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鲜花天堂的大门里,居然有一条用红毯铺就的路,一直延伸到里希尔的住宅。
里希尔和娅媛相携着从红毯上走过,红毯两边,还站立了不少的仆人和员工们,不时的向他们泼洒鲜花花瓣并道贺。
这是一段很长的路,步行几乎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因为家里已经有亲朋前去参加婚宴了,里希尔和娅媛不可能让他们等待那么久,一直这样走回去。
他们只是在最初有下人夹道欢迎的地方,象征性地走了一段路,然后就乘坐上了环保车代步。
今天,鲜花天堂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收到了男主人打赏的红包,外加调休三日的假期奖励,并且但凡今天必须当值的员工,还得到了双倍的红包。
里希尔是真高兴啊!恨不能普天同庆!可惜却又不敢声张,只能在自己的小范围里狠狠地庆祝一下。
他这样一弄,整个鲜花天堂的员工,各个脸上都洋溢出了真心的喜悦来,简直比过圣诞节都高兴。员工们不时的祝福之言,也是说得掏心掏肺的诚挚的。
娅媛是真正置身在如同里希尔所联语所说的:虽不能十里红妆,人尽皆知地庆贺,但却有一人,捧着一片丹心,用红毯鲜花铺路的疼宠的甜蜜和喜悦里了。
她醉心在这样的氛围里,看着环保车沿着红毯飞驰,远眺着各色花卉或含苞待放,或花开荼蘼的熟悉景致。原本因获知里希尔隐瞒父母娶她,而引起的不快和忧虑,都飞远了很多。
此情此景,不仅让娅媛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日暮黄昏,她第一次被里希尔带回鲜花天堂。他们曾手拉手徜徉过阡陌花田,还穿了一身的情侣装,用走的,回去了里希尔的住地。
那次,里希尔还亲手用满天星和四叶草、五叶草,给她编了个花环戴在了头上。
她记得,里希尔还说,他今生就编过两个花环,第一个,送给了他的母亲的,第二个,便是送给了她。
如今,里希尔为了她,等同于上害他最爱的母亲的心......
想到这儿,娅媛再次约略苦涩地笑了。
她脸上神秘的小酒坑,打着美丽的漩涡,让目光悄然留恋在她身上的里希尔,看得都痴迷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里希尔磁性的嗓音,低沉地响在了娅媛的耳畔。
他这样压着嗓音这样讲话的时候,会显得比他的年纪成熟许多。那是有魔力的,每次都会给娅媛一种是大提琴在鸣响地错觉。
娅媛愣了半天,才后反劲儿地弄懂里希尔在问什么。
“啊?我啊......想起了我第一次来鲜花天堂的许多事情。哎......”娅媛幽幽地慨叹了一声。
明明没有多久之前的事,不知为何,娅媛却有一种‘往事越千秋’的悲凉和哀愁。
“叹什么气?是因为我忘了从前的一切吗?”里希尔双手反复揉搓着娅媛的一只小手问。
里希尔心中也难免遗憾,但是随即他就又有些郁结地想起了娅媛的那些复仇日记来。
那些诛心的话,都是来自手中这纤纤玉手啊!他止不住在那小手上微微用力地捏了一把。
“呵呵......你觉不觉得,忘记过去,有时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反而会因此得到幸福也不一定。”里希尔有感而发道。
那日记就出现在他的床下抽屉中,他想,当初他一定是当娅媛的面翻看过,至少娅媛知道,他看到过那个吧?里希尔突然觉得,失去了那些记忆也好,免得彼此相对尴尬。
娅媛也神思不属的走了一阵神。
她再次想起了自己被里希尔的母亲押往日起之城的水牢时,和里希尔擦肩而过的瞬间来;也想起了那个歌舞欢腾的圣诞节,她一身湿漉地看到里希尔和别的“公主”在飞舞旋转时心境来......
“你说得对,忘掉过去是福。”许久,娅媛幽怨般赞同道。
这样的话题,太沉重了,实在不适合新婚眷侣。
里希尔意识到这一点,立马打转换了口吻,用一种充满希望和愿景的语气道:“娅媛,让我们一起创造新地记忆吧,好不好?我们在我们新的记忆里,写满我们幸福、甜蜜的新生活......就算是有困难,我们也不离不弃,一起面对,相伴一生,好不好?”
