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晴看向君墨彦突然转眸星光灿烂的双眸,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君清曦把她们送回彦王府没,这样的话就跟诗诗一起回西北来。”
君墨彦抬手揉了揉木婉晴被风吹乱的头发,无奈一笑道:“君清曦可没你想得那么单纯,他回京就第一件事就是拜见皇帝说明自己的妃子死于劳累,然后去木家治罪你父亲,再然后就是将青竹和紫月都带回他的曦王府,尽管青竹一直要求要回彦王府守家,但君清曦没有理会她,他似乎另有一番打算。”
木婉晴耸耸肩,青竹与紫月在君清曦身边,她倒是不担心对方会对她们两个做出什么坏事来,无法是想着让自己的小尾巴捏在他手里,她以后再不想见到他,还是会有所忌惮。
君墨彦说完,见木婉晴没有太多的表示,似乎觉得君清曦这样的表现实属正常现象,不由一笑。
营帐门口,香草(姚莎莎)捧着一盘糕点站着,一直目视前方,期待着前方,不远处的树荫下出现一道他熟悉的身影,随着时间推移,最后一丝夕阳余晖被收尽在天幕尽头,夜色笼罩大地,她亮闪闪的眸子变得有些黯然。
身后传来叮叮当当菜刀切肉发出的声音,还有锅铲碰撞锅里的声音。
莫凡朝着帐篷门口道:“香草,进来帮我一把手!”
香草的身影依旧没有动,莫凡抽了抽嘴角,有些怀念紫月那个小丫头在的时候,那丫头做饭永远是最勤快的一个,每次都会嫌弃他笨手笨脚,只让他负责烧火之类的工作。
可惜如今紫月去照顾失明的青竹回京去了,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曦王爷有没有亏待她?
莫凡惆怅了一会,转身认命的去烧火,而营帐门口香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某女是等着急了,直接下山去找她家公子去了。
香草小心翼翼的走在山路上,就怕脚踩不稳,会踩到石子摔倒在地,被她家公子看到笑话。重要的是,她亲手为她家公子做的糕点,便全部喂了地上石子,那就太可惜了。
山路上传来说话声音,由于树木掩盖看不到具体是谁在说话,香草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手里捧着的盘子,闪身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
说话声越来越近,香草也已经了然来人是谁,彦王与彦王妃。他们口中议论的人,正是曦王,虽然香草脑海中对于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直到两人走的远了,香草才敢从暗处走了出来,长长吐出一口气。一道黑影从树梢盘旋而下,落在香草面前,香草双眸睁得老大,一脸惊惧的看向来人。
黑影揭开脸上的蒙面,正是聂风,他有些奇怪的打量反应有些奇怪的姚莎莎,“你怎么了?”
不过才几天不见,这么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他?
香草抬手就将手里的糕点连盘子砸向聂风,转身朝着木婉晴与君墨彦离开的方向跑去,高呼道:“救命,彦王,王妃,救我!”
聂风满头黑线,有些不太明白对方这是抽了什么风,他们不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吗,怎么再见就成仇敌了。
聂风一个轻功飞身落在香草面前,一手拦住她的去路,聂风语气缓和道:“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香草双手抱胸,一副聂风要劫色的惊恐表情,嘴里喊救命的话没有停,“救命,你走开,不许过来!”
聂风很无语,算了,不理会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转身欲走。身后一道劲风而来,五色流光破空将黑夜点得炫目,聂风的眸子不由眯起,他真的很不喜欢与这个女人对上!
木婉晴手持流光剑飞身而来,剑气破空直逼向聂风的后背心,早在玄山就与木婉晴交过手的聂风自然很不想再次与木婉晴对上,他的功夫极高,灵敏的躲过木婉晴的攻势。
木婉晴步步紧逼,打得聂风有些措手不及。
“师妹,是我!”聂风举手投降,有些怕了木婉晴手里的流光剑的威力。
木婉晴在香草面前站定,打量一身黑衣的聂风一眼,“大师兄,怎么是你?”
木婉晴的确很好奇,传闻聂风一直呆在玄山很少过问江湖事,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这里离玄山可南辕北辙的距离。
聂风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师妹,真的巧。”说着不动声色的打量躲在木婉晴身后的姚莎莎一眼,对方眼里的惊恐不像是装出来的,好似真的不认识他。
木婉晴转头看向身后头发有些凌乱,双手抱胸,还没从惊恐状态回神的姚莎莎,“你没事吧?”
香草摇摇头,指了指聂风道:“登徒子,他想非礼我。”
聂风的嘴角有些僵硬,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与姚莎莎这个女人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当初他们是在京城认识,她是曦王妃身边的侍女,但脾气和姿态很大牌,引起他的一点兴趣,就好奇的调查了一番,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另有身份。
她很讨厌木婉晴,而他很想得到木婉晴手里的流光剑,因此他们有了共同的目标合作过几次,他为了她,远赴南疆找来她想要的蛊虫,她说过会潜入君墨彦身边对付木婉晴。
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他却没再收到姚莎莎的任何好消息,因此他才借用今天的好时机接近姚莎莎,可话都没说上几句,姚莎莎就一副见鬼的表情喊救命,现在还指控他非礼他,他感觉自己很冤枉,比窦娥还冤。
女人的翻脸速度,果然不翻书还快,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
木婉晴好笑的转眸打量聂风,“师兄的兴趣爱好可真特别,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原来那么喜欢调戏良家小姑娘。”
聂风感觉自己的脸颊一阵火辣,似被人扇了一耳光,有些没脸见人。
聂风白了有些自作多情的姚莎莎一眼,有些后悔当初跟她合作。“我想,我跟她之间有些误会。”
香草(姚莎莎)往木婉晴身后缩了缩,似乎这样才能给自己找了一些安全感。
木婉晴从聂风的话语里听出一番意思,“你认识香草?”
