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白继续道:“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哪一次都是你擅作主张的替我做主?从我醉酒跟你发生关系,到你为了我所谓的前程选择流掉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哪一次不是打着为我好为借口?”
“我有过选择权吗?哪次不是你想留就留,说走就走?”
唐嘉千听后,原本激动的情绪逐渐的平息下来。
可还没等她再开口,顾斯白就已拽着她的手腕,朝楼上拽去。
卧室门推开,来到阳台,指着院内盛开的蔷薇花,愤愤不平的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人种满蔷薇花吗?因为我要用它们时刻提醒我,你唐嘉千就是一朵带刺的蔷薇!离得太近,你身上的刺只会将我刺伤!”
“每次我都下定了决心远离你,提醒自己,只远远的瞧着你就可以,但是每次,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现在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让自己放你和儿子去巴黎,但是你为什么要哭!为什么!”
顾斯白双眸腥红,明显是一副愤怒表情,甚至就连手上的力道都在不控制不住的加重。
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唐嘉千向后退了几步,左手不小心摁在摆放在阳台上的蔷薇花藤上,被刺扎到掌心,疼的她紧咬著下唇。
情绪正激动的顾斯白并没发现她的异常,只觉得她又是在故意在沉默。
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质问道:“回答我啊!为什么!”
掌心很疼,但心更疼,唐嘉千额头冒着冷汗,左手臂微微颤抖着。
察觉到她的异常,顾斯白低头一看,看到地上竟有几滴血……
怎么会有血?
紧接着,又看到一滴滴鲜红的血再次滴下,瞳孔放大,视线向上看去。
当看到血竟然是从唐嘉千的掌心流出来,立刻抬起她的手。
看到她掌心的鲜红,简直是又气又恨!
顾斯白没有再开口,而是将唐嘉千横抱起。
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边,从床头柜的最底层拿出医药箱,单膝跪地,开始动手为她包扎伤口。
包扎期间,顾斯白没有说一句话。
见他为自己包扎伤口,唐嘉千眼泪突然再次流下。
一滴滴眼泪流在顾斯白小臂处,无言的抽泣着,就连伤口包扎好后,她都还无法止住眼泪。
顾斯白抬起头,看到眼泪流的正凶的她,开口问道:“为什么哭?觉得自己很委屈?”
唐嘉千闭上眼睛,抿紧了嘴唇,猛地摇头。
“够了!”顾斯白双眸充血,起身捏住她的下巴,逼视着她,“每次你都是这样,每次回答不上来的时候你都是这样闭口不答!无论是三年半前,还是六年前!你都是这样!”
话落,瞧见她还是哭的厉害,直接以吻封缄。
因为太突然,唐嘉千忘记了挣扎。
顾斯白刚吻到她的唇,尝到咸湿,知道是她的眼泪,直接撬开她的檀口,往深的吻去,津液相融的同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满足只吻。
当气息都开始粗/喘,双手开始从唐嘉千的腰间向下移,将她紧紧的摁在坏中吻着。
这一刻,唐嘉千的大脑是空白的,她只觉得全身开始无力,所有的感官除了能感觉到顾斯白双唇的温度,其他的感觉尽无。
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在顾斯白身下。
睁开眼睛,迎上的是顾斯白充斥着浓郁的瞳孔,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刚推到他的肩膀,双手就被摁置在头顶。
顾斯白脸色发狠的凝视着她,嗓音有些嘶哑的说道:“我发现,只有在床上,我才有足够的选择权……”
话落,再次低头封住她的双唇,不允许她有半点拒绝的话语。
……
夕阳落下,落日余晖洒进室内,凌乱的衣物扔的满地都是。
女人断断续续的嘤咛声响起,明显是强忍着从喉间发出。
伴随着嘤咛的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
唐嘉千稍微一睁眼,仰入眼底的就是顾斯白布满薄汗和浓郁的脸。
直到终于结束,夜幕也快降临。
趁着顾斯白去了浴室,唐嘉千忍着双腿的酸痛下床,顾不得穿贴身衣物,把连衣裙穿上,快速拿起未穿的衣服离开了卧室。
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面对顾斯白。
自己都要去巴黎了,这种关键时刻又跟他发生了关系,摆明了心里还有他不是吗?
