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珣不客气地将他起翘的船头停泊在两峡之间,热耸耸地欺负绵白的饱丘。
虽然衣衫还在,但李持月被抟得毛骨悚然,觉察季青珣那碌碌大观露了凶恶本相。
她气势稍弱地说道:“本宫要喊人……”
绝不可!绝不可在这儿……
话才说了一半,整个人就被翻乌龟一样,轻易翻了过来。
季青珣声线如玉石相撞:“别喊,我可害怕人知道呢。”
这语气,听着怎么也不像害怕的样子。
实则知情在外头早已听到动静,犹豫了许久,问道:“公主,可要属下进来?”
马车里的两个人对视,除了视线来回,谁也不说话。
李持月揪着季青珣肩上的衣裳,也不知道要不要知情进来,之后要怎么应付,到底还在乎脸面。
“不必,本宫安好。”
她在说话的时候,季青珣寻上那雪色的柔颈,
“起来。”李持月推他,最怕脖颈留痕。
季青珣摇头,眼中愉悦渐聚,起身鼻尖和她轻碰,“果然,你是不是在想我?”
“未记错的话,圣人刚刚给公主赐婚,驸马就在身边。怎么,难道正路的不喜欢,非要偷着来,才觉得刺激?”
李持月浑身残,“做你的春秋大梦,本宫只是要脸面。”
“这儿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季青珣抱怨上了,“公主,咱们就亲一会儿,差不多就要到大理寺了。”
“谁要跟你亲。”
李持月捂住了他的嘴。
季青珣念头单纯得很:“我只是想知道,咱们有没有亲过嘴儿,我想不到那是什么样子的。”
说着想不到,实则熟门熟路。
拉下她的手就贴上了那微凉的唇瓣。
李持月被扣住后颈,他修长白皙的手没入乌发,听着他的心跳,亲吻就愈加缱绻。
两个人的熟稔在亲吻中根本藏不住。
若是心无挂碍,亲吻其实是……舒服的。
接吻声听得清楚,李持月窘迫地,在他越来越紧的拥抱,不愿离开的亲吻中,失去了反抗,无处可躲,两片唇被辗转亲尝。
碰到她就不想再分开了,季青珣眯着眼睛,等亲了个够才松口,往别出去。
她哪儿都好,都教人想殷殷怜爱,千千万万遍。
看李持月老实的反应,季青珣忍不住笑,又再次推她的膝节。
李持月呼吸不过来,有些迷糊,就见他消失在眼前。
等感受到软沼下,热息引起一小片疙瘩时,她登时清醒,也害怕起来。
“嘶——不准……”
他咬她。
李持月现在再不敢大声说话,要是让人进来了看到怎么办,她捂住嘴,用气音,“别咬……”
季青珣充耳不闻,她要收腿,被轻易挡住,李持月只能咬着袖子,踏在他的肩上,领受着凌乱的风浪席卷脑海。
季青珣知道他已经打赢了这场仗,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记得咱们好像在马车里也胡闹过,是不是?”
季青珣捧着她的脸,欣赏她此刻变得娇艳的容色,还有出气时,漂亮的舌尖。
李持月在这直勾勾的视线下,闭上了嘴,“不是,你不要再——”
“嗞啧——”
李持月被他捧住脸,软黏的唇又搅到一起,勾缠起来。
—
“公主,大理寺到了。”
“嗯。”冷淡的声音传出。
季青珣将帽子给李持月戴好,指尖轻按在她的唇上,他调笑道:“如今我知道一点,自己为什么舍不得杀你了。”
两年多,不上不下的……李持月咬着牙皱着眉,这气生得很复杂。
抬手想打他一巴掌,又担心别人看出端倪,总之气得不知道怎么办。
这纠结的小模样又招得季青珣凑近,“啧啧”亲了两口,差点被推开了力道扭了脖子。
下马车时,公主手拍在门框,死死抠着,显得格外凶狠。
她借扶门的力让自己下了马车,将后面伸出的手被拍开。
她下马车都不稳,那牙印还疼着,漉漉印在软沼下寸许的肌肤上,每走一步,都跟她昭示着存在。
难受,又恶心!
她才不怕季青珣的要挟,等回去直接状告到阿兄那儿去,大理寺少卿对她不敬,定要撤了他的官!
