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还山被陆远的话引的只想发笑,心说陆远这是钻进钱眼里去了,居然想着要跟军统做生意。许还山斌不知道陆远手里还有很多这样的卷宗,他所看到的这三堆卷宗,只不过是陆远从那地下室里弄出来的十分之二。许还山的车开的很稳,坐在后排座上的陆远也趁着这个时间,重新整理和甄别摊方在后排座上的这些卷宗。
卷宗都是用日语书写的,不过期间偶尔会夹杂着一些用中文书写的附件或是纸片,对于陆远这样一个能够看懂日文原版漫画书的资深宅男而言,这些卷宗一点也难不倒他。连续看过几份卷宗之后,陆远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持重起来,“老许,看来你这次又走运了,我还真是没有骗你,这里真有你们地下党感兴趣的东西。”
许还山闻言把轿车停在了路边,借助着路灯的光亮伸手接过陆远递来的一份卷宗,打开只看了一眼,便立马仍还给陆远。“我不懂日文,你给我说说,这上面都记录的是什么内容。”许还山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失落,陆远却暗自冲许还山翻了一记白眼,心说这是拿自己当完长工又要干翻译的活了。
陆远捡起掉落在手边的卷宗,对许还山言道,“这份东西上说,日本人正在制定一个丁香计划,这个丁香计划应该就是专门针对你们上海地下党的。上海特高课会从满洲地区抽调一批高级特务来上海,虽然这份卷宗里没有名单,但我猜测能被他们从满洲调来上海的高级特务,一定是能说一口流利中国话,而且对中国非常了解的人,说不定这些高级特务原本就是中国人。”
陆远的话令许还山不禁暗自打了一个冷颤,因为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没有办法告诉给陆远知道,就在几天前,中共在天津的地下党组织就遭到日本特高课的破坏,如果陆远刚才的推测没有错,许还山怀疑天津地下党组织遭到破坏很可能就跟这份丁香计划如出一辙。许还山沉默不语,后排座椅上的陆远不禁暗自撇嘴,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应该是说中什么了。
许还山略微沉默了一阵,随即重新发动轿车,陆远也开始翻看其他的卷宗,连续看过几份卷宗之后,陆远终于发现这些卷宗的不同之处来。在陆远临时分拣出来的针对上海地下党的卷宗边缘,都有一个醒目的红色印记,而那些内容牵扯各国领事馆的卷宗边缘,却什么印记也没有,这个突然地发现引起了陆远的兴趣。
凭借这个发现,陆远很快将这些卷宗重新分类,结果发现被自己单独挑选出来的边缘带着红色印记的卷宗,真的全都是牵扯或者针对上海地下党的。陆远终于能暗自松一口气了,原本一想到自己收进储存空间里的那些卷宗,陆远就只觉着头皮发麻,现在有了大致分辨这些卷宗的办法,自己就能轻松许多。
许还山开车把陆远送到家门口,临下车的时候,陆远专门提醒着许还山。“老许,日本人现在在上海几乎是一手遮天,你们今后的处境应该会越发的难捱。如果我是你们,就会选择暂时蛰伏一阵,但搜集情报的工作不会停止。至少可以一边搜集情报一边进行区别分类和汇总,我相信,这些东西迟早能用得上。”
陆远的话有些深意,但许还山此刻却没有这个心情仔细探究,只是冲陆远点头之后,便带着那些卷宗马上离开,他着急要赶回落脚点向自己的上级进行汇报。许还山的反应并没有出乎陆远的预料,不过他现在更加关心福婶有没有给自己准备夜宵,否则今晚会很难熬。陆远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福伯一直在等着他,而且福婶也准备好了夜宵。
“福伯,您先去睡吧,我今晚可能会熬夜到很晚。”在福伯帮着自己把夜宵端进地下室之后,陆远便从里面把地下室的铁门锁住,然后把储存空间里的卷宗和那个保险柜调取出来,笨重坚固的保险柜令陆远心情大好,但那些堆满整*作台的卷宗却令陆远很是头疼,因为他带回来的卷宗实在是太多了。
既然东西太多,陆远索性也就不再着急,简单填饱肚子之后,陆远按照自己在轿车里的新发现,开始粗略的分拣这些卷宗。堆满工作台的卷宗很快被陆远分成两个大堆,那些边缘没有专门标记红色的卷宗先被陆远放在了一边,陆远先一份一份的翻看着那些边缘带有红色标记的卷宗。和陆远的判断基本一致,这些边缘带有红色印记的卷宗还真是都跟上海地下党有关,虽说这些卷宗中大多是已经结案封存的,但陆远还是从其中找出十几份上海地下党应该非常感兴趣的卷宗来。
