉了一下午肚子的肥猫,可怜巴巴地被人摁在窝里研究到傍晚,戳啊戳的毛都快秃了,三人才算大发慈悲放了它一马。

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林子大了,什么猫都有啊。”

这还要从那盒明显被加了料的芙蓉糕说起,可到底加了什么却引人不解,费尽心机只为让她一阵不适么?乔青可不这么认为。直到把完了脉后,那殷红的唇角才无语的抽了抽,匪夷所思地瞪着大白,半天憋出三个字:“七绝散。”

七绝散,天下十大奇毒之一。

也正是上次宫无绝所中之毒。

这能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五痨七伤最终归西之毒,在功力深厚的宫无绝身上,可以以玄气暂时压制。可是……三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再次向大白瞄去,十大奇毒可不是说说而已的,整个翼州大陆千万年的历史,囊括了七个国家的疆域,唯有十毒,称上一个奇字,那毒性可想而知。然而到了这只除了胖的没了边儿之外看上去毫无建树的肥猫这里,竟只上吐下泻这么简单?

更神奇的是,随着大白一次次的排泄,那毒素竟也跟着一点点流出,没造成任何的影响。

不论那下毒之人是谁,要是知道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十大奇毒,在她家贪吃的猫这里毒性等同巴豆,非得吐血三升不可!

“非杏,这糕点……是锦娘送来的?”

纤长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乔青闭着眼睛缓缓吐出这句问话。

非杏立即皱起了眉,肃着俏颜请罪:“公子恕罪,是非杏疏忽!”

“说说看。”

“是,现在想来的确事有蹊跷,这芙蓉糕并非是锦娘亲自送来,而是由门房给送了过来。当时门房只说是一个女子送的,放下便离开了。一者,我知锦娘一早曾去玄王府要那十万两银子,又见是公子最爱的芙蓉糕,便并未多心;二者,乔雨已经回了乔府……”她抬头瞄了瞄眼前闭目思索的公子,方接着道:“另外那些想公子死的人,并不知道公子这层身份不说,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傻乎乎的用下毒这一招。”

修罗鬼医的仇人之多,想她死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将公子的身份泄露出去,来刺杀的人手拉手排下去,能将偌大的乔府围上三圈儿半!然而即便如此,也绝不会有人傻的用毒下杀手,什么样的毒在公子的手下,也不过挥袖之间的事儿。

医毒不分家,就连老谷主都曾言公子是万年难遇的医毒天才!

修罗鬼医,医术有多高,毒术便有多高。

乔青点点头,那就说明,刺杀她的人根本是冲着乔九这个身份而来!乔雨并非乔云双那样的冲动鲁莽之人,十年来在玄云宗买凶下毒各种招数都用了个遍,既然回来了,自是要先观察一番。而且医术大考在即,这个考核于乔家流传久矣,即便只是走个过场,却是祖宗一代代传下来的传统,不容有失。

这等时候,乔家没有任何人敢冒险。

更甚者,下午时分乔府门口,几乎所有人都去了,并未有人在见到她这本应中了剧毒却没死之人时有所异样。

至于修罗鬼医这个身份,在盛京除了宫无绝那几个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但是宫无绝……

乔青下意识的否认了这个想法。

那人不至于这么傻,明知她的身份还要做这无用功。更何况……见过仅仅两面,她却敢说,那个骄傲的男人可以明着来暗着来,甚至不介意阴招偷袭,却绝不会用这等下作手段!

没来由的,她信!

