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大营,秦老大精气神十足。
经历了旗杆敲后脑勺、二十多个大汉压身以及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等折磨后,秦老大再再次痊愈了。
头戴虎头盔,身穿亮银甲,腰配天子剑,威风凛凛。
城门大开,身后是三千牵着军马的精锐骑兵。
城头上,白千注视着秦老大的背影,暗暗祈祷着。
陛下,您…您一定要安生回来啊。
秦老大的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的稳当,眼神,坚毅无比。
一步,一步,又一步,眼看快出了城门,秦老大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如此反复。
刚要迈出城门,秦老大神情一变,四下看了看。
没问题,没狂风,没黑沙,骑兵与自己距离百步开外,旁边没旗杆,起床之后空腹到现在,连水都没敢喝上一口。
秦老大的要求不高,出城门,十里地,最多十里地,溜达十里地就回来,真的,就这点要求,只要迈出了第一步,一切都好说。
终于,秦老大迈出了左腿,紧接着,是右腿,整个人,都出了城门。
秦老大面露狂喜之色。
老子…做到了,朕,终于安然无恙的走出城门了!
“哈哈哈哈哈。”秦老大狂笑一声,英姿飒爽的翻身上马:“骑兵随朕出城!”
“唯!”
三千游骑兵齐齐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
秦老大豪气顿生,一拉缰绳,胯下亮驹人立而起。
这一刻,秦老大如同天神下凡一般,驾驭着人立而起的高头大马,右手指天,然后…战马又向后倾了一下。
这千分之一秒的空挡,秦老大的笑容消失了,整个战马都人立起来了,而马鞍不知为何特别湿滑,他的身体也开始脱离马鞍。
“扑通”一声,秦老大摔倒在地,躺在了沙地上。
可秦老大双眼之中并没有任何灰败之色,反倒是表现的十分坦然,甚至双眼之中,还带着几分不屑。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朕呢,不过如此。
落马,落马罢了,不疼,不疼不痒,再次上马就好了。
可下一秒,秦老大突然身体腾空而起,感受到了风驰电掣一般的感觉。
战马前蹄着地后,狂奔向前,好巧不巧的,秦老大的战靴,左右脚,还挂在缰绳上,以一个“太”字的造型被战马拖着前行。
无人不是大惊失色,城头上的白千一捂脸。
咱家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战马高高跃起,跃过了一个三十公分高的绊马桩,然后…秦老大就被阿鲁巴了!
挨了一下阿鲁巴,缰绳也断开了,秦老大捂着胯部,面如酱色,如同一个熟透的大虾弯曲在地上,疼的满脸是汗。
骑兵们纷纷下马跑了过来,秦老大大吼一声:“莫要过来!”
几乎是咬着牙,秦老大单手支撑地面站了起来,又咬着牙低吼道:“朕,还扛得住!”
骑兵们满面担忧之色,却不敢上前,可心里还是佩服的,天子,果然是个硬汉子,就刚刚那一下,换了自己肯定撑不住,好汉子!
“给朕,换马!”
城墙上的白千留下两行老泪。
陛下,咱回去吧,咱别受这个气了。
秦老大夹着腿,再次翻身上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下半身火烧火燎的疼。
“朕…受命于天,区区…区区…”秦老大吸着凉气:“继续出征!”
骑兵们上了马,遮面盔下的表情也看不出个喜怒,反正从心态上能大概感受得到,都挺闹心的。
天子御驾亲征吧,绝对是鼓舞军心的事,大受鼓舞。
结果之后一系列发生的事情,让原本信心百倍的边军们彻底心灰意冷了,甚至不少将领去西大营找了龚文华,希望让龚文华劝劝秦老大,不行还是让天子回去吧,这天子弄的和拓跋乐的探子似的,打击军心打击的那是不要不要的。
这叫什么事吧,第一次上城楼,让旗杆子抡后脑勺了,好不容易养好伤,又水土不服了,又修养了十多天,好了是好了,结果一上马,又闹个这么一出。
这也不得不让大家回想起当年中州大乱的时候,全中州,就没比秦老大更坑的将领了。
这种被坑逼支配的恐惧,让边关将士们彻底难眠。
这还打个毛了打,这天子这命格,也不适合率兵打仗啊,不行还是大家自己出去吧,天子就老老实实的在关内“躲灾”多好。
不过还好,秦老大遭受的打击多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至少是心态调整好了,至于肉体上的伤痛,大家也没办法去问或者观察,这玩意除了后宫妃子外,谁看谁死。
秦老大如同一个蟊贼似的,骑在马上,东瞅瞅西看看,大脑快速思考着,排除了所有意外后,这才一夹马腹。
“跟朕出击,出击…额…出击五里地。”一挥手,秦老大大喝道:“肘!”
秦老大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都主动放宽要求了,从十里地变成了五里地。
三千骑兵哭的心都有了。
五里地您还出来嘚瑟啥,一会吃完了饭自己溜溜达达出来散散食儿就完事了,整的兴师动众的。
毕竟秦老大是皇帝,大家心里吐槽,嘴上也不敢说,只能跟在后面。
秦老大也不敢策马狂奔了,就这么拉着缰绳,还真和溜溜达达似的往前蹭着。
一里地,两里地,三里地,直到骑着马磨磨唧唧的来到了五里地,秦老大满面狂喜。
朕,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秦老大换过头,哈哈大笑:“朕,即将在大夏北侧草场之上策马狂奔,杀敌驱贼扬我大夏国威,哈哈哈哈,朕,就在这里,谁敢拦我,何人敢拦我,老天爷也不敢拦朕,朕定能胜天,朕就在这里,不退一步,何人能够…”
话没说完,前往突然出现了十几名骑兵,正是放在外围的探马。
“陛下,敌踪现,凉戎游骑兵先锋部队,千里目中浩浩荡荡,足有数万人马!”
秦老大二话不说,调转马头,直接奔回了关内。
三千骑兵脸上毫无意外之色。
这叫什么,现世报。
不说没人能拦住您吗,不说就杵那谁也管不着吗,吹啊,继续吹啊,有能耐别跑啊。
不管怎么说,突然出现了凉戎游骑兵先锋部队,大家岂能不占地利之势,连忙回关击鼓鸣角。
城头之上,揉着裤裆的秦老大已经将“要求”降到了最低水平。
“挺好,挺好的,关内关外有何不同,在关内城墙上宰凉戎贼子,也好,也是很好的。”
白千没好意思吭声。
您就慢慢安慰自己吧,这城门,您这辈子是够呛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