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里藏着什么比烈火更炙热、却又比冰霜更寒冷之物。
沈朝玉似懂了,又似没懂,却见眼前女子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她道:“沈朝玉,我以后不说你坏话了。你以后也不要帮我了。”
说着,她说了句:“姐夫。”
沈朝玉一愣,等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轻轻袅袅地走过他身边。
他手里还握着之前递出去的药瓶。
竹青垂头站在一边,他却觉得,今夜比霜风更冷。
作者有话说:
之前有留言说水。
我回顾了下这个副本的内容,生怕我走歪了,想了想,这个副本我想写的是暗流涌动,是突破,所以之前几章都是铺垫。
但大家的意见还是要尊重的,所以后面几章内容我还是整合修掉了许多多余枝节。
昨天一天都是在干这个事
我先放一章
晚点再放一章。
因为拉进度了,有些需要改动。
啊,对了,再跟大家说个消息
我重新上班啦。
现在每天勤勤恳恳上班搬砖,是一个朝九晚五的打工人(努力.jpg)
大家也要努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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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拒绝
江蓠回去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面有个鬼影一直在追她, 她慌不择路地跑,跑着跑着,鬼影突然变成了沈朝玉, 沈朝玉让她擦药,她哭着对他说“你不要再对我好了”边哭边说,边说边哭,可沈朝玉像个假人,就这么看着她哭, 于是,她又跑。
只是跑着跑着。
她跑进了一场起火的森林里, 森林里的火光冲天,森林外,褚姐姐的脸被火映红了, 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你…”
她还没听清她说什么, 就醒了。
醒来时, 发现褚姐姐红着一双眼睛坐在她床前。
“大姐姐?”
江蓠开口, 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不像话。
“你发烧了。”褚莲音过来, “阿蓠妹妹,别起来,你躺着。”
她待她似一尊易碎的瓷器, 江蓠乖乖地躺回被窝里,只拿一双眼睛望着褚莲音,
因为生病,那双眼睛沤了下去, 显得格外的大, 看得褚莲音一阵心疼。
“都怪大姐姐, ”褚莲音伸手, 替她将一绺头发别到耳后,“如果不是大姐姐争强好胜,一定要跟翁婷比个高低,妹妹你也不会因为打球受累。”
“这不怪姐姐,”江蓠道,“若我是姐姐,也不愿对县主示弱。”
褚莲音却摇摇头,她并不说话,只是拿了帕子来替她擦脸。
江蓠一抹脸,竟抹到一脸的泪,连枕巾也湿了。
褚莲音看着她:“你昏睡了两日,大夫说,你忧思过甚,阿蓠妹妹…”她顿了顿,“又做噩梦了吗?”
江蓠已经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了。
只隐约记得,那应该是个叫人伤心的梦。
她看着褚莲音,就在褚莲音越来越丧气的时候,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蓠朝褚莲音吐吐舌头:“吓到大姐姐了吧?”
“大姐姐不用担心,阿蓠又不是瓷娃娃,不过是吹了点风,大夫那是在吓唬你呢。”
“胡说,好端端的,大夫吓唬我干什么?”褚莲音板起脸,“你给我好好听大夫的话,该吃药吃药,该休息休息,病不好的话,哪儿都不能去。”
这时,眉黛正好端着碗药推门进来,听闻这话便道:“大小姐这话没错,我们家小姐啊,一让她吃药就赖皮,以前大人在时总是要千哄万哄,还得准备许多蜜饯,才肯吃一口…”
眉黛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错了,白着一张脸站那不知所措。
“好了,眉黛,拿来吧。”江蓠见她这模样不忍,伸手接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就喝了,将药碗放回眉黛端着的盘子上,“下去吧。”
“是。”
眉黛福了福身,端盘子出去。
在门外白昼的天光里,她低头看着那被喝得涓滴不剩的青花瓷碗,突然看了眼身后。
小姐当真…不一样了啊。
她叹气,重新端起盘子往厨房走。
屋里,江蓠又窝回了被窝,褚莲音非守着她,要她继续休息。
江蓠却是睡不着,褚莲音便取了本书,坐在她旁边给她念。
灯光勾勒出她线条柔美的侧脸,江蓠看着,突然开口:“阿姐…”
褚莲音听到声音,低头:“恩?”
江蓠却一愣,继而摇头,说了声“没什么”。
褚莲音一笑,继续念起来。
带着某种音律的声音入耳,江蓠不一会就闭起了眼睛。
等到那稳定的鼻息传来,褚莲音才合上书本,轻轻站了起来,推门出去。
江蓠听着那合门的声音,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她看着头顶帐幔上绣着的牡丹花,不一会,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到第二日,江蓠才吃完早食,跟褚莲音在屋内说话,门房就来报,说春小姐来访。
“哦?春莺?”褚莲音忙道,“快请她进来!”
春莺进来时,面上带着笑,好像碰到了什么喜事,江蓠打趣:“我生病,春姐姐竟这般开心。”
春莺笑嘻嘻地:“生病的人若再每日对着张苦瓜脸,病如何好得快?”
江蓠一想,觉得她说的倒是很有些道理。
不过——
“春姐姐这般眉飞色舞,恐怕不是因为想逗我开心。”
褚莲音也知道自己这位损友的德性:“笑得贼眉鼠眼,莫不是昨晚去偷油了?”
“你才贼眉鼠眼!”春莺眼睛往上一翻,不过说着,又笑了,“你们可知道那日你们走后公主府发生了什么?”
“哦?那日你也在?”
褚莲音诧异。
“当然在,还看到了你褚大小姐大出风头的模样,”春莺说着,“别打岔,要不要听?”
“要听,自然要听。”
事关翁婷,褚莲音当然还是要听的。
“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春莺叹气,“你不知道,那日你们走了以后,翁县主就和三皇子杠起来了。”
“他们一个女霸王,一个男霸王,两人竟然赌起了酒令,三皇子简直如有神助,那翁县主就输惨了,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竟然醉着酒追在一个年轻郎君身后叫夫郎,在许多人面前出了好大一个丑。”
春莺笑得咯咯的,褚莲音眼睛亮亮的:“当真?!”
“当真!比珍珠都真!”
春莺点头。
春莺也不喜欢翁婷,确切地说,汴京城里也没几个闺秀会喜欢翁婷——捧着她的除外。
翁婷这人跋扈又霸道,不喜欢旁人聪明,不喜欢旁人比她美貌,之前还做出让一个小户之女摔花一张脸的行为。
可惜,她滑头得紧。
从来不正面对付位置高的人。
江蓠也抿起嘴笑,春莺看她笑,稀奇道:“怎么了,阿蓠你也讨厌她?”
江蓠点点头:“是。”
“讨厌,”她露出一个害羞的笑来,“讨厌极了。”
“阿蓠妹妹果然是性情中人!”
春莺道。
江蓠却没说具体讨厌翁县主的缘由,如果一定要说,就是县主手法太下作,她在褚姐姐那受了挫,却发泄到她身上。
事后不过想一想,就能明白,当晚那醉汉出现的理由。
毕竟,一切都太巧了,泼酒、侍婢,眉黛被带走,然后是醉汉。能在长公主府能这件事的,除了和她们有矛盾的翁县主,不做第二人想。
“是啊,不过我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春莺双手合十,“这个讨厌的县主都没脸出现在汴京城内了。”
“你不知道,那天长公主看到翁县主的模样,险些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