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脑,执行机械心智,模拟决策!”
李尘给自己脑颅中的辅脑下达了指令。
“指令确认,分析中……”
“建议决策:伪装潜逃!”
辅脑很快得出答案。
李尘如今所创造的人工智能,根本没有自主思维,一切看似智能的活动,都只不过是按照既定的程序来模拟进行。
“天璇”拥有着加工祭炼的本领,但一切加工祭炼的程式,都是李尘已经掌握的东西,尤其是那些技术含量较低,容易重复实现的技艺,才能实现完全的委托。
“天枢”和小蝶小莹拥有着高度拟真的情感系统,更是如同游戏当中的宠物,通过大量预设条件区分权重,达到不同的阈值之后,作出不同的反应。
自然而然,辅脑也不存在什么自主性的思维和决策能力。
即便通过捉影炼魂和点化通灵加持,使其摆脱了纯粹的机械造物范畴,达到类似器灵的效果,但这一物,仍然还是偏向于机械架构。
但李尘之所以使用它,却是因为,如此可以排除理性之外的影响,以更为纯粹的心态去进行分析和判断。
如此一来,没有自主思维,反而还算是一个优点。
因为它天然便达到了“斩情证道”之中,“太上忘情”的境界,不会被多余的情绪所干扰。
结果并没有超出李尘的预计,辅脑得到的答案,是无视此去太丘仙城可能获得的机缘和际遇,不管三七二十一,伪装潜逃了再说。
“原属身份:草莽散修……”
“原定目标:自由发展……”
“大人物善意可能:百分之八十二点一,恶意可能,百分之十五点六,未明部分……”
“善意者大度,原谅行为……”
“脱离倚仗:摄形画皮法门……”
“脱离机会:百分之七十六点六……”
辅脑很快把参与模拟决策的各项因素列举出来,采用的是《偃门全书》当中,其他偃者已经调设好的决策模型。
这一模型非常成熟,完全可以视作理性而明智的判断。
李尘亲自审定了一下,暗暗点头。
辅脑说得没错,自己更加看重的,还是自由的身份和发展环境,大人物的青睐,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若那大人物对自己怀着善意,小小冒犯,并不至于一下恼羞成怒,因此伪装潜逃,并不至于陷入危险。
反过来亦可说,如若只是这样就触怒了他,将来指不定什么时候说错一句话,就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伴君如伴虎,可不是闹着玩的。
更何况,李尘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散修菜鸟,他手里头,可是还有着左昊跟杨师匠的性命。
虽然都是事出有因,但他并不觉得,别人追究起来,会管那么多。
就这么以幸进师匠的身份上去仙城,不可控的因素实在太多,与其到时候深陷泥潭,无路可逃,还真不如现在就远远避开。
而且他也从之前与庄管事的交流之中得知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大人物未必当真关注自己。
他们只不过是提前把自己弄上去,以备不时之需。
要走的话,现在走还来得及。
等到大人物明确发话要见,来个口含天宪,一言九鼎,那就真的走不了了。
李尘操纵傀儡机体,走入一处并无目晶监控的僻静角落。
再出来时,仍然还是原来的傀儡机体,但隐然之间,精金铸就的外壳似乎变得黯淡灰哑了几分。
不久之后,一群人经过那处角落,却未发现,落在最后的一人迅速被黑暗角落的影子掠去,片刻之后,就晕倒在地。
但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人影却哼着小曲走了出来,神色如常的走向另外一边。
蜃楼属于公共区域,往来出入的人非常之多,不一会儿,这名修士便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那个李尘莫非是属蜗牛的不成?就那么几十万贡献的任务,交接起来也要费那么久?”
楼上某处,和在此地任事的熟人喝茶闲聊的庄管事等得不耐烦了,瞄了一眼已经变黑的窗外,站起身来,道:“我去找他。”
熟人却是轻笑:“散修嘛,总爱斤斤计较,反正你也不急,由得他去吧。”
庄管事却不想等那么久,道:“叫人催他一下。”
熟人掏出玉符,道:“好吧,我问问看。”
不久之后,熟人就收起玉符。
庄管事问道:“如何?”
熟人道:“丘师匠那边说他已经交接完毕,还兑换了想要的通用知识。”
庄管事抱怨道:“那怎么还不见人影?早知此人如此拖拉,就不能放任他自己一人去办!”
熟人见状,干脆找人以戚家军名义,直接联络李尘本人,但不久之后,他就收到了回馈,不由露出奇怪的表情。
熟人道:“他……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
庄管事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熟人苦恼道:“就是不见了,护卫们也正奇怪呢,为蜃楼安全计,正在四处寻找。”
庄管事霍然起身,对他说道:“我们下楼去看看。”
结果他们走到半路,就见一群护卫聚集,正在另外一名管事模样的修士指挥下,各自领取搜寻的任务。
“你们都到四处找找,务必提防对方变化之术……”
“你们怎么回事?”
庄管事的熟人是戚家军内的一位管事长老,虽然不是负责内部守卫之事,但亦拥有不小的权柄。
护卫头目见了,连忙上前道:“我们发现一名散修无故晕倒在地,叫醒之后,发觉他什么都不知,但结合目晶所摄录的影像,怀疑有人假冒于他,意图不轨。”
“还有这种事情?”
这个时候,又有人把最新的调查结果发了过来。
护卫头目按下玉符,更正道:“我们怀疑,那人可能就是之前无故失踪的李师匠!”
“如此说来,李尘是通过假冒别人,得以逃匿?”
走廊外是一片开阔的空间,阳台外的窗户半开着,晚风习习,由外而内徐徐吹来。
庄管事只感觉心里一片乱糟糟的,如同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
“这都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