顾斯白披着浴袍出来时,看到的是唐嘉千匆忙离开的背影,在她刚走到门外正要关门时,开口问道:“又准备像第一次那样逃走吗?”
听到他的声音,唐嘉千脚步停下,将衣服紧紧抱在凶前,却没敢回头。
“唐嘉千,事到如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正怕的到底是什么?”
朝她走近的同时开口重复道:“能让你一次次的选择离开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察觉到他的脚步越来越近,唐嘉千心跳加快,提醒着自己要赶快离开,但始终是迈不动脚步。
顾斯白已经到了她身后,拉住她的手腕,将她身子转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唐嘉千眼眶再次泛红,目视着眼前的男人,自知两人间迟早都要有一个了断。
“顾斯白……”她的嗓音明显有些哑,还微微有些哭腔,“我在怕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四目相对,红肿的唇微微抿起,笑中带泪的继续道:“刚爱上你那会儿,我怕的是你的花心,因为对自己不自信,我根本就不敢向你表白,怕被你拒绝,更怕自己会成为一个笑话。”
“所以我宁愿跟你暧昧,也不愿戳破我们之间最后一层窗户纸,直到我有些自作聪明的选择用梁祁凡来刺激你,我以为你会在意,但事实却是你根本就不在乎,你依旧还是每晚夜夜笙歌,身边女人不断,甚至在我告诉你,我准备跟梁祁凡订婚,你连阻止都没有阻止。”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梁祁凡结婚吗?因为我那会儿已经对你死心了,我当时想的是,嫁给梁祁凡后,我一定会收回放在你身上的心,这辈子踏踏实实的跟梁祁凡在一起,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命运竟然会那般的捉弄人,我在新婚之夜那晚竟然没有管住自己的身体和心,跟你顾斯白发生了关系。”
“我有时候常常在想,如果那晚没有跟你发生关系,我就不会被梁祁若拍下照片威胁,我也更加不会怀孕,甚至,也不会因为怀孕受威胁,而懦弱的去流产。但是人生没有如果,我和你之间该发生的终究是发生了。”
“你问我我到底在害怕什么,你觉得我在怕什么?从一开始的梁祁若,到你母亲高露,再到我父亲经不起刺激住院,然后再到你母亲为了反对我们在一起跳楼自杀,这些都是我害怕的原因,我做不到为了跟你顾斯白在一起,自私的不考虑任何人。”
“你说我作也好,贱也罢,就算再让我重新选择,我依旧还是会选择离开你,因为不被受祝福的爱情等于是诅咒,纵然我全然不顾的跟了你在一起,终有一天你我二人都会后悔。”
“所以,与其余生后悔,倒不如就此别过。”
这是唐嘉千第一次坦诚的将心里话全部说出,然而,顾斯白听后,薄唇却溢出一抹讥讽的笑,“既然想就此别过,刚才为什么不拒绝我?你的身体依旧还不是很诚实的接纳了我!”
“对,我的身体是很诚实,因为我心里确实还有你,正是有你,我才会一次次的抵挡不住你的撩拨,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了关系,但是纵然我心里还有你又能怎样?你的家人根本就不会接受我!我的父母也不会同意我再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们何必还要继续纠缠?”
这才是他们之间所存在的根本原因。
唐嘉千笑着问道:“难道你要再全然不顾你的家人的反对把我娶回家?难道你忘了四年前你母亲为了阻止我们跳楼的事?她才刚苏醒,难道你要再让悲剧上演?”
“我如果说我有方法让他们不反对,你会相信我吗?”
“现在不是我会不会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就不敢。”
顾斯白轻笑抹去她眼角的泪,“其实说白点,不是你没胆,而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能保护好你和儿子以及你的家人,从一开始,你就对我没有过信任。”
话落,收回手,向后退了几步,“你放心的走吧,我不会再拦你了。”
说完,转身朝阳台走去。
唐嘉千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开口说道:“顾斯白,我不值得你再爱,像我这样又作又能装的女人,根本就不配让你再爱,你迟早会遇到那个知道珍惜你的女人的,祝你幸福。”
……
顾斯白站在阳台吞吐着烟雾,耳边回荡的全是唐嘉千那句:“祝你幸福。”
这一刻,他很明白,自己和唐嘉千之间终于划上了句号。
爱的再深又如何?没有信任,终将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