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也不懂鸟语,再一个是任何审讯技巧都不会,除了揍之外,也就剩下个揍了。
骑司大牢这一夜的惨叫之声就没有停止过,秦游回到了班房之中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斐云荣则是亲自下场,将所有骑司都赶出了地牢。
不到卯时秦游就醒了,凤七说斐云荣还在地牢之中,似是有所收获。
秦游也不急,换上了衣服准备去上朝。
其实他今天可以不用去的,夜里发生这么大个事,他现在统管骑司,调查囚犯掉包这事才是当务之急,用不着浪费时间去上朝。
不过秦游必须上朝,因为他知道秦老大会发怒,发怒之后,会喷闻人泰,所以他不能错过。
任何一个文臣被喷,秦游都不想错过,更不要说还是个尚书了,这种热闹可不是随便就能看到的。
到了议政殿,秦游挑了个好位置,竟然见到了番薯守护神秦狰,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秦游凌晨调动了京卫,而京卫都归秦狰管辖,所以囚犯被掉包这事秦狰听人说了,早饭都没吃就跑来看热闹了。
在秦游期待的眼神中,带着玉冠的秦老大出现了。
结果让他无比失望的是闻人泰竟然没出班奏明这事,大家该扯淡扯淡,该唠嗑唠嗑,秦老大只是面沉如水的听着,一上午的早朝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秦老大离殿的时候秦游才发现,天子的面容极为疲惫,明显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秦游恍然大悟,闻人泰,高啊!
这老小子肯定是大半夜就跑到宫中给秦老大整起来请罪了,估计是被骂到了上早朝的时候。
满脸失望的秦游准备离开,结果突然发现闻人泰没马上离开,而是见到大家都走后去了偏殿敬仪殿的方向。
秦游双眼之中再次露出了神采,原来还有下半场。
秦游赶紧小跑去了敬仪殿,至于禁卫们,见到秦游鬼鬼祟祟的模样,视若无睹。
到了议政殿外,秦游偷摸靠在柱子后面,果然,殿内传出了秦老大的暴怒之声。
废物!
饭桶!
你他娘的是个废物!
他娘的你是个饭桶!
一声比一声响,一句比一句难听,偷听的秦游连呼过瘾,然后,就被出来望风的白千发现了。
白千喊了声“世子殿下”后,殿内的秦老大也发现了,再然后,苦逼呵呵的秦游被叫到了敬仪殿中。
闻人泰满脑门都是口水,跪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见到秦游来了,秦老大直接沉声问道:“骑司可有查到蛛丝马迹。”
一看秦老大这怒火没发泄完呢,秦游哪敢说暂时一无所获,连忙说:“有,有了有了,有进展了。”
秦老大坐下了,摘下玉冠狠狠扔在了书案上:“说。”
“首先,这事是发生在刑部之中的。”
“朕知道!”
秦游接着说道:“主要是出了内鬼,都是刑部的人,有狱卒,有官员,嗯…都是刑部的人,闻大人手下的官员。”
秦老大一把拍在了桌子上,怒视闻人泰:“你这刑部尚书是如何当的,就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酒囊饭袋!”
“臣万死莫属。”
秦游继续说道:“其次吧,那个刑部一开始以为是自杀,后来发现不是,刑部也没发现。”
秦老大怒不可遏:“闻人泰,朕要你何用!”
闻人泰也有点想骂人了。
早朝前他都入宫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陛下说了一遍,然后自己挨了顿骂,结果秦游来了之后,又从头开始讲起…最终,自己又挨骂了。
秦游补充道:“最逗的…不是不是,最令人惊讶的是,原来不止是自杀,还有五个囚犯被掉包了,陛下您猜怎么着。”
秦老大眉头一挑:“抓到人了?”
“不是,是刑部楞是没发现囚犯被掉包了。”
“闻人泰!”秦老大站起身,都有点想动手了:“朕…朕…朕对你是太他娘的失望了!”
闻人泰呼哧带喘的,转头看向秦游,老子和你有仇是不是,这些我都和陛下说了,你重复一遍干什么!
秦游耸了耸肩。
他还真不是故意恶心闻人泰,而是心里也有点怒火。
曹琥辛辛苦苦的给人抓来,结果你刑部倒好,这都能让人跑了,不是废物是什么,跑的还是个皇子和大纳言,全是瀛贼实权人物。
虽然现在瀛岛倭国名存实亡,可这些人都是瀛贼,必须都得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都不能放过!
“陛下。”秦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直说便是。”
秦游瞅了瞅闻人泰,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闻人泰差点气的吐血,实在是忍不住了,怒道:“三世子殿下,你究竟是何意,我闻人泰可是得罪你了,有什么话,难道要避开本官不成。”
秦老大抄起奏折就砸在了闻人泰的脑袋上:“闻人泰,你还有颜面朝秦游吼叫!”
闻人泰一低头:“老臣知错。”
秦老大余怒未消:“若不是秦游,你刑部岂知人犯被掉了包,混账东西。”
闻人泰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秦游,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怪不得那么招人嫌。
秦游想乐,忍住了。
秦老大发泄的也差不多了,看向秦游说道:“有话直说便是,朕信的过闻人泰。”
“瞧您这话说的,侄儿也信得过啊。”
“那你还支支吾吾。”
“不是,我是怕再打击闻大人。”
闻人泰都想哭了。
你还想怎么打击?
“不算,不打击闻大人了。”秦游措了措辞:“陛下,人犯已经全部被转移到骑司,还有三名刑部的人,已经问出一些信息了,不过还未考证,侄儿确认后就入宫和您禀告,只是还有一事。”
“什么事?”
“关于南宫家。”
秦老大面色微变,闻人泰亦是如此。
“南宫家?”秦老大对白千打了个眼色,后者赶紧去上大殿的门。
“是的,南宫风吟,梁子义已经被抓到骑司了,亲口承认,他是受吏部侍郎张由指使,而早在几日前,张由、梁子义、南宫风吟三人,在张由府邸回过一次面,不是鸿胪寺极力促成瀛贼成为附属国,也不是张由,幕后之人,是南宫风吟。”
秦老大深深皱起了眉头,面色阴晴不定,沉默了半晌后对白千说道:“去,将上官鄂叫来。”
“老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