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利房的实力,比荆轲差不了多少。
但是两人的气势差的太多了。
荆轲是那种一剑出,自身安危全然不顾的那种气势。
室利房心中总会犹豫一下,是反攻好,还是防御好,躲避好。
就拿刚才这一剑来说,
他先想到的是抢功。
荆轲出剑后,想着防御,被剑光劈中以后,又想着躲避。
结果就是被一剑砍作两段。
等他重组身躯,手里没了佛珠之后。
室利房终于干脆起来。
“贫僧一定会回来的。”
他大喊着,像只巨大的怪鸟,跳跃着离开。
荆轲收剑入鞘,朝马车招了招手。
“老板娘,有酒吗?”
李碧钦佩他的豪气,从车厢里拿出唯一的一坛酒,丢了过去。
她靠在车厢门边,轻轻的敲了敲门,对胡云腾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大侠。”
胡云腾笑道,“你说轻点,被他听到了,肯定说你没眼力劲,他可是一名刺客。”
李碧的脸色有些落寞。
在这杀不死人的世界里。
当一名刺客,真的很没前途。
“胡城主,你就没想过,把他留下来?”
胡云腾站起身,望向大口喝酒的青年。
“世间美女千千万,我都想收入房中,但这只能是想想而已,像他这样的人,留不住的。”
接着,他朝跑过来的秦舞阳招了招手。
“小兄弟,麻烦你来赶下车,回去过桥。”
李碧很识趣的将马鞭丢了过去。
秦舞阳没有拒绝,掉转车头,往回而去。
没多久,荆轲丢掉酒坛,跳到了车顶。
长风迎风,英姿飒爽。
“荆轲,别坐我头上,不然我捅你啊!”
胡云腾拿出佩刀,真的捅了捅车顶。
荆轲打了一个酒嗝,笑道,“胡兄放心,我有分寸的。”
胡云腾没好气的说,“有个屁分寸,就一坛酒,不知道剩一点给主人。”
荆轲嘿嘿一笑,酒这东西,他从来都不客气。
“胡兄,范家的酒,真的好喝,你本事大,下次帮我要几坛来。”
胡云腾收起配刀,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试探性的问,“我有一名朋友,姓盖名聂,不知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共饮。”
荆轲笑容凝滞,最后叹了口气,“江湖之大,有他无我。”
胡云腾喟然叹息。
真的是一山不容二虎。
马车骨碌碌的走着,车里车外静悄悄,谁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过桥之后。
李碧开始没话找话。
“范家人呢?怎么不见了?”
胡云腾翻了个白眼。
“人家要做生意的,自然不会等着我们。”
李碧不服气的说,“那他们就不再盯着咱们的行踪了?”
胡云腾指了指车顶,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有荆轲跟在后面,范家的人,想必都料理了。
李碧顿时无语。
气氛再次沉闷起来。
来到城外最后一个山寨时,李碧又开口问,“就这么进去?”
她担心的是车顶的荆轲。
秦城的规矩,进城不准带兵器。
胡云腾拿刀鞘拍了拍车厢前部。
“舞阳,先停车。递进宫状纸。”
李碧更奇怪了。
“进宫还递状纸?”
胡云腾笑道,“有范家人在,递不递问题不大,没范家人,当然要递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两样东西,一样是扶苏给的令牌,另一样就是进宫状纸。
秦舞阳接过后,胡云腾又嘱咐了一句,“从北城进去。”
秦舞阳应声而走。
车顶上的荆轲也消失不见。
“我们呢?”李碧有些心急。
胡云腾指了指东边的门,“听栎阳公主说,秦城以东有个大集市,正好去逛逛,看有什么值得买的。”
李碧心里是不想去的,望着荆轲消失的背影发呆。
“走吧,他们见到始皇帝的概率,比你一次不死从秦城走出来还低。”
胡云腾的声音,悠闲的从前方传来。
李碧皱起了眉。
敢情这是让荆轲去分散秦城的注意力的。
“胡城主,你什么意思!”李碧叉着腰,在后面喊道。
“不想死的话,就叫我云先生,这里是秦城,别老是暴露身份,有点脑子行不行。”胡云腾的语气依旧很欠揍。
李碧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秦城的东门,拿着长枪大戟的士兵走来走去,检查着每一位进城的人。
东门对面百米处,白色帐篷如长蛇蔓延,无数商人像过往之人兜售着物品。
胡云腾来到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旁,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淡妆浓抹的女人出现在大家面前,身材高大,脚步豪迈。
李碧在一旁忍着笑,两人一起进了东门。
秦城的布局,和汉城类似。
最北边是皇宫,设有禁区,其他地方,车水马龙。
胡云腾租了一辆马车,走在官道上,不去秦城,去的却是范家。
范家在秦城的南面。
建筑既不高也不大。
门口的一对貔貅却是高大威猛。
男扮女装的胡云腾大刺刺的来到范府门口,不管暗哨投来呕吐的目光,直接上前敲门。
“梆梆梆!”
敲门声震天响起,不等有人开门,直接喊了起来。
“老剑圣,我这边有王颜悦的消息。”
声音很重,周边街道巷弄都听到了。
大门打开,来了一位老管事,没好气的说,“老剑圣不在府中,你别瞎嚷嚷。”
胡云腾二话不说,直接进门。
门口的暗哨呆不住了,纷纷落下高墙。
胡云腾朝李碧招了招手,“你搞定,撑个十分钟左右就行。”
胡云腾关上大门,对着老管事吹了一口胭脂粉。
“你们范家怎么这么大意,老巢就这几个不成器的看门人,不怕被人端了。”
老管事气得浑身发抖。
范家会被人端!
真当范家在秦城千年的经营是白干的。
别的不说,就是三位城守,只要范家有事,一定会派人来的。
更别说内院的那些供奉,以及范家的顶梁柱老剑圣了。
但是现在,老管事确实委屈。
因为这些个暗哨,在李碧的双刀之下,死的贼快。
“你们是什么人?”老管事忍不住问。
胡云腾松开手,拍了拍手上的胭脂粉。
进城的时候,涂的太多,手上都是。
“我们,当然是范家的朋友。”
范府前院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位依照富贵的老人,在两位黑衣人的护卫下走了出来。
“范家的朋友?可认得老夫?”老人长眉如雪,体态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