季少卿紧随其后,面色如常,实则牙间还在回味刚刚那片软肉。
真不是好时候,不然看她反应如此捧场,季青珣就要不管不顾,把两年多的空旷憋屈都好好抒发一下。
那时别说走路,阿萝连话都没力气再说。
他已经装得有点累了。
第105章
竭力忽视后头季青珣豺狼的视线, 李持月逼迫自己将注意转移到摩诃的案子上。
他们前脚刚到大理寺,人还未提审,外头又听出有人来了。
金冠锦袍大步走进来的, 不是她那好侄儿李牧澜还有谁,身后跟着的谋士便是梁珩道。
“孤正好在附近, 听闻姑姑来了大理寺,心中担忧, 特意过来看看。”
李持月信他才有鬼, 李牧澜定是冲摩诃来的。
看他气都没喘匀的样子,究竟是什么大事?
季青珣先前说这件事于她也有利,难道是要拉太子下马?
“让孤也听听,能劳动姑姑为证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李牧澜说着, 就在李持月对面坐下了。
一件还没弄清楚前因后果的事, 突然变成了三堂会审,李持月直呼自己还真是来对了。
季青珣好似在意料之中, 只吩咐将在隔云楼住的人提上堂来。
跟着摩诃的几个胡人都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来明都做生意的, 而是住在四方馆的各国使者, 雅间中死的那位,一刀毙命, 正巧是北域刚派来的使节。
摩诃在四方馆一向左右逢源,几个人一道去令贤坊寻欢作乐,似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大理寺卿成渊则是姗姗来迟。
见到堂上几人,他有些惊讶, 循礼给太子和公主见了礼之后,他并未坐上主审的位置, 看来了由季青珣主审此案。
李牧澜似有不满:“成公为何不为主审?”
李持月说道:“太子不是来旁听嘛,说不得就是一个令贤坊闹事的小案,何须大理寺卿出手。”
他想让成渊主审,是怕季青珣使绊子,还是成渊是自己人?
成渊拱手说道:“臣不通胡语,怕证词有贻误之处,此案既是少卿所见,由他审理再好不过。”
梁珩道也皱了眉,成渊莫非是不想跟此案扯上关系?
如今可不是避祸的时候。
成渊递给他们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李牧澜也不好在堂上直问,只能安坐着。
李持月看在眼里,还未开审,就主审一事就争了几个来回,看来背后隐情定然不浅。
堂中只有季青珣一人安坐,等他们争论完,才将惊堂木拍下,首问的就是斗殴的摩诃等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摩诃的证词简单,只说他们去隔云楼寻欢,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伙黑衣人要杀他们,其他人躲闪及时,只有北域的使者,两边的人打了起来,紧接着公主和季青珣等人就到了。
死掉的使者来明都是为送北域王国书的,国书已经送过了,他便和同为北域的摩诃相聚,没想到就此死在了异乡。
季青珣听过,又问那些留在房中过女子,“摩诃所说,可是隔云楼的娘子们看到的?”
花魁娘子泪痕未干,走出来盈盈跪下,捂着心口说道:“奴家今日被妈妈喊去的,摩诃将军是常客,这倒也没什么,这一回陪的是那个人,这也是摩诃将军的吩咐,”
她说着指了指那个死人,“奴家坐在他身边,就想抱他,谁知手刚放上去,他就打开了奴家的手,还有两封信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那书信一掉出来,这些人的脸色就都变了,那位使节就想去捡,然后窗户突然闯进来一堆黑衣人,他们好像是要抢夺那两封信,两堆人就打了起来,
我和妹妹们害怕,缩在一边也不敢跑出去,如今又被带到了这儿,老爷们,我们真是同此事无关啊。”
李持月听着,也能猜出季青珣到底给花魁交代了什么。
李牧澜也在听着,沉默不语。
他其实也不知道季青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此只是因为他暗中见过摩诃。
摩诃身为右威卫,他若不拉拢,拉拢的就是李持月,他既提前回京,自然要先人一步。
可是梁珩道后来又知道,摩诃在两年前除夕夜竟登上过枫林行宫,山上发生了何事无人知道,
他将此事告知太子,李牧澜也暂时对摩诃留了个心眼。
摩诃见太子来得如此及时,好似早就知道了,心中更生疑窦。
书信当真是意外落出的吗,那群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他的信又落到了谁的手里?
环顾眼前一圈的人,谁都有嫌疑,他一个人也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