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辛愣了下,如实回答:“那张帕子暂时交由大祭酒保管,上面那些古篆谁都识不得,还要请她找人帮忙来慢慢破译,怎么,你懂得古篆?”
问完之后,梁辛自己又失笑摇头,火狸鼠当然不认识古篆,至少赑屃负碑上的碑文他都不认得。
果然,火狸鼠摇摇头:“古篆我无能为力,不过倒是帕子上那些圈圈,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
梁辛和曲青石对望了一眼,兄弟俩都来了兴趣,异口同声地追问:“怎么说?”
火狸鼠不敢怠慢,微微沉吟措辞片刻,这才缓缓开口:刚刚梁爷说,那方帕子上画满了数不清的圆圈,倒让我想起以前学过的一幅了‘千须河图’!”
梁辛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这些外人都听不懂‘千须河图’是什么,不过在黎家弟子中,这四个字却大大的有名。
大概两百多年前,一副千年前的机关术手卷出土,手卷出自古代名家,其间记载了多项已经失传的机括设计,这件宝贝几经辗转,最终被黎家得了去。
黎家是天字第一号的机关世家,手卷上的图纸虽然都是失传的古代技艺,可凭着他们的造诣,基本上只要一看图,就能明白其中的关键,可惟独最后一幅图,把黎家上下诸多高手巧匠都看得一头雾水。
说到这里,火狸鼠不知是故意还是习惯,停顿了片刻,捞起一只茶杯开始喝水……
郑小道性子活泼,又和火狸鼠相处时间不短,早就混得熟络了,当即摇头笑道:“原来你也会卖关子?既然卖了,我便猜一猜,最后这幅你们家谁都看不懂的机括图纸,和梁磨刀找到的帕子一样,都画满了圆圈!”
琅琊摇头笑道:“要都是圈,怎么会叫做‘千须河图’?应该叫做‘千个圈图’才对!”
郑小道呃了半声,点了点头:“倒也是哈……”
火狸鼠哈哈一笑,放下了茶杯,继续讲故事:“黎家祖祖辈辈都浸淫于机关之道,就算再怎么复杂、再怎么匪夷所思的图纸,我们也能看出个大概,即便一时间弄不清原理,但也不会太惊奇。之所以这手卷上的最后一图会把我家的那些长辈都看懵了,是因为……它根本不是一副机关图纸,而是一副山水画。”
说完停顿片刻,火狸鼠又补充了句:“画着山水的藏宝图!”
记载了机关设计的手卷,最后却画了一副藏宝图。
图上绘制了一条水脉,其间支流密布,杂乱交叉,乍一看上去,好像一根长须人参似的,由此这幅图被称作‘千须河图’。
另外在图上有一行小字标注:按图索骥,无价之宝。
千年前的文字,和现在的汉字没有太多差别,只要稍通文墨的人都能读得懂,当然不想赑屃石碑上‘火尾天猿,德艺双馨’那么难以辨认。
听到‘无价之宝’这四个字,屋子里的人全都来了兴致,就连小汐的眸子了,也现出了几分因专注而起的明浩。
琅琊更是听得满目兴奋,笑问:“这么说,这幅千须河图是张藏宝图?那你们找到宝了没?”说话之间,小脸上满满都是跃跃欲试,大有‘你们若没找到,就把图交出来;你若找到了,就把宝贝交出来’之意。
妖女是什么样的人,梁辛比谁都了解,当即咳嗽了一声,以示警告。
琅琊的笑容一转眼全都变成了委屈,声音低了许多,略带沙哑地嘟囔起来:“火狸鼠敢把这件事说出来,就不会怕我会惦记上。再说他们虽然只是凡间家族,可就凭着他们的机关术,也不是我一个四步修士能对付的。”
梁辛早都习惯了她这副样子,撇嘴笑道:“反正自己人的东西不许惦记着。“
琅琊撇了撇嘴巴:“我跟你才是自己人,跟黎家不算自己人。”
梁辛眨巴着眼睛,没话可说了,转头望向火狸鼠:“后来呢,黎家去寻宝了?”
火狸鼠点头笑道:“那手卷上,前面都是货真价实的厉害机关,最后出来这么一幅图,应该不会是恶作剧,我家当然要去寻找那件无价宝,不过,要找宝贝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梁辛挑了下眉毛,奇道:“不是有图指引么,还有什么不容易的?”
“有图是不假,可是那幅图上画得是一套乱七八糟的水脉,除了八字批注外再没有一字半解的注释,虽说大伙都知道它是副藏宝图,可怎么看,上面画的东西更像个全须全尾的萝卜……”
中土自古修真风气浓郁,什么时候天上都少不了飞来飞去的修士们。有人会飞,地势测绘就简单了许多,小到州府地图,大到中土版图,早已流入凡间,虽然价值不菲,但是以机关黎的实力,也尽能弄得到。
得到千须河图之后,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辨识图中所画的水脉。
黎家的高手寻来各种各样的水脉地图,有些还是特意花重金来订购的,几经周折,他们总算完成了第一步,确定下来‘千须河图’中的水脉确实存在,这一来黎家众人信心大振,干脆成立了一座‘千须堂’,配以精干弟子,专门负责解图寻宝。
陈年往事,现在听来显得简单,可实际上,想要寻宝又谈何容易,与名江大河比起来,那套水脉的规模虽然不算太大,可也跨上了数百里方圆,一条条支流彼此穿插、交汇,而图上也根本没有其他标注,谁知道宝贝会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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