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延上了二楼之后,检查了下周围的痕迹,对着肖澄招手:上来,这边也有脚印。
肖澄无奈地看着他:苏大少爷,这可不是寻常人做得到的操作。
他深深地怀疑,苏鹤延一个大少爷,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格斗、潜行技巧,现在的豪门已经这么难混了吗?还要少爷们自己兼任保镖?
苏鹤延忽然抽出自己的鞭子,对着肖澄甩了过来。肖澄已经被他训练出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地就想要避开,但袭来的鞭子却和之前训练的时候不一样,只是力道轻柔地落在他的面前。
楼上,苏鹤延将鞭子的另一头在手腕上缠紧,对着肖澄勾勾手指。
肖澄瞬间懂了,这是让他借力的意思。
他学着苏鹤延的动作助跑了几步之后跃起,踩在柱子上的同时抓住落在自己面前的鞭子,有了鞭子借力顿时轻松很多,他又在柱子上蹬了两下,顺利地到达了二楼。
苏鹤延就这么稳稳地拽住鞭子另一头,看着对方一路向上。
落地后,肖澄回头往下看,虽然只是一层楼的高度,却感觉自己好像完成了什么神奇的事情,甚至有点心情激荡,大概喜爱跑酷的人就是爱这种感觉吧,还挺有成就感的。
苏鹤延趁机摸了把自己搭档的脑袋,夸奖道:还不错。
肖澄还处于完成了新操作的开心中,没有反抗他的动作。
走吧。说完,苏鹤延转身继续寻找杨离留下的脚印。
跟着苏鹤延走了两步后,肖澄突然反应过来:我们又不怕被人发现对吧?为什么不走楼梯
苏鹤延:
这就很令人尴尬了。
但目前这种局面,他只能假装没有听到一样,快步往前走。
看着杨离的脚印继续在柱子上蔓延,似乎是想上三楼,这一次两人默契地选择了走楼梯,谁也没提爬柱子的事。
到了三楼,两人直接朝着昨晚听到脚步的方向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脚印。脚印的位置很怪,不仅在走廊的尽头,还爬上了扶手,脚尖朝外。
大晚上的他到底想干嘛?肖澄疑惑。
他环视四周,视线突然落在了旁边人家的窗外,这家在窗户外面搭了个花架子,里面摆着很多花盆,现在开得最浓艳的正是玫瑰。那盆玫瑰开得很好,一部分已经伸出了花架,站在走廊上直接伸手是够不着的,但如果蹲在护栏上的话,似乎就够得着了。
肖澄懂了,杨刚应该是来偷花的。
他想起今天叶小妮看的那本书,那好像是一本挺文艺的诗集,封面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两个人又在热恋期,叛逆的少年在深夜偷偷出门,就是为了偷摘一朵全院里最美的玫瑰献给心爱的姑娘。
正好那盆玫瑰里有一根枝条光秃秃的,上面的花朵不翼而飞。
苏鹤延也走到了走廊尽头,将身体探出去查看着附近,忽然伸出手摸向了栏杆的某个位置。肖澄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在栏杆上发现了一点干涸的暗红色。
苏鹤延收回手,在鼻尖嗅了一下:血迹。
附近还留着些金属刮擦的痕迹,那痕迹竟然沿着建筑外墙一路往上,怪不得昨晚他们追踪管道蛇的踪迹时,在这里就找不到痕迹了,原来它去了建筑的外侧。
结合苏鹤延发现的血迹,肖澄心头一沉,杨离恐怕是正好撞见了巡夜的管道蛇,后果可能不太妙。
肖澄:他不合格是因为他深夜出了门,还是因为他偷东西?
苏鹤延:这恐怕就只有三号院才知道了。
肖澄看着墙壁上不知延伸向何处的痕迹:上去看看?
走吧。苏鹤延转身朝楼梯走去。
两人上了四楼,这边的住户明显少了很多,走廊上的杂物也少了,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开阔。
来到走廊尽头,肖澄在附近的外上也发现了刮擦的痕迹和血迹,但这些痕迹依然在继续往上,一直延伸到视线之外。
上面还有什么?肖澄把脑袋探出走廊,试图看清楚管道蛇的踪迹,但角度所限,根本看不到多少。
上面没什么吧?
好像没什么了。
苏鹤延和肖澄几乎同步开了口。
两人说完这话后又突然一愣,看着对方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就好像他们同时在犯一个很明显的错误。
肖澄:一般来说,四楼上面是什么?