翻看并分拣完跟上海地下党有关的卷宗,陆远停下手中的动作,点了一支香烟靠在椅子里开始琢磨那个保险柜。陆远这一趟主要是帮着许还山救人的,他事先可没有想到自己会带回来这么个大家伙,一支烟抽完,陆远起身关闭一直敞着的地下室内封门,只要关上内封门,陆远就算是在地下室里试射步枪,睡在上面的福伯他们也听不到声音。
这间经过改装的地下室是属于陆远一个人的,纵然是福伯也很少下来,打开相邻的一扇小门,陆远从隔间里取出来一堆工具。对付这种傻大笨粗的保险柜,根本不用什么高深的手段,陆远只需要动用蛮力撬开就是。很快,满头汗水的陆远就用锤子和撬棍把保险柜撬出一道缝隙,把已经快有点变形的撬棍深塞进那道缝隙里,陆远使出全力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撬棍上,只听得咣当一身,这个对开式的保险柜就已经被陆远使用蛮力给强行撬开了。
因为陆远是把保险柜面朝上平放在地上的,所以保险柜里的东西都已经乱糟糟的混在了一起,但那些钞票和金条却令气喘吁吁的陆远瞬间兴奋起来。按捺住心里的兴奋,陆远顾不上休息,把保险柜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先放在工作台上,约莫超过一百根大黄鱼金条被陆远刻意的码放成了一个中空的正方形,在这个正方形的中间,填塞着捆扎好的大叠钞票。
陆远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退去,在清点完那些金条和钞票之后,陆远居然又在保险柜里发现了两套翡翠首饰,看那样式就知道不是便宜货。陆远根本没有想到葵园之行会有如此丰厚的收获,他先前攒下的那点家底早就已经花费在了南京城里的那些难民身上,这次从葵园弄出来的这些钱物,正好拿来充当自己去德国的花费。
陆远满心欢喜的躲在自家的地下室里清点收获,而此刻的葵园里,却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上海特高课调集了几乎全部的人手,正在对整个葵园进行仔细的搜索。陆远早已经离开,特高课的这次整体搜索自然是白费力气的,他们不但失去了才刚刚抓到的两名中共地下党成员,就连隐藏在车库边的秘密档案室也被人给闯入了。
“小野君,你说这次的事情会是谁干的?中共地下党好像没有这么好身手的人啊,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咱们特高课逼的寸步难行。”一众担任警戒的特高课行动人员中,两个站在角落里的新手正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眼前的突发状况。在他们看来,被严密把守的葵园不该出现如此恶略的事件才对,可事件却偏偏就发生了,这在他们看来很是不可思议。
“蠢货,你难道没有脑子吗?如果不是中共地下党的人,他们为什么还要救走我们昨天才抓来的那两个地下党分子?小野成山、吉野小次郎,我警告你们两个笨蛋,千万不要在野村课长面前提及刚才的话,否则你们两个就等着被调去朝鲜看守海岛吧。”两个新手被走过来的组长出言训斥了一顿,这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沉默下来。
葵园的损失非常的严重,得到消息的上海日军宪兵司令部也派了人来查看情况,得知葵园还丢失了大批的档案卷宗,宪兵司令部派来的人也大为光火,把情况上报到宪兵司令部之后,随即就有大批的日本兵开进市区,配合特高课实施地毯式的搜查,试图依托特高课提供和寻找到的线索,找出是谁干的这件事情。
日本人疯了一样的连夜展开搜查和调查,拿到部分卷宗的许还山早已经通知了他的上级,上海地下党高层经过商议,决定暂时停止一切对外和相互之间的联系,一些身份明感的成员甚至连夜离开上海转去他处进行躲避。上海地下党做出这些防御措施本没有错,只是他们低估了日本人的反应速度和能力,不到2个小时,上海地下党又有几人被特高课抓获。
怎么办?这是一个摆在许还山面前的难题,被特高课抓走的那些地下党成员中,有一个高级机要员。这名只有21岁的高级机要员知道上海地下党很多的机密,甚至还知道许还山的身份和住址,万不得已之下,许还山只得再次来找陆远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