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你!放开......我........喘不了气儿了..........”
陆诚被车夫死命按在怀里,感受着自鼻骨传来的被狠命捏压的刺痛和窒息感,忍不住抬手用力拍打压在自己身上,这个明明也完全说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从刚才到现在就知道一惊一乍的疯癫大叔,还不让他看,不让他看也就算了,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块头吗?就这么压在他身上,要不是他平日里跟着老爹练家子练多,身体承受能力比一般同龄人强,早就不被这大叔给压到窒息休克,就是被他身上好像十年没洗过澡的汗臭味给熏晕过去。
“啊!对不起!”车夫闻言猛地松开死死揪住陆诚后脑勺短黑柔软毛发的手,声音有些抱歉道:“我只是........怕你吓到了,那怪物真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被吵醒了,不见血它是不会罢休的,趁现在它还没出来,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年纪轻轻就成为那东西的果腹之食啊!”说着回头瞄了一眼那已破土而出的硕大兽腿,忍不住用力咽了咽口水,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跟这个屁大点的小娃慢慢解释了,伸手扶着他的双肩,帮着被压地上许久,腿多少有些变麻的他跟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后,紧接着一把抱起他朝来时的路狂奔而去,整个过程,动作一气呵成,气都不带喘。
所以当陆诚见这大叔总算是知道他被压得有多么痛苦,不再唧唧歪歪在那里多说废话,而是识时务的将他拉了起来,可刚庆幸不到半秒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与这大叔说些什么,就见其弯腰,出于疑惑的他也马上低头,刚想开口问:“你在做什么?”便是感觉自己大腿猛然一紧,脚跟一松,双腿蓦地离地,接着好不容易刚松了口气的鼻子再次重蹈血淋淋的覆辙,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撞在硬得跟块儿铁板似的胸前,而是比之更甚的屁股上时,他陷入了十一岁以来最长久的一次沉默。
与其说他对这大叔一而再再而三的,完完全全没经过他任何同意自发的愚蠢行为,而且居然还一次比一次过分,感到无比的愤怒,倒不如说他已经开始为自己今天这超出自然常理的倒霉渐渐感到有些无力无语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连续好几次都摔在泥潭里,而且还是同一个。
说好命理中,他克父克母,克亲友,但永远不会克自己?小曦这个半桶水的算命婆,他就不该相信她。
“感谢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可我妹,我不可能丢下她,就这么自己跑掉,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如果你真的害怕,你就走,我不拦你,也不怪你,毕竟这是我们俩兄妹惹出来的事儿,我们自己处理,跟你...........”陆诚眉头微皱,一边在心里不满抱怨陆晨曦给他算命时算得一点也不准,一边抬手,用力拍打车夫后背,腹部微用力,将上半身抬起,回头,一脸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我都不会轻易向它低头,更不可能会因此放弃我唯一的妹妹,深邃眼眸中带着一股少年男儿的倔强不屈的看向一心要逃跑,扛着他直往马车停靠的位置狂奔而去的车夫,声音坚定道。
可话刚说到一半,无关二字尚未来得及出口,陆诚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见了不知何种原因已山崩地裂的旧宅门口,待看真切那崩裂的混凝土块底下的东西后,猛地止住了话头,手上的反抗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半响,用力咽了咽口水,脸上的表情慢慢从愤怒无奈变成难以置信,目瞪口呆地盯着不远处那从地缝中慢慢伸展而出的两只骇人的巨大雪白兽腿和那原本从刚开始就一直在坏他好事死活不打开让他进去的红漆木门,此时解恨的碎成一堆红粉飘洒在已变成一堆废墟的大门前,只不过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比之看起来不知要可怕多少倍,通体雪白,身上长有一条条线型黑纹,状似白虎,尾细长,末端有如火焰形状绒毛,像狮子,脸长,像人,体格如牛一般大,四角猪牙的可怖巨兽,此刻只见它正用一双黑金色狭长兽眼死死地回望着陆诚,如镰刀般泛着层层寒光的锋利獠牙上布满的浑浊不堪的涎水正缓缓滴落在地上。
“跟我什么?”车夫见陆诚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疑惑了问了一句,半响,见他完全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思,只是目光直直的盯着前面的某个地方看,出于好奇便想顺着他的目光好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而且看就看呗!怎么腿抖得这么厉害?害自己好几次差点手滑,“你没事吧?怎么了?”说着,正打算也回头朝陆诚视线方向看过去,头刚转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心下一凉,抬眼再次看向依旧像个雕塑一样定在自己肩上的陆诚,吞了口口水,因方才跑得过急而大汗淋漓,两边腮帮子满是潮红的脸带了些小心翼翼,语气艰难,问道:“已经.......出来了?”
“这......到底........到底是个........什么怪物?!”陆诚闻言,回过神来,猛地转头,抬起微有些颤抖的手,指着不远处看着他流得满嘴口水的长得丑得实在是一言难尽,即像猪又像牛,尾巴像狮子,花纹像老虎,整个就一不伦不类完全看不出是个何品种,但因是四足而立,所以应该可以说成是动物的吓人怪物,激动得眼球都几乎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天知道!所以我才说要快跑,现在好了,来不及了,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就你这小身板,它一脚就能踩扁,看来我们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车夫弯身,将扛在肩上的陆诚放下,转身,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像猫一样弓起身子,身后丈八尺的长虎尾不断甩来甩去,狭长兽眼微眯,满是贪婪地看着他和陆诚所粘的位置,右前脚不断在地上朝后摩擦,作出起跑攻击姿势的怪物,往后退了两步,最后一屁股摔坐在地上,黑如煤炭布满油汗的脸上满是灰败,声音绝望道,“完了,什么都完了,它已经完全醒了,我们是不可能从它手里逃掉的,我哥一定没想到他那么拼命,好不容易救下的我,最终还是得死在这畜生手里,辜负了他的所有努力。”
说时迟那时快,车夫屁股一着地,那早已准备捕猎多时的巨兽便如一离弦之箭一般闪电射出,摇头摆尾的咆叫着,朝陆诚两人站立的位置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