“香……草?!”聂风嘴角一抽,看了木婉晴身后的姚莎莎一眼,“她怎么叫这名字,看来是我认错了人。”聂风有些明白姚莎莎为什么不愿跟他相认,这女人最擅长演技,看来她又在忍辱负重。
木婉晴挑眉,“你还见过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直觉聂风跟香草有关系,可香草惊恐逃避的态度不像作假,聂风这表情也好似真的是认错了人。
聂风点点头,“我与那女子有过几面之缘,如今见到有些意外,本是出来打个招呼,没想到惊扰这位香草姑娘,真是抱歉。”说完他很诚恳的躬身对着木婉晴身后的姚莎莎请那个道歉礼。
姚莎莎拍拍胸口,误会一场就好,吓死她了,还以为遇到登徒子了。
见聂风要走,木婉晴叫住他,“大师兄留步。”
聂风转身一笑,“师妹还有什么事?”
木婉晴道:“天色不早了,师兄也别急着离开,既然如此偶遇,那就一起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
说来,聂风与木婉晴还真没关系好到留饭的地步,偏偏木婉晴就是这么邀请了,聂风只得点头答应。
回到营帐,聂风吃惊的看到,风度不凡的彦王居然撸着袖子,手里拿着锅铲正在做饭,这完全刷新聂风对养尊处优的王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新认知。
君墨彦转身对木婉晴笑道,“晴晴,这鸡炒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吃饭了。”君墨彦的视线落在不速之客聂风身上,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木婉晴解释道:“路上偶遇的。”
君墨彦对于在西北荒凉之地偶遇聂风表示很疑惑,“聂风既然来了,是要吃顿薄饭的。”
聂风尴尬的笑,对君墨彦拱手,算是请安了。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墨贤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香草捂着脸就朝墨贤跑去,“公子。”
墨贤上下打量有些受委屈的香草,视线落在她有些零乱的发髻上,面色一寒问道:“谁欺负你了?”
木婉晴解释道:“是我同门师兄,后来发现是个误会。”
聂风的脸再次一黑,这解释的话语,怎么那么令人浮想联翩,好似他真对香草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墨贤用封刀似的冷眸在聂风身上来回刮了刮,聂风很是无辜,却百口莫辩,只得由着墨贤的眼神凌迟。
香喷喷的烧鸡香气在空间里回荡,木婉晴走到君墨彦身边,凑近锅里欣赏一番彦王大厨的手笔,竖起大拇指道:“我啊,厨艺真不错,给你点个赞!以后不当王爷了,可以考虑改行当厨师!”
被夸奖的君墨彦弯了弯眼睛,“本王只给你一个人做。”可是今天来的客人不少,他难得为木婉晴下厨一次,最后只能给众人一起分享。
木婉晴笑,随即拿起空碗,让君墨彦将烧好的鸡盛上来。
一顿饭吃得有些尴尬,墨贤埋头狂吃,不去理会相互为对方夹菜的彦王夫妻,聂风尴尬的吃着饭有些食不知味,时而回答君墨彦提出的问题。
对方是王爷,地位身份都比他高,因此食不言寝不语的话放在他身上永远作废。
君墨彦的问题很多,比如聂风为什么会来西南,是不是玄山出了什么事,三位长老过得好不好之类的问题。
聂风自然是私自下山,因他鬼鬼祟祟来西南有问题,他便找了个理由道:“玄山一年一度的百花会要开始了,要圣女主持,三位长老得意让我来通知师妹一声。”
木婉晴眨眨眼,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重身份来,她转头看向君墨彦,询问他的意思。
现在雪灾刚刚稳定下来,西北辽岳城还没有下一任城主上任,宫里那边情况如何尚未可知,这个时候适合去玄山吗?
君墨彦道:“是该回去看看你师父了,你都没在他身边一起过年,他老人家估计也想你了,本王陪你一起回去。”
计划被打乱,君墨彦的表情却很平静,一副风雨来他都不为所动的表情。
木婉晴莞尔,抱着君墨彦的胳膊撒娇道:“子彦你最好了。”再次洒了一把狗粮。
吃过晚饭后,聂风就以自己还有事在身先告辞,快速消失在木婉燕与君墨彦面前。
木婉晴转头看向君墨彦问:“该不会聂风也被宫里那位收买,打算给我们来个调虎离山吧?”主要她怀疑聂风出现的时间很奇怪,分明不是来找她的,他与香草似乎认识,还很熟悉的样子,可惜香草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
君墨彦点点头,“等公天逸跟我们汇合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计划。”若是真的圣旨到让他不得离开辽岳城,他便让公天逸保护木婉晴先回玄山一趟,然后找机会看看宫里的情况。
木婉晴点点头,两人相携走在月影婆娑的山路上,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吃完饭后,必会一起散散步,西南没有辽岳城荒凉,山上草木扶苏,一片春意。
两人登上山顶,吹着冷风看向黑暗中层层叠叠的山丘,月光淡淡,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墨贤将香草按在帐篷里的一块石头上,虽然已是立春,天气还是很凉,石头上铺着软绵绵的毯子,坐在上面没有太多冷意。
香草被墨贤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起来,却又被重新按回,墨贤找了一把梳子,慢慢梳理着香草长长的发丝。
香草的心跳了跳,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虽然记忆空白,但她知道不曾有人给她梳理过长发,况且还是被一个男人这样伺候着,她有些坐立不安,好似屁股上长了刺,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
“公子,还是奴婢自己来……”香草柔声拒绝。
墨贤避过香草伸过来的手,将梳子举得高高的,他第一次心血来潮,对绾女人长发感兴趣,说不定以后还能讨好自己的小妻子,左右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能拿青草来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