而关于锦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锦娘跟着她也不是一天两天,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她从来自信!只能说此事太过巧合了些,偏巧那人就送了她最爱的芙蓉糕来,让本就对她有信心的非杏松懈了警惕。的确如非杏所说,即便这毒真的送到她的眼前,也伤不了她分毫,偏偏让这只贪吃的肥猫长了教训。

看着猫窝里哼哼唧唧的大白,乔青笑了笑,比起费时费力的主动出击,她更喜欢慵懒安逸的守株待兔。

“无妨,一击不成,总不会就此罢手。”

当夜,因祸得福的大白终于躺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床。

然而……

睡梦中的乔青一个翻身,便被颈窝处毛茸茸的触感给惊醒,神思还未归位,已经条件反射的把那东西一巴掌拍走!伴随着一声越来越远的悲催猫叫,她一掀眼皮,就看到了正正撞到窗棂上的某只肥猫,两只肥爪子扒着窗户极其缓慢而诡异的滑下,吧嗒一声,四脚朝天。

乔青汗颜地看看自己的手,咳嗽一声,朝它一招。

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的肥猫终于发现了罪魁祸首,敢怒不敢言的“喵呜”一声。许是昨日实在太过虚弱,不论它是个什么品种,那十大奇毒之一的滋味定然不好受,这会儿还是有些萎靡不振。怨念缭绕地趴上枕头边儿,俩前爪垫在脑袋下面,老老实实地窝着。

“喵呜。”

“你说什么……你饿了?”

大白蜷缩成一团,尾巴尖儿来回扫着,乔青顿时眯起眼,一把逮住这毛茸茸的胖尾巴:“你说想吃小白虾?”

某只吃货不怕死的拱了两下,很小声却肯定的喵了一声。忽见头顶阴影重重,它本能的感觉危险,偷偷拿眼往上瞄,就见到潋滟妖异的主人满面狰狞白牙森森,一把抓住它死命摇晃——

“你这记吃不记打的贱猫!还敢跟老子提那小白虾你以后最好给老子夹着尾巴做猫!否则哪天老子不爽了,你就不论只了!”

“喵?”

“论盆!”

正当大白一条猫命快要交代了的时候,乔青秀逸的眉峰,乍然皱起。手中一柄飞刀瞬间射向窗外:“什么人!”

☆、第一卷 大燕篇 第二十八章 邪中天

飞刀如电!

寒光闪动,带起一股宛若实质的杀气之风。然而窗格之外一片夜色漆黑,那杀机狂肆的一刀却如石沉大海,未起涟漪。片刻的死寂后,狂风乍起,纱幔翻卷,十八面柔如烟雾的鲛纱青丝,忽若刀锋利刃朝着乔青骤然袭来!

素手一挥,尖利的纱幔瞬间垂下。

同一时间,乔青脚下一动,人已如鬼魅般消失。

一片静谧的乔府中,烛灯熄灭,鼾声隐约。没有人知道,这方破落的小院外曾有两人面都没照,已无声的过招一回合。乔青跃出院墙点树而行,看着前方枝繁叶茂中不时闪现的玫红衣角,素手翻飞,再一枚飞刀凌厉射出!

半空中,飞刀破空,后发先至。

眼看着刀尖直逼前方那人后心,他脚尖在空气中看似毫无着力的一点,整个人却瞬间腾起,姿态如蝶优美。

刺啦——

刀尖擦过他的衣角继续前行,“铎”的一声钝响,深深地钉入远方地面,一根玫红的布条迎风飞扬。

那人轻飘飘落到地面。

迷蒙的夜色下,他身姿颀长,肤白如玉,长及脚踝的黑发无拘无束地被风吹起。他很美,美得瑰丽夺目,却丝毫不显女气,年轻俊美的外表下透着股岁月的沧桑。忽然,他轻轻笑起来,桃花般招人的眼睛一觑刀尖上刮着的布条,再低头看看自己裂开的衣角,最后落在了站在他对面的乔青身上。一身桀骜狷狂的气质,竟和对面的红衣少年惊人的相似!

细细的弯月隐入层云,让本就不算清晰的盛京街道更加晦暗。

两人负手而立,杀气森森的目光盯紧对方,忽而平地狂风起……

罡风激荡,落叶翻飞,两条艳丽的影子在半空缠斗着。男子手中一转倏地出现了一把折扇,刷一下展开攻向乔青门面。素面,竹柄,看似平凡无奇乔青却不敢怠慢,猛然向后一个倒仰,火红的衣衫隐蔽下,脚尖一勾霍然倒踢!