苏鹤延:天台或者五楼。
肖澄看着头顶的走廊天花板:你说这里有五楼吗?为什么我好像从来都没去过。
进入三号院之后,两人在院内走了好几圈,又是找人又是找线索的,几乎把整个三号院走了个遍。按理说,他们对三号院的格局应该很清楚了,可为什么却又会对五楼的存在模棱两可。
刚刚看出去那一眼,明显四楼的上方还有一截空间,但在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却是没什么。
苏鹤延靠着墙:昨晚我们找线索的时候也完全没注意过五楼,到了四楼就下意识地停下了。
肖澄突然觉得手臂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看向苏鹤延:你说,是五楼刚刚才冒出来,还是三号院把五楼的存在感从我们的脑子里消除了?三号院能影响进入者的认知能力,让普通人认为自己就是这里的居民,但能力者就真的完全不受影响吗?
会不会,他们早就受到了影响,只是一直没能觉察而已。
五楼可能一直都在哪里,可这两天他们在三号院里来来去去,却下意识地将它的存在忽略了。
苏鹤延直起身子:我们上去。
两人在四楼找到了向上的楼梯。
楼梯就在和下面几层一样的位置,但之前他们明明从这里上了四楼,却完全没有想到过要往五楼去。
这楼梯似乎是很久没人走过了,上面积了层厚厚的灰,连扶手也没能幸免。
肖澄下意识地将手搭在黑伞上,跟着苏鹤延的脚步小心地上了楼。这段楼梯很结实,踩上去却不能带来什么安心的感受,越往上,下方院子里的声音就越远,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交错着,孤独地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内。
终于踏上了五楼。
楼道里也是一层灰,上面却不见血迹和金属刮擦的痕迹。
这一层的房间全部门窗紧闭,许多窗户上的玻璃都破了,透过残缺的洞口,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昏暗的室内。
肖澄将视线投入最近的那一户之中,室内一片杂乱,看着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搬走,只有一些老旧过时的家具被留了下来,随意地摆放在充满杂物的地面上,连个罩子也不罩上,一看就是不打算要了的。
地面和家具上都落了一层灰,让一切都变得混沌而黯淡。
这是搬家了?
又看向另一户,也是差不多的景象,老旧的杂物堆放在废弃的屋子里,与垃圾和灰尘作伴。
这些人家的装潢和下面四层楼的那些差不多,都是透着年代感的旧式贫穷风。
肖澄:有没有觉得,这一层的房子看着比下面那些旧很多?
苏鹤延也查看了几间屋子,收回视线道:嗯,而且全部都是一副搬走了再也不想回来的架势。
整个五楼透着一股和其他区域格格不入的感觉,这里荒芜破败毫无生机,和下面快乐的日常生活截然相反。又或者说,这里才更接近三号院真实的样子。
肖澄却莫名有些兴奋:也就是说,我们接近了三号院了真相。
苏鹤延走到他身边:小心,这里也可能藏着危险。
两人继续在五楼查看情况,大多房间都和之前看过的一样,却有一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这是一个有家具的房间,从沾满灰尘的窗户往里看,隐约能看见桌上还摆放着书籍和杯子,室内的布局也很还算完整,虽然有些乱,但并没有那种打算一去不回的感觉。
这间房子的门窗完整,大门上还上了锁,仿佛主人随时都会回来一样,但门锁上已经落了层厚重的灰,显然这位主人并没能如愿回来。
肖澄推了把门:锁上了。
他环视四周,附近也不像是有藏钥匙的样子:要踹门吗?
苏鹤延打量了一下门锁:先不用,这种老式的锁结构简单,我应该可以。
肖澄就见到苏鹤延蹲下来,从地面的杂物里翻出一根铁丝,伸进锁眼里细细动作起来。这画面让人忍不住想脑补豪门大少沦落至入室行窃为哪般之类的标题。
但别的不说,苏鹤延垂眸专注手上动作的样子还挺好看。所谓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人的皮相本来就长得好,收敛多余的表情将注意力完全集中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再加上他此刻蹲下的动作,左腿自然弯曲,右腿略向外打开,膝盖几乎触地,腰却保持挺直,腰腿间折出一个利落的线条,完全将他长腿的优势显路出来。
肖澄站在一旁闲着也是闲着,忍不住又朝他腿上瞄了两眼。
苏鹤延满意地收起手中的铁丝,有段时间没撬锁了,还好手艺没退步,他期待着搭档的夸奖,回过头问了句:怎么样?