“嗯。”娅媛重重地点头道。
“那就这么说好了,不许反悔!反悔的人,要打屁股的!”里希尔挑挑眉,戏说。
“嗯?”然后娅媛便“噗嗤”一笑,“你返老还童啦?”
她心想,这么幼稚的话,亏里希尔说得出口?
马上娅媛又有些怅然地想,哪对夫妻要是反悔了,那便是劳燕分飞的时刻了吧?打屁股的事,估计要留给来生了......
里希尔冲娅媛眨了一下右眼,更幼稚道:“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得拉钩一下,一辈子,不带变!”
说着,里希尔伸出左手的小指来。
“你真长回去了拉哈?”娅媛再笑道。却郑重地伸出了右手的小指头。
两人把两根小手指勾在一起,然后用大拇指盖下了一个封印。
这两个年轻的男女主子,这一系列的孩童举动,当真是听得前面驾车的卡萝和梵妮一愣、一愣的。不过,她们均报以祝福地微笑。
就这样,两个人一道越来越幼稚地闲聊着,直走返回了里希尔在鲜花天堂的住地。
那里的一楼宴会厅,已经被人群挤满。
除了早已抵达的里希尓的亲友,里希尔的保镖们,和许多不当值的鲜花天堂工作人员们,均早已开始了今晚的欢宴了。
对于里希尔居住的这栋千年古宅来说,目前宴会厅里上演的一幕,真乃千古奇观啊!
在这个巨大的一楼宴会厅里,从来不曾聚集了这样一些地位悬殊的人共同欢宴。
当然了,这里面真正的贵族,也就是巴奈特夫妇,再就是里希尔为数不多的中产阶级朋友。
可那些奴仆,可都是连这个大统社会的最低端,都难以排位进去的,连身份磁卡都不能拥有的,身份低微到尘埃里去的人类。
即便是享有较大特权的,里希尔的保镖,也是奴籍,也不曾在这个象征身份、地位的宴会厅里,端起过一辈鸡尾酒。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今天里希尔住宅的宴会厅,上演的就属于这类情形。
要不是里希尔迎娶了一个奴籍的女子,这些奴隶们,就是让他们在这里出席宴会,恐怕他们也没这胆子答应。然而此刻不同,他们真心地高兴,他们奴隶中的一员,嫁给了威廉家的继承人啊!
那可是自此高贵到了云端了!他们与有荣焉,岂能不兴奋异常?
娅媛看到宴会厅的情形,心里琢磨着,这要是里希尔他老妈看到了,不气疯掉,也得吓晕倒了!
再看里希尔,和自家的奴隶们频频举杯着,你来我往地喝在了一道,娅媛心里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里希尔啊,你这真是“堕落”了啊!娅媛心里颇有些心态不对劲儿地想道。
一种异常其妙又矛盾的想法,出现在娅媛心中:一方面,她恨不得里希尔的母亲看看,他们所谓的贵族,高贵到哪儿去了?她儿子还不是会为了她,和他们这些奴隶一起狂欢吗?一方面,她又当真是担心,里希尔的母亲有天,会为了她而刁难里希尔......
“少爷,我敬您一杯——祝您和娅媛女主人,永结同心,幸福一生!我干了,您随意。”
敬酒的是肯尼,正是里希尔和娅媛从日起之城里,救下的那个被吊起的黑奴。
他是看到别的奴隶都纷纷敬酒,男主人也确实是喝了,他犹豫了半天,才壮着胆子,上前来敬酒的。
“谢谢你的祝福,肯尼。不过我妻子不善饮酒,我替她和你干杯了。”里希尔说着,连娅媛的那份儿,也一起喝下了肚。
肯尼看到男主子不仅是和他干杯了,还一口就叫出了他这个奴隶的名字来,激动得连浓黑的肤色,都挡不住那脸上翻涌的血色了。
他那整个脸膛啊,简直呈现出一片紫黑地怪异颜色来了。
里希尔其实早已忘了娅媛饮酒会闹事的习性了,但是娅媛现在身怀有孕,他是不可能让她喝酒的,可是,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想让大家扫兴,所以他就带替娅媛,干了所有人的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