目标——腰部以下,双腿之上。

连厮杀都保持着优雅如蝶的男人脸色骤变,屁股使劲儿朝后一撅,堪堪避开这卑鄙无耻阴损下流不要脸的一脚。眼看着小弟保住香火犹在,暗暗舒出一口气,不怒反笑五指成爪!

目标——颈部以下,腹部之上。

乔青暗骂一声卑鄙,倏然后退,躲过这同样卑鄙无耻阴损下流不要脸的一抓。

两人再次对峙,越来越汹涌的杀气将整条盛京街道都晕染的凝滞一片,落叶静止,风声湮灭,看上去极是煞气凛凛。然而仔细观察,可见双方脸色同样有些后怕中的青白,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悄悄流下。

乔青僵硬一挑眉梢。

男子麻木一勾薄唇。

同一时间,冲向对方,两条手臂在半空划过凌厉的弧度,又在相碰之时硬生生停下。

少年五指成拳,笑眯眯朝他眨眨眼。

男子嘴角狂抽,眼皮狂跳,手臂猛地藏到身后,哇哇大叫:“小兔崽子你是不是作弊啊,回回都赢老子!”

一轮弯月从云层中悄悄移出,银亮的月光照耀着男子的身后,赫然是一只剪刀手。乔青嫌弃的别过眼,不看这男人跳脚的德行,勾住他脖子欢喜道:“老不死的,你咋来了?”

邪中天气恼地拍下她的手:“你死了老子都没死!本公子年方十八再敢提那个字师徒没得做!”

乔青哈哈大笑着再勾上去:“走走走,帅哥,爷请你喝酒。”

“谁家教出来的臭丫头,没大没小。”

“还不就是你教的。”

“放屁!老子从来文质彬彬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喂,臭丫头,打人不打脸不知道规矩啊?”

“……”

夜色浓郁的盛京长街,两条影子勾肩搭背渐渐远去,嬉笑怒骂,一地温情。

*

灯笼高悬,亮如白昼。

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乔青听着耳边大批大批巡逻的脚步声交错响起,美眸眨了眨:“你说有个好地方,就是这儿?”

“自然就是这儿,若说天下间的好酒,哪里有皇宫的酒窖齐全?”桃花眼一挑,上挑的眼尾笑出几道浅浅的鱼尾纹,升华出不同于轻狂少年的沉淀韵味。邪中天一拉乔青,无声落下宫墙:“走吧,喝酒之前,先去个别的地儿!”

大燕皇宫中守卫之森严,巡逻之密集,也不过能抵挡普通的宵小,对于玄气高手来说,便与摆设无异了。更何况是乔青和她货真价实的师傅,只要不惊动那少许隐于暗处的皇宫高手,这偌大的一座宫殿,如入无人之境。

两人一路大摇大摆进了国库。

邪中天衣袖一扬,门口守卫顿时变得呆滞无神。

四下里一打量,偌大的一方国库,四壁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殿内高架照的清晰无比。排排列列井然有序,随手翻开一个锦盒,都是无上至宝。乔青斜眼看他:“找什么?”

邪中天已经在一排排架子上忙活开:“玄毒蛟胆。”

玄毒蛟胆,世间至毒之蛟的腹中胆,此物之奇,堪比凤毛麟角。然而最重要的……她皱紧了眉:“不是在玄云宗?”

一只锦盒凌空飞来。

脑袋一歪,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暗器,边在架子上翻着,边听邪中天连声抱怨:“谁知道玄云宗那老东西犯了什么病,竟把这等东西送了出来,老子为了帮你找这劳什子东西在玄云宗呆了两个月,消息可靠……对你那二伯比对师傅都好,他那脚要用的东西多了去了,还都是世间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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