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人与卸甲恶战中,木妖为了发动篷滂小阵,中断了疗伤法术,那时为了保住曲青石的性命,他施展奇术,用一根红藤将曲青石与篷滂连到了一起,把这一人、一木变成了同命共生的整体。
后来离人谷大伙全身,众人修养、叙话,木妖又开始重新忙碌起来,继续治疗曲青石。
在疗伤法术重新成形后,他要剪断那条红藤,把奇木与曲青石分离开来,否则篷滂的妖元会和镇百山的万木之力融为一体,时间稍长曲青石就会真变成篷滂的一部分、一条人形根了。
可等木妖重新为曲青石接驳了万木之力后,才发现这条藤子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坚韧无比,根本弄不断,就连木妖都闹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妖是个什么人?
本事不大,脾气大;修为不高,眼界高;力气不行,胆子行……出了怪事,他也不告诉秦孑和梁辛,就自己低头鼓捣,而且越来越投入,干脆把红藤的异状当做一道题目来解。
包括秦孑在内,其他人谁也不懂木妖的法术,只道他在催动法术救助曲青石,不敢对他有丝毫的打扰。
为了这条不听话的藤子,木妖费尽心机,又花了几个时辰,单独布置了一道法阵用来对付它,可木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看着新的阵法就要成形时,红藤突然一震颤抖,自己散碎了。
这就好像木妖为了打架,酷暑寒冬十年苦练,好容易练成了本领,敌人却病死了。蕴足全力的一拳打到了空处,木妖又惊讶又纳闷又气愤,这才喊了声‘有鬼’。
随即小白脸归来,一连串的变化让人目不暇接,直到现在。
众人对望了一眼,柳亦讪讪地笑着:“咱们可不懂木行法术,不敢妄加猜测。”
梁辛搓着手心,脸上很有些不好意思,时不时伸手摇晃两下小汐……过了片刻,小汐还真被他给晃醒了,睁开眼睛也不看别人,先对着梁辛展颜一笑。
青墨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一会看看哥哥,一会看看柳亦。
跨两和胖巫士围着赤裸少年转来转去,口中啧啧称奇。
大活佛憨笑依旧,小活佛盘膝而坐。
秦孑打从心眼里泛起了一阵无奈,自己都不明白,从哪认识了这么一帮子人,轻轻呵出一口浊气,再度把目光投向木妖:“还请先生仔细回想,最近这段日子,篷滂有什么古怪?”
木妖翻起眼珠子用力回想,愣是没想起来本应只能支持三五天的篷滂小阵,却硬扛破月三一十天的轰击这件事,过了一会笃定摇头:“没有,一切正常!”
秦孑的脑子里也乱了套,干脆不再说啥,找屠苏要了杯漩涡茶,一边慢慢的喝着,一边静心养神。篷滂小阵安静了下来,大伙都不开口,只有赤裸少年那似威吓又似哀号的呜呜怪叫,时断时续的响起。
木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赤裸少年的身上,他来离人谷有些年头了,几乎天天都和篷滂打交道,可是从未发觉篷滂下面还有个人,更不曾发觉二者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见秦孑不再说话了,他就跑到少年身旁,蹲下来仔细打量着对方,过了半晌还是猜不到端倪,把眉头皱得老高,低声嘀咕着:“这小子是哪来的……”
话还没说完,忽然身边清风微漾,一条人影滑过眼前,先推开了憨子的手掌,随后俯身扶起了赤裸少年。
木妖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看清楚,原来是曲青石苏醒了,跃到了少年身旁。
说也奇怪,谁都不认的赤裸少年,此刻目光之中竟流露出一份亲切,不再低声嘶吼了,而是勉强站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
赤裸少年虽然四肢俱全,可看上去却像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似的,根本就不会用自己的双手双脚,动作上说不出的别扭,只要曲青石一放手,他就会摔倒在地。
曲青石一苏醒就跃了过来,身法快得惊人,一时间大伙还都有些愣神,直到此刻梁辛等人才反应了过来,欢呼了一声忙不迭的围拢过来,小丫头青墨更是蛮不讲理,把少年推开些,直接挤进了哥哥的怀里,口中咯咯笑个不停,豆大的眼泪也噼里啪啦掉个不停!
梁辛抓着二哥的另外一条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曲青石……黑发、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紧绷绷的、饱蕴光泽的皮肤,还有眼角眉梢里无论如何也洗涤不去的那股阴森虐戾!
柳亦没得抓,总不能去抱‘舅舅’的脑袋或者大腿,就站在旁边摇头笑道:“这几年看惯了老头子,现在还真有点不适应。”
曲青石不苟言笑,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眯起了眼睛,像条蛇子似的盯住柳亦:“现在呢?”
柳亦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曲千户当初就是这幅德行!”
梁辛也跟着一起放声大笑,欢喜之下,心中还有一份不可言喻的恍惚,十二岁第一次见曲青石,他就是这么眯着眼睛,阴测测的说出‘七杀’,当时自己吓得要命,又哪会想得到,这个‘蛇蝎青衣’,到后来居然变成了和自己生死同心,一命共生的二哥。
屠苏和木妖见曲青石认识赤裸少年,都急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去追问缘由,幸亏大祭酒行事稳妥,把他俩都拉回到身后,这才成全了四兄妹这场旁若无人的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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