肖澄下意识地回答:身材不错。
苏鹤延的动作一顿:
他是在开门,而不是在进行什么不和谐的付费表演吧?
肖澄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尴尬得想在原地抠出一座布达拉宫,恨不得给嘴瓢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这是在说什么呢
而苏鹤延下意识的顺着肖澄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大长腿,忽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心情瞬间好极了。
他暗自绷紧了肌肉,让身体的线条更具欣赏价值,面上却做出一副清冷矜持的样子,然后清了清嗓子茶里茶气地说:肖先生,不可以这样,特殊服务是另外的价钱。
肖澄:!!!
开门就开门,你、你、你开什么车?!
作者有话要说: 苏鹤延:特殊服务这种东西,我也可以提供的
肖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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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肖澄被苏鹤延突如其来的车轮子碾了一脸,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苏鹤延这家伙最近真的不对劲,各方面都不对劲,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
就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见到他的反应,苏鹤延觉得非常有意思,他像是觉得有些热一样,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口,领口被拉开了一些,原本藏匿其中的锁骨暴露出来,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再看肖澄,果然又被他的动作吸引了,眼神诚实得不得了。
苏鹤延看到这个眼神,心里泛起一阵愉悦。他知道自己脾气不怎么样,还经常疯疯癫癫的见人就砍,人际关系也处理得很糟糕,从人格魅力上可以说是没什么优势。
但遗传自大美人苏梦玲的好相貌却不会因此打折。
以前他并不介意自己的外表。一张脸并不会让人拥有更强的实力,也不会提高你的地位,在那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豪门圈子里,他看了太多空有好看的外表却没有自保实力的男男女女,他们怀揣梦想踏入豪门,可等在前方的却不是什么好事。
就连他的奶奶苏梦玲,在站得足够高之前,也曾花费不少力气解决外貌带来的麻烦,有人喜欢言语哄骗,有人热爱以势压人,给她带来的不少困扰。甚至功成名就之后也有暗中嫉妒的人散播一些她靠脸和身体交易的谣言,试图用他们龌龊狭隘的心,将这位试图向上攀登的美人拖入泥潭。
苏梦玲常说,只有财富、名声、地位才是这个世界认可的通行证。没有力量傍身,什么美好的东西都只是惹来贪念的易碎品而已。
可在这一刻,苏鹤延突然无师自通地领悟了拥有一张好皮相的妙处,在你有了一个想吸引的目标时,好看的外表总比平平无奇的样子更引人注目,或许这他为数不多的优势了。
他想要让肖澄的视线多落在自己身上一点,至少要比那个爱吃垃圾的小子多才行。要不回去找同事们要一点资源好了,据他所知,孔大庆这家伙整天都很骚包,光是穿搭博主就关注了一百来个,肯定很有心得。
但现在不是乱撩人的时候,现在他们还身处留存物的控制区域内呢,苏鹤延见好就收,没在继续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展示自己。
他在肖澄眼前打了个响指,唤回小色胚出走的神志,然后站起身推开了尘封的房门:走吧,进去看看。
肖澄搓了把脸,收拾好心思,跟着苏鹤延进入了室内。
这是个落满灰尘的房间,室内的装潢还是三号院一贯的老旧风格,家具都还好好地摆放着,桌面上有些杂乱,摆放着书籍和报纸和一个老式收音机,角落里还堆着很多书,露出的封面和纸页边缘都已经发黄,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苏鹤延扫开报纸上的灰尘,看到了日期:三年前的报纸。
肖澄走到那一堆书旁,发现里面有很多杂志,随便翻一翻,有些是近年的,有些甚至超过了十年,甚至还有九十年代的老杂志。不光是书籍,甚至连十年前的广告单都还在,将原本空间就不大的房间挤占得更显拥挤。
这就是老人家的囤积癖吗?肖澄说。
为什么会这样?苏鹤延很不理解。
肖澄看着将角落占得满满当当的书解释到:老一辈的人日子过得苦,很多人到了现在还会保留着那种节俭的习惯,过期的杂志舍不得卖,饮料瓶舍不得丢,就连过期的食物和药品都要攒起来,可能省惯了,也可能是穷怕了。
当然,你家的老一辈可能并不这样。他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奶奶挺节约的,她最常开的车都没超过两百万。苏鹤延放下报纸,开始检查家具。
肖澄:
脑海里有个小人在面无表情地鼓掌:哇唔,两百万诶,真的好节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