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吃饭呢人倒是蛮警觉的,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小声一点儿说话。
但随后他一张嘴说话的声音,也还是嗓门老大。
“还说呢,那两个人死的时候,身上不仅一点儿衣服都没有穿,就连头发也都被剃的一干二净,头顶上还有抓痕,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义乌港这边儿说是晚上的时候,掉港口淹死的,淹死的人身体是浮肿的,真当咱们傻。”
这种理由无非就是给家属一个心理安慰,基本上义乌港死的人,能联系上家属的。
或者说家属过来闹的就是义乌港花上一大笔价钱,直接把家属的嘴堵起来。
省的闹出来什么太大的动静,但是不会让家属见到尸体的。
就算是见到尸体也只是骨灰而已。
当然有的家属只认钱不认人,直接就是钱到位,尸体随便你处置。
至于最后尸体到底做了什么,我也不大清楚。
还有就是义乌港每年都会有人失踪,这是黄叔告诉我的。
他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是想暗示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却没想到终有一天他和小高也变成了失踪人口。
“明显就是义乌港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害得人。”
说话的人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儿警惕的看着周围。
我察觉他往我这边儿看,就立马装作专心吃饭的模样。
实际上还是在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周围的客人也都差不多。
有几个人还在那儿装模作样的,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但是从他们的面目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谈话的时候明显就是心不在焉。
没有人注意他们几个,这会儿终于是继续把话题进行下去了。
“之前在义乌港看门的黄叔和小高,听说是一起辞职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儿,也没人给咱们一个具体的答复,新换上来的保安也有些奇怪。”
换上来的保安有点儿奇怪,我最近一直没去549仓库,所以还真不清楚新换上来的保安是谁。
八成又是哪个倒霉的,被义乌港的高工资吸引过来。
根本就不知道在义乌港做保安,是个高危的职业。
怕还是招聘的人事也没跟他说,前两位是出了什么事儿。
八成就是告诉他前两个保安一起离职了,回家养老了。
我很想去提醒一下现在在义乌港做保安的人,但是我琢磨着,我去提醒了他离职了。
还会有其他的人顶上来,总要有一个倒霉蛋在这儿顶着,而且现在离职也未必就有好结果。
毕竟义乌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心中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继续耐心听他们几个说下去。
没想到这几个人可能是察觉到,周围的人在听他们的谈论。
就匆匆忙忙把饭吃完,直接离开了,他们几个离开我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周围的人也是这样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
老板也伸头看了看,可能是看所有的食客都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索性把他道听途说来的事情总结了一下,跟周围的人讲了一下。
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我还真听到了一些八卦。
我跟你们说一说,不管对不对,咱就听个乐呵。
其他人立马点了头,示意老板赶紧往下说。
谁不喜欢听故事,别管这故事是真是假,听着不图个乐呵。
我听他说着话,心里因有些激动的感觉,
“离职的那两个保安恐怕已经遭遇不幸了,我记得头一天晚上,他们来我这儿吃了点儿好吃的,说是要送自己最后一程。”
过来吃个饭还能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
黄叔和小高真的来这儿吃饭了吗,回想他们平时最愿意去的几个摊子,好像还真有这家饭店。
所以说黄叔和小高可能真的来吃饭了,但是他们两个应该不会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又或者说他们两个说的话,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那天晚上他们往义乌港走的时候,脚步是极为沉重的,其中那个年轻的,也就是他们话语中的小高,好像不大情愿。问旁边那个年老一点的人,能不能直接走,年老的人说有始有终。”
这确实是黄叔能够说的话,对于黄叔来说,他确实想要离开义乌港。
但也确实做好了心理准备,和义乌港的领导打个招呼,然后直接撤出去。
有的时候我就想,他们两个直接走不就好了吗?
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反正那点儿工资跟命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然后嘞?老板快继续说下去呀,你这说一半儿不纯粹是吊我们的胃口,万一再来个下回分解,我们可不高兴。”
老板脸上立马露出了悻悻的表情,可能是被人说中了心思。
这会儿也不顾着卖关子,把他从别人听到的故事也告诉了我们。
“第二天就说义乌港的保安消失,然后义乌港给的答复是,他们两个回了老家养老去了。至于那个年纪小的,说是找到其他的工作,反正就是这么一堆官方话,但我也清楚,头天晚上还回义乌港的人,怎么可能第二天上午就消失了呢,但是他们俩好像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亲戚,也就没人替他们讨个公道,这一下子好义乌港连赔偿的钱都省下了。”
要是黄叔和小高有家人的话,义乌港也不敢编造这么一个随意就能被戳穿的理由。
我也想过,要不去报个案吧,让巡查部门过来检查义乌港。
但我也清楚,义乌港能够干这么多年。
有关部门就算是过来了,也就是走个形式应付一下老百姓。
“有些事情咱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但是都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义乌港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所有人都清楚,大家伙儿不还是得在这儿硬着头皮讨生活,要么就是家里压力太大了,要么就是想挣钱娶媳妇儿,你看那兄弟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不也一样,在义乌港里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