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你确定?”他不敢相信,又非常非常激动。
想想,一个被判死刑的人,突然听说自己不会死了,那是什么心情。
反正此刻阿彪就是那样的心情,于是我非常生动地向他讲述了我“预见”到的事情,当然那都是我瞎编的。
我顺便跟他说了一下,他老婆的脸上,眉心靠左位置,有一颗美人痣。
阿彪彻底相信了我的话,他并不知道我是通过看到过去,才知道了他老婆的长相。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试试。”阿彪说道。
“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我问。
阿彪看看远处那个掌灯等着我们的人,“先跟上吧,我们边走边说,时间确实不多了。”
“好。”我和小雪立刻行动起来。
阿彪告诉我们,今天晚上的计划是,让我先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祭祀,当祭祀顺利进行,阿彪需要给外面一个信号,他们会带着小巴的尸体过来,到时候阿彪会挟持小雪,逼我把仪式进行下去。
实际上,就算到时候阿彪不挟持小雪,我也很有可能继续进行复活仪式,因为到那时我必定失去控制。
“你刚才不是说,尉迟静丹他们在洞口堵着我们吗?你现在的意思是,他们也带着小巴的尸体呢?”小雪不解地问。
“对。他们就是在等一个最佳时机,时机成熟,他们就会闯进来。”阿彪解释道。
小雪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又问阿彪,“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你不给外面发信号就行了?”
阿彪挠挠头,“对,可以这么说。”
小雪看了我一眼,十分谨慎,好像在问我怎么看这事儿。
于是我替小雪把她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并不能帮助咱们自救啊,假如,我们通过祭祀骗出木坤,杀掉木坤,然后呢?我们就要出去了,对不对?可是尉迟静丹根本就不会放过我们,那时候,她恐怕会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阿彪认同地点点头:“如果我告诉你,到时候这些人都会帮我们呢?”
他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俘虏。
我想了想说:“如果他们都帮我们,那对付尉迟静丹至少人手够了,获胜的几率就大一点。你能叫醒这些人?”
阿彪点点头,继续说:
“那如果我再告诉你,尉迟静丹那边包括她在内,只有十个人呢?哦,对了,其中还有一个是那位女大夫。会怎样?”
阿彪没等我回答,继续说:
“那就意味着,尉迟静丹的手下只有八个人,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三个,你们说,尉迟静丹还有希望吗?”
小雪提醒他,尉迟静丹自己就会巫术,到时候就怕她耍花样。
阿彪十分自信,“放心吧,只要她不用我的老婆作为威胁,咱们妥妥地能出去。”
阿彪的回答并没有令我感到安心,尉迟静丹如果知道他并没有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做事,肯定会想到用他老婆要挟他。
“尉迟静丹真的只有八个手下?那些傀儡医生不是也听她的话吗?”我忍不住问。
“但是更听那位女医生的话。既然那女医生是小雪的妈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肯定早就已经把那些医生都遣散了,或者到时候谁也不会出手害咱们。”阿彪胸有成竹地说。
小雪马上紧张起来,她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妈妈?”
阿彪挠挠头,“这个……难道不是吗?”
小雪没吭声,她惴惴不安,变得比刚才还要害怕了。
一回想刚才阿彪说的话,我也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既然阿彪知道女医生是小雪的妈妈,尉迟静丹肯定也知道,她故意把小雪妈妈带在身边,一定另有目的,她或许已经想到我们要怎么做,所以到时候会将计就计。
总之一句话,我们把阿彪拉拢过来,只能防止他不坏我们的事,却不能保证事情的顺利进行,以及圆满成功。
眼下,我还有另一个担忧,那就是这次祭祀仪式到底能不能作假,我担心假戏真做。到时候我鬼使神差般,真的杀死这些人,那可就坏了。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脑海里那个怪声音又出现了,它这也算是在开导我吗?
罢了,没有时间纠结来就纠结去了,想到这,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黑衣女人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带着我们踏着成堆的骸骨,一路走到了祭坛那里,也是我用巫眼看到的那个祭坛。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高高的祭祀台子竟然是用黑色棺木铺成的,紧接着,我们所有人都爬了上去。
黑衣女人用油灯里的火点燃了祭坛上的火堆,我看到在火堆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图腾柱,图腾柱上是用油彩画的人牲祭祀的细节。
那图腾柱血淋淋的,突出了一件事,流血、流血、流血……
突然,女人抽出挂在图腾柱上的长刀,放在火堆里,刀刃很快变红。
紧接着,女人转过身来,阿彪倒吸冷气,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我和小雪也都被她吓到了。
上一次见她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的她,虽然苍白虚弱,但非常年轻,但现在的她却相当苍老。而且我当时只觉得她很诡异,却知道她是活生生的人类,但是这次……一切都变了。
她和米克坟场一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腐烂的脸部,皱皱巴巴的眼眶里只剩一只萎缩的眼球,她的上下嘴唇都没了,露出两排黄褐色的牙齿。
在火光的照射下,她显得格外恐怖,我竟然还清楚地看到了她裂开的额头,那一定是撞死时留下的裂缝。
她的样子显然是一个僵尸,那上次就只是她伪装成的样子。
“开始吧。”空洞的声音直接从她的胸腔里发出来,同时咬得牙齿咯吱作响。
她朝我走来,把烧红的长刀递到我的手上。
我感觉身体都不再受自己支配了,恍惚地拿过了长刀。
这时,黑衣女人突然凑近我,紧贴着我的脸,对着我的耳朵说了一句悄悄话。