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给店里采购,他自己也准备留一部分,甭管是给家里人吃,还是给亲戚,都很拿得出手。
光那啤酒和汽酒他自己就留了不少,还有菠萝荔枝桂圆肉之类的。
那豆浆晶屈敬党也觉得不错,现场冲了一碗尝了尝,道:“好喝,太香了!”
这时候的产品用料用的实诚,冲出来的豆浆不光浓,也香。
冲调方便,携带也方便,绝对受欢迎。
结完款装完货,跟骆常庆几个抽了根烟说了会儿话,屈敬党就走,走之前也一再叮嘱骆常庆,有啥好东西一定想着他。
送走屈敬党,骆常庆去把张斌这边的货补上,顺便把屈敬党要的刺梨汽酒和药酒送了过来,到时候让张斌先替他收着钱,有空再来结算。
服装店这边,店里让出一面墙专挂运动服,最醒目的位置,所有进店的人首先看到的就是红、白、黑、黄等不同颜色搭配的运动服,看着又精神又鲜亮。
红色卖的最快,除了半大的小伙子穿,也有青春靓丽的女学生过来买,四五个人结伴来买,有三个买红色,另外一个就想来点不一样的,选了身白色配红条的,从试衣间走出来也是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别的顾客有本来想买红色的,结果瞧着这白色的也好看的不行,翻来覆去的纠结,半天也做不了决定。
还有跟着家长来买的男学生给自己挑了黄配黑那款。
一旁的家长各种不同意,道:“黄的不好看。”急急地劝,“穿一身黄走出去像啥样?你见大街上有几个穿的这么鲜艳的小伙子?”
黄的太鲜亮,有点过于鲜亮了。
文霞笑道:“别急别急,让孩子都试试,衣裳也挑人的肤色,看看哪个颜色最适合他。”
当妈妈的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看好,结果等她儿子拉开试衣间的布帘子走出来的时候,不光她眼睛一亮,店里也响起一片赞叹声:“诶哟,好看。”
“这黄的这么好看?”
“好看好看,穿到身上感觉没那么鲜艳啊,这小伙子穿这个颜色太好看了。”
“衣裳还得穿到身上才能看出来好不好看。”
“真不错,太精神了啊!”
“小伙子你转个圈我们看看。”
那位妈妈脸上逐渐绽开一个开心的笑容,嘟囔着道:“还行!”
儿子真精神啊!
黄配黑的那身一下就出去五套。
运动服系列,骆常庆往外批发,一套的利润在5到6.5元,零售的利润还不如某几款毛衣的利润高,在11-15元左右。
他回来之前沿着杭城、海城、宁城、皖省、鄂省、豫省转了一圈,前前后后总共批出去四万多套。
哪个城市都不缺嗅觉敏锐的人,也不缺眼光毒辣的管理者。
当然,也有被拒绝的时候,比如某个市级城市的百货大楼,里头的营业员一听他推销,理都不理,还嘟囔:“进了你的货等上头下来运动服任务你来帮着我们卖啊?”
把骆常庆打发了。
但他却在某个乡镇供销社一下批出去两千多套,人家就是有这个魄力。
其他百货商店、供销社还有私人门店,有拿五百套的,有的进八百套,也有要上千套的。
当然,也有那想着投机取巧先拿货不给钱妄想卖完再结的,骆常庆扭头就走,在他们门口不远处摆摊,俩小时不到就卖了七八十套,零售价,轻轻松松赚了千把块钱。
而后就是里头的主任追出来又是递烟又是赔笑脸,把骆常庆拽回去进了五百套货。
而他们这一批货的总量在十万套左右,要不成大发为何一瞧跟他想象的爆火程度不一样而觉得压力大呢?
如果火不起来,得卖到啥时候?
这批货骆常庆依然是大头,但是成大发也投了三十几万,
别看他摊子撑的比骆常庆早几年,但论身家还真不如骆常庆丰厚。
如果今年没跟着骆常庆疯狂投幸子衫,他都没有这些身家。
后来见骆常庆笃定运动服会火,他一咬牙,把这段时间挣的又全投进去了,又玩了次大的。
骆常庆绕上这一圈,光利润就赚了二十几万。
抢先机太重要了。
这中间在一家供销社结算的时候,进来位服装厂职工,惊讶地问骆常庆,这是哪里的服装厂啊?生产效率这么迅速?
他们厂才接到生产任务,原材料还没到货呢,版还没打出来呢,人家这成品都卖一圈了。
当然,这事没法谈,骆常庆一笑而过维持住了神秘感。
现在骆常庆从市委招待所回来,到店里帮着忙了一下午。
家里,邢爱燕也在大展身手,她在外孙女的指点下学会了菠萝饭,已经做过好几次了,不光俩孩子爱吃,她跟文霞吃着也香。
就文喜粮不喜欢吃,他觉得还不如就着咸菜吃碗杂粮面,或者烙张饼刷上层大酱,顺上棵葱好吃。
今天除了做菠萝饭,还打算做道小女婿教给她的芋头扣肉,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听着小女婿描述就觉得好吃。
她在厨房忙活,骆听雨在招待一个她不是特别喜欢的小客人——石珊珊。
骆听雨其实不太愿意带着恶意去揣测一个刚六岁的孩子,但接触过两回她不得不承认,人的心眼子可能是天生的。
那天她亲眼看着石珊珊用以退为进的方式,让王满满把刚拿到手的大白兔奶糖送给了石珊珊。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也许石珊珊根本没听过‘以退为进’这个词,但人家应用起来娴熟的让骆听雨为之佩服。
石珊珊跟王满满差着一岁,后者教都教不会,叮嘱她别把自己的东西送人,下回还是让人戳哄走。
骆听雨多希望跟石珊珊还是以前的状态啊,谁也不理谁多好?
