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思之际,封牧已经牵着她的手走出了人群,陈毅负责推着刘亮的轮椅,共同乘坐着电梯离开。
陈毅亲自开着车送他们回家,这一路上,封牧都俊脸紧绷,梦兰也识趣的没去询问。
临下车之际,梦兰刚推开车门,就封牧忽然紧握住了她的手,他那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柔意,“聊聊?”
梦兰紧皱着眉头,淡淡地了一声,“好。”
毕竟她现在身处在封家,弟弟也要依仗着他的医疗团队治疗,总不好闹翻脸。
她率先下车,亲手帮着王姨弄好刘亮后,才跟在封牧的身后朝着后花园走去。
京城正式入春了,天气不像之前那么冷,樱花树上绽开着粉红色的花骨朵,美不胜收。
夜幕降临,封牧走到了小桥上,才停下了脚步。
梦兰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健硕的身影,莫名地觉得一阵诡异,真想不到啊。
有一天,她会如此平静的跟封牧逛花园!
“今天的事,吓到你了吧?”封牧率先开口,嗓音中竟夹着一丝温柔。
“没有,早就习惯了。”
梦兰的面色反倒很清冷,将双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
路灯缓缓亮起,封牧走到了她的面前,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欣长,他顿了一会儿,语气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关于你父亲的冤案,我也一直在找侦探调查,你别着急。”
“多谢封总的好意,不必了。”梦兰脸上的神色寡淡,那看着封牧的眼底里,并无一丝一毫的情绪。
“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封牧缄默不语,俊脸有几分的难堪。
梦兰没有心思去揣测他的心理,转过身,刚准备迈开了脚步离开,腰腹却被一股力度紧攥住。
封牧却忽然走上前一步,他撑开大衣包住了梦兰冰凉的身体,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她,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喘的呼吸有些不均匀。
“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他的声音很轻,难得那么小心翼翼。
梦兰的脊背猛地一震,心仿佛被猛地撞击了一下,很疼,疼的遍布四肢百骸,眼眶刹那间湿润!
她连忙低下头,目光凝视着脚尖,憋着要掉下来的泪水,“不能。”
她也将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可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在梦兰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她也爱过,怒过,绝望过,也恨过,但从未有一刻,像这般的如此坚定,坚定的想要从一个人的身边逃离开!
封牧那高大的身躯很明显的一颤,他蹭着梦兰的脖颈,喉间硬挤出来一个‘好’字,像是在哽咽,也有淡淡地抽泣声。
抽泣?
他又怎么会……为自己哭呢?
梦兰苦笑了一声,她轻轻地挣脱开封牧搂着她的手臂,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向前走。
封牧试图抓着她的手,却落了空,就像是一个做错事要迫切弥补的小孩,连忙开口,
“梦兰,我会继续调查当年的医药事故,如果刘长明真的无辜,我会尽全力给你们补偿!”
梦兰的脚步不觉得踉跄,差点就被绊倒在地,听到‘补偿’这二字,想吃了炸药般,眼底里顿时涌上了愤怒,“不必!”
她紧咬着牙关,喉间的艰涩宛如卡着鱼刺,咽不下也吐不出来,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你补偿不起,我父亲这么多年的牢狱之灾,你拿什么来赔偿?就算是你捧座金山过来,能换得了他的自由,他被损掉的名誉么!”
封牧愣住,看着梦兰那绝望的背影,漆黑的双眸里的情绪尤为复杂,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那么多年,向来能言善辩,可到了如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在这一刻,太过不起眼!
梦兰伸手擦拭顺着脸颊掉下来的眼泪,可泪水擦不完,继续挺直了腰板,迈动着脚步向前走,可却宛如踩在刀尖般,尤为艰难。
“没出息,不许哭!”她暗骂着自己。
有什么好哭的。
她的心早就死了,也不爱了,所以再多的补偿,她也不屑于多看一眼。
可过程太过于轰轰烈烈,所以在彻底离开时,也做不到能够洒脱告别,她只希望能够有一天无声,也无息,彻底消失。
目送着梦兰的身影离开,封牧也心乱如麻的不像话,靠着栏杆上抽了好几根烟,贺寒川给他打来电话,一接通,那边的声音特别吵杂:
“封狗,我老婆今晚回娘家,来mt酒吧喝酒,给你安排妹子,让我抽烟就行,在家快憋死了!”
封牧的眼色渐沉,似呢喃般,有些忧愁的开口,“怎么挽回一个女人的心?”
电话那头的贺寒川沉默了几秒钟,潇洒利落的给出了两个字,“死亡!”就‘啪的一声无情的挂了电话。
封牧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无奈的苦笑。
如果死亡能解决事情,他恐怕早就做了,但怕就怕他死在梦兰的脚底下,她都会觉得自己碍眼!
梦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发泄般大哭了一场后,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些,结果才刚站起身,肚子就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她的眉头蹙起,扶着身旁的柜子走进了卫生间,还以为是生理期来了,去检查了一下后发现并没有血,只好先翻出来一个护垫垫在内内上。
洗完了脸,梦兰才恢复了一些精神,但肚子实在是太疼了,比以往任何一次的生理期都要疼,她先去倒了一杯热水喝掉,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了床上,躺在上面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但这一晚上,她睡得并不安稳,肚子疼的她浑身直冒冷汗。
直到后半夜,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温热的大手正温柔的给她揉捏着小肚子,渐渐地帮助她减少了一些痛意。
夜很宁静,她的眉头纾解,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王家
“啊!这个贱人!”
王芷珊今天的脸可算是丢尽了,一回到家后,就崩溃的将能砸的花瓶全都砸落在地上。
佣人们在一旁瑟瑟发抖,暗自里嘟囔,“王小姐,又开始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