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严谨疑心自己眼花之时,司空山里颇有气势的大喝一声:阵成,青龙摆尾!
此阵名为青龙摆尾,就是依靠青龙摆尾的时候,将在阵中的人横扫出去,严谨有幸见识过横扫出去的人被摔得鼻青脸肿,咳!虽然看着就很像是不靠谱的师父作风。
但此阵有个绝佳的好处,就是一次性可以带许多人,布阵人的法力越深厚,可以带的人就越多,司空山里可以在没有灵气的地方指使受沉横行千里,按理来说,此时的青龙阵只带四个人出去,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青龙阵明明已经画成了,幽蓝的光芒照亮了溟虚海畔的一隅,透射到冰棱上发出更幽微的光芒,阵法中的四个人,却还停留在原地。
司空山里有些微僵的愣住了。
严谨反应过来,走向司空山里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老顽童眉头紧蹙地摇了摇头。
随即,青龙阵幽蓝的光芒渐次黯淡下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
司空山里不信邪,低头看着手里的法器,片刻凝滞过后,飞快的又将法阵重新画了一遍,幽蓝光芒重新绽放盛亮。
这些光芒映在不远处严谨的脸上,让他锐利的五官变得不那么咄咄逼人,只不过留了一点侧影在溟虚海畔,错落有致的眉眼勾勒,水墨丹青,横舟渐渡,隐隐约约的放大了皇子身上的贵不可及。
青龙阵上空的青龙仿佛离活过来只差一口气,在月亮下不安挣扎,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
司空山里双手结印,幽蓝光芒暴涨,在这小型阵法中不知道注了多少真元,压阵脚的顽石几乎要碎裂。
严谨看着老顽童与青龙阵较劲,无穷无尽的木栅栏隐没在看不见的夜色深处。
没有人知道这溟虚海畔奇特的木栅栏与冰棱有多长。
直到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那声响很轻,恰好此时溟虚海畔没有阴风阵阵,让这细微声响传到严谨耳中。
师父,有声响。
司空山里回过身,神色微动,停下结印的双手,仔细侧耳倾听。
无人强灌真元,青龙阵的光芒回落了一些。
师徒二人没有再说话,用眼神交流,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二人一个双手被捆,一个腹部受伤
难道南溟宫真的在练什么妖法,需要用普通的凡人做祭?现在,他们师徒二人误打误撞坏了人家的好事,所以人家找上门来了?
师徒二人不过对视一眼,就透露了这许多讯息,可见五年时间相处,连这狗屁师徒之间也能培养出点默契。
那细微的声响不过片刻功夫就转为不轻不重。
严谨从听见动静起,就没有放松警惕,仔细的观察着周围情况,他原本以为那些声响都是从远处传来,那些奇异的冰棱与木栅栏,视觉上太像是指示牌,让人不由自主的像前看去,仿佛就是故意修建成这般的一样。
严谨闭上眼睛,所有真元飞快转动,将耳力发挥到了极致,于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些声响很沉闷,像是隔着什么东西一样,水,水底,声音是从溟虚海底传来的。
被受沉一分为二的海面此时此刻才缓缓闭合。
严谨睁开眼睛,又重新走近那带着顾慕血迹的冰棱处,附身向下看去,只见满目无懈可击的银色海水,在月光下死气沉沉。
突然,溟虚海水翻滚起来,像是沉睡突然被惊醒的野兽,暴怒的嘶吼,转瞬就壁立千仞,结出一道水墙,如此惊天动地的动静,严谨仍然听见了那不轻不重的奇异声响,不由得一怔,下意识的倒退一步。
司空山里在严谨身后道:小心,快退回来!
普通的海面如果被狂风卷起水墙,达到一定高度之后会自己倒下来,严谨眼前的面水墙却真的像是一堵墙静止不动了,近在咫尺的银色海水就这么诡异的直立着,伴随着不轻不重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司空山里得守着青龙阵,不能随意走动,他见自己高徒被那水墙给吓傻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先使个招来逐去术把严谨弄回来,还是给这没用的青龙阵强灌真元,寄希望于奇迹发生,青龙阵能带他们出去。
严谨当然不是被吓傻了,他不顾自身危险没有撤回来,而是在那静止不动的水墙上,看见了一个虚虚的人影。
那人影只是一个大概轮廓,五官模糊不清,勉强可以看出是一个男子,严谨想在看清楚一下,便又走近了一点,司空山里在严谨身后见他这般举动,担心的想破口大骂,正在想词。
突然,那不中用的青龙阵突然发挥了作用,幽蓝光芒暴起,一个摆尾将四个人甩出了溟虚海。
就在被甩出去的一瞬间,司空山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阵法怎么就突然好用了,同时老顽童心里清楚,青龙阵能用,绝不是因为自己那些强灌的真元,那问题就出在自己的高徒身上。
被青龙阵甩出去的滋味觉得不好受。
司空山里给自己加了一个保护层,四个从溟虚海逃生出来的人中,就严皇子一个人用血肉之躯抵挡着阵法强大的威力。
三分剑护主,蓦的从那个可能叫顾慕的白衣少年怀中飞回严谨手旁,要不是有三分剑一份威力在,严谨很怀疑自己先脸着地,摔个血肉模糊,不过就算有三分剑护持,严皇子还是倒霉地摔裂了右手的整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