但是没办法,石珊珊的妈妈于莲花同志走下神坛,允许女儿跟胡同里的孩子一起玩,还允许女儿接触骆听雨这个小外来户。
——跟在津店胡同里一样,总有个非得强调他们来历的邻居。
旁人都没有提这个词的,就于莲花她婆婆在胡同里跟人闲拉呱时会用这个词来替代他们家的称呼。
于莲花也提过,有一回正让文霞撞上了,于莲花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冲文霞笑着解释:“主要是你们家孩子他爹那个姓我听的少,总记不住,我们庄里好几个姓氏,都没有跟你们家重着的。”
言语间就很排外。
文霞笑道:“其实也好记,孩子们学的‘咏鹅’作者就姓骆。”又诧异,“于老师,您以前下乡的时候不是当过语文老师吗?”
据说于莲花当时那个脸色很是难看。
今年夏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让她女儿来找骆听雨玩。
但她实在不喜欢这小姑娘的性格,拽着王满满一起吧,又不想看王满满吃亏。
王满满老实,好戳哄,有时候傻的可爱。
前天过来的玩的时候奶声奶气地跟骆听雨说:“九九,珊珊说让我跟你要点心吃。”
骆听雨笑着问她:“要过去谁吃?”
王满满道:“装口袋里,等我俩出去的时候分着吃呀。”
正进来的石珊珊跑过来一把就把王满满推开了,小脸涨红地指责她:“你胡说八道。”
王满满踉跄着站稳,一脸懵。
明明就是石珊珊跟她说的呀?
石珊珊推开了王满满,却拉起了骆听雨的手,怂恿道:“九九,王满满胡说八道,咱俩不跟她玩了。”
王满满被推开时没哭,听了这句话委屈的小嘴一撇,哇地哭了。
邢爱燕赶紧过来手忙脚乱的哄孩子。
骆言都在一旁跟着劝:“不哭、不哭!”
骆听雨心里小小的感叹:她才四岁,不想这么早就应付谁的算计。
偏偏石珊珊也拿她当小傻瓜了,她盯着邢爱燕切好的肉片,小声跟骆听雨道:“九九,咱俩换着吃饭行不行?今天我在你家吃,明天你去我家吃。”
“一会儿你就这么跟邢奶奶说,这样咱俩还是好朋友。”
然后明天她就不承认了。
骆听雨拽着弟弟不让她乱跑,无奈地道:“要不咱俩还是别当好朋友了!”
小孩子最惯用的威胁伎俩在她这儿不好使。
石珊珊:……
小姑娘脸上也有窘迫,但不知道真的心大还是怎么着,一会儿就跟没事人一样忘了这一茬,没再继续怂恿她。
但是等邢爱燕开始做饭,那香气飘出来时,她蹭到饭屋门口,甜甜的跟邢爱燕道:“邢奶奶,你做的饭闻真香啊,我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饭。”
骆听雨不等她姥娘说话,过来拽着她往西墙那边走:“珊珊,咱去玩木马。”
石珊珊生气骆听雨把她拽走,一把甩开,噘起小嘴。
骆听雨装没看见的,在那儿跟弟弟玩。
石珊珊等了一会儿发现骆听雨没有来哄她,又特意转到她前头,使劲噘着嘴。
骆听雨转了个身。
石珊珊纳闷,她怎么不跟王满满一样?王满满看她生气了会害怕,还会小心地过来跟她说:“你别生气了,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骆听雨怎么比王满满还傻?
石珊珊索性再次转到骆听雨面前,这回不光噘嘴,直接挑明:“我很生气!”
骆听雨抬起头看着石珊珊,道:“那怎么办呢?”
石珊珊气得不行,反应也有些卡壳,过了会儿才道:“你怎么不来哄我?”
骆听雨只能借着天真跟她胡搅蛮缠,很严肃地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呀,你自己跟自己生气当然自己哄自己啊!”
这一串‘自己’就把石珊珊绕晕了,反应了好久才小声的反驳回去:“是你惹我生气。”
说完等着骆听雨来问她。
骆听雨却背过身去指导弟弟如何尿尿才不会尿到裤子上。
没等芋头扣肉出锅,石珊珊就气跑了,走之前还‘威胁’她:“我让王满满也不和你玩了。”
骆听雨跟出去,站在门口看着她,石珊珊没去王满满家,一路跑回自己家,眼看着她进